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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意以前在床上是喊夫君的,偶爾也叫相公,叫卿卿寶貝,真到情濃時,反而什么都喊不出來。謝緣提到時,他想當(dāng)然地認(rèn)為謝緣說的是這一世的前五次,五次太長,近百年時光,系統(tǒng)給過的資料太多,他也不曉得自己從前是如何模樣,又與謝緣一起經(jīng)歷過什么,說過何種情話。有一瞬間,他甚而有些茫然:為何偏偏自己來的這樣晚,導(dǎo)致以前的時光都浪費了,有一些難言的情緒是給這五次中沒有記憶的自己的。他甚至是……有些羨慕的。而他甚而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種情緒,只曉得心中悵然,抓著謝緣的手也稍稍放松了。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燙的,骨頭卻被冰雪涼了一下似的,先是打了個抖,被謝緣捉住了手腕壓在頭頂,按著不讓他動。他不動,謝緣亦不動,那種像是過了電一樣的酸軟和空虛讓桑意接近崩潰,最后他哭了起來:“城主,城,城主——”謝緣心一下子就軟了,剛剛有的逗弄他的那幾分硬氣的小心思忽而都消弭不見,同時也因為這個稱呼而愣了一下——僅僅一下,他知道桑意剛剛是真真正正用他原本的眼光來看他的,沒有偽裝,沒有掩飾,因為他叫的是城主二字。緊跟著,他就聽見了桑意帶著哭腔的聲音:“城主,您動一動——您——請您——”“讓我什么?想要什么?我聽不清。”謝緣拼命壓著自己的情緒,忍得幾乎全身發(fā)痛,問他:“說出來,我不會笑你的,別怕。”桑意忍不住,他亦是忍不住了,只是總想得到一些回答,讓他看清眼前人心中……或許是有一點自己的影子的呢?桑意眨著淚水迷蒙的眼,看見謝緣有些微微痛苦的神色,忽而有點失神。他不會笑他,一開始他就告訴過他了,他喜歡這樣的動人顏色,因為這也是他的一部分。放誕或內(nèi)斂,孤僻或乖覺,清冷或妖艷,都是他桑意的一部分,故而他實在不應(yīng)該哭,哭出來了才是笑話,他會過來捏他的臉頰,像逗弄小朋友一樣逗他,十分可惡。他歪歪頭,眼淚忽而也不流了,就那樣變成細(xì)碎的小水珠,垂掛在長長的眼睫毛上。他伸出手討要謝緣的擁抱,彎起眼睛,有些俏皮,又有些壞樣子地輕聲道:“干我,城主?!?/br>這一聲在謝緣耳邊聽來不啻于一道驚雷,他愣了片刻后,忽而失控地動作起來——非常用力,幾乎要把他揉進(jìn)骨血中。他一邊將桑意弄得語不成句,一邊連聲問道:“你說什么?嗯?哪里學(xué)來的這些話,你不乖,誰準(zhǔn)你這樣勾引我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響在耳邊,仿佛直接敲擊在他心頭。桑意湊上去吻他,并不回答,只是眼睛笑成了月牙兒,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讓他這樣快樂,甚至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活了十九年,跨越過數(shù)個人世中數(shù)不清的年月,但他并未因此頹喪、灰心或是放棄,歲月有他的狠絕之處,能夠花上十幾年時間磨平一個人的棱角,再將人帶入垂暮的老態(tài)中。他不喜歡這樣,所以他越長越鋒利,仍舊是少年心性,少年模樣,因為棱角是他的,讓他不至于成為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他曉得現(xiàn)實中還有一個棱角更加鋒利的人在等他——或許在等他罷。他所做的這一切,除開不讓自己失望以外,也興許還有一點不讓那個人失望的意思。激烈的情愛中,兩人都心思飄飄,仿佛天地間都只剩下了彼此一般。桑意自眼角開始變化,血管變軟,骨骼也一并軟了許多,細(xì)微的、淡色的紋路浮現(xiàn)在他的眼尾、肩頸,浮現(xiàn)成花瓣的模樣,好像真有花瓣將他輕輕掩埋。粉紅的、暗紅的美麗紋路漸漸蔓延全身,比上次謝緣為他畫的更加妖冶,更為純凈,花香涌動,謝緣一口咬在桑意肩頸處,嘗到了微甜的血,而桑意也長嘆出聲。謝緣進(jìn)的是這樣深——前所未有的深度,以至于桑意覺得這副身體已經(jīng)不再屬于自己,已經(jīng)快要像真正的花朵一樣被碾作塵埃。他開花了,為謝緣綻放了全部,從此他在他面前沒有秘密,無所遁形,而謝緣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逗他:“小桑,寶寶,你想不想給我生寶寶?讓你懷上好不好?”這種事情直接挑戰(zhàn)了桑意的認(rèn)知底線,他連連搖頭:“我不,不要,我是男人,我不會生孩子,我也不生孩子?!?/br>謝緣繼續(xù)逗他:“可是你是小花妖呢,開花結(jié)果,你要如何結(jié)果?”桑意又快被他弄哭了:“我不要。”過了一會兒,又默然片刻,紅著眼睛低聲道:“除非你殺了我。”謝緣心頭一痛,低聲道:“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小桑,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桑意吸了吸鼻子:“你作弄我,你一點都不疼我,我不是你的寶寶。”謝緣終于還是把桑意弄哭了,他哄著他:“我怎么會作弄你,你不是我的寶寶,還想當(dāng)誰的寶寶?”桑意又不說話了。他一沉默謝緣就有點慌,然而片刻后,他開口了:“可是我不生,你們家就絕后了。不對……本來如此,我是男人,你不該這樣,你們家要絕后的?!?/br>謝緣在他臉上掐了一把,沉聲道:“他們有沒有后,與我何相干?”桑意紅著眼睛道:“他們會說,我狐媚惑主,你誤入迷途?!?/br>“那都是瞎說,你看他們敢來我面前說么?”謝緣吻著他的手心,斬釘截鐵地道,“他們不敢?!?/br>桑意半睜著眼睛瞧他,說不清在想什么,謝緣也看不清他的神色。桑意對他伸出手,為他拭去額角的汗水,謝緣又把他的指尖捉住吻了吻。桑意卻抽回了手。有什么東西悄無聲息地改變了——而以桑意的敏銳程度,他忽而發(fā)現(xiàn)了某種異常,就像風(fēng)中突然出現(xiàn)的草葉,悄悄掠過心頭。——城主。——城主?他皺起眉,想著自己說過的話,神色微有疑惑。“怎么了,冷了?”謝緣低聲問道。“城……主?!鄙R忪o靜地看著他,臉上猶自帶著情愛后曖昧的余韻,余韻未消,眼神卻是他平日里公事公辦的模樣,平靜,無波無瀾。謝緣知道這是桑意本來的樣子——不用演給誰看的模樣,一個人安靜又寂寞,好似千年霜雪,旁人稍一踏入,碎雪聲如碎玉,將驚動里面的人。“我這樣叫你,你為什么不問?”謝緣頓住了。桑意輕聲道,“你昨天……原本是想說喜歡我的么?”他同謝緣談及七情六欲,謝緣一句“我喜歡你”硬生生轉(zhuǎn)了個彎,話題跳到了別處。彼時他覺得有點奇怪,卻沒有深究,今夜桃花開了,他卻靈臺清明,想明白了所有。謝緣應(yīng)當(dāng)早就記起他了,也知道這一世他來了。就和上一世一樣,他曉得他在拼命OOC,曉得他想回去,但是他沒有來和他相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