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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掠影的片段,這些片段大多都是有些模糊的,看不清兩人面容,桑意只依稀找出可能是自己的那個影子,曉得自己年歲看起來不是很大,好穿一身招搖的紅衣,亦步亦趨地跟著身旁的黑衣男子。他們手牽手在雪夜的月光下散步,溫?zé)岬耐孪⑸㈤_,飄飄悠悠地浮上頭頂;兩個人并肩坐著,頭碰頭地說著話,片段無聲,桑意卻好像能從當(dāng)中聽見笑聲似的,平靜與安樂就那樣悄無聲息地漫上心頭。【他幫你找到了娘親,趕著在大雪天出去找傷心的你?!?/br>【他為你還俗更名,舍棄桃花心?!?/br>熟悉的悸動隨著系統(tǒng)冷冰冰的字樣浮現(xiàn)在他眼前,腦海中像是有什么東西要浮現(xiàn)出來,但又始終隔在霧蒙蒙的陰影中,不讓他踏出那一步。娘親嗎?他心里微微一動,好像這兩個字對他有著無比珍重的意義,讓他隱約覺得這兩個字是存在的,也曾與他無比接近。從小到大,系統(tǒng)總是給他講他們前世的故事,可都沒有這一次來得詳盡。他努力回想著,似乎還有一樣無比珍重的東西被他遺忘了,和娘親一樣重要的東西——那會是什么呢?【再往前一世,你是一個唱戲的青衣,他是你的大東家。他手把手教會你唱戲,把你帶得出人頭地,可惜這一世他有點傻,險些就把你弄丟了?!?/br>【你問我還有嗎?還有的,再往前,你是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少將軍,他奉命與你拜堂成親,你們兩個人如同神仙眷侶,最后一同歸隱山水田園?!?/br>桑意認(rèn)真聽著。這些他都知道,從前系統(tǒng)主動提起的、他要求系統(tǒng)為他講的,都聽過無數(shù)遍了,他們相處的人世從少將軍這一世開始。只是這一次,總感覺故事不該講盡于此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問了句:“還有呢?”【什么?】“再往前……還有嗎?”桑意問道,“我聽說人生百世,總是要輪回很多次。我和言哥哥……只有這幾世嗎?”【不短了,小祖宗。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樣好的運氣,能夠生生世世都與自己的愛人相見的。只有居心叵測的瓜皮才會執(zhí)意跟過來,還總是增加我的工作難度,太事兒了?!?50哼了一聲,【好啦,別當(dāng)好奇寶寶了,明天你的言哥哥就回來啦,你早一點睡。】桑意默默點了點頭。他變了個桃子出來啃,但他啃完后還是沒有動,又低下頭去開始念佛經(jīng)上的清心咒:“吒吒吒吒吒吒……”夜深后,困意上涌,他也懶得去拿笛子為自己驅(qū)逐疲憊,就那樣靠在廊下打起盹來。半夢半醒間他又瞥見了那個少年人的影子,只是好像更高一些——比他都高出許多的樣子,拿了一盞燈來看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在耳畔,混在燭火搖曳的聲響中:“怎么睡在這里?”那聲音里有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又輕又溫柔。他聽見自己回答道:“我出來看看巡守情況,有個哨兵腹瀉,我頂會兒他的班?!?/br>“那也太晚了,你回去睡罷。我看著?!?/br>“我——”“回去睡,這是命令。明天還有很多事?!?/br>“是,城主。”最后的這兩個字好像敲擊在他心上似的,讓他猛然睜開了眼睛。桑意一下子看清了自己身在北斗仙山的竹廬中,而非某個不知名的凡塵,在刀光劍影甚囂塵上的沙場營地。天快亮了,還差半炷香時間就到了謝緣平常到他這邊來喂兔子的時辰,于是他多等了一會兒,可是一直沒等來。謝緣沒有來。他揉著有點發(fā)麻的腿,剛站起身來,就見到庭院中落了兩三只許久沒見的青鳥。青鳥喳喳叫喚著,告訴他:“掌門回來啦,左護法您去另一邊山頭迎接罷?!?/br>桑意點頭應(yīng)了好,回頭拿了笛子,又取了一件外衣。他立在庭院中,回頭看了一眼兔籠的方向,目不斜視地走了。另一邊山頭,陣法啟動。距離北斗仙山萬里之隔的某處仙洲中,相同的陣法啟動,一行十幾人陸陸續(xù)續(xù)地通過陣法,準(zhǔn)備回家。謝言維持著陣法,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地面——那上面布滿血痕,干涸的血跡與刀劍的劃痕、野獸的爪印??词匦烫斓难┰y狼無比狠戾,他們十幾人險些都未將它拿下,直到最后關(guān)頭,他們都未曾制服那頭狼。那龐然大物長嘯一聲,回頭奔去了幽暗的林間。他們此去損失慘重,好在刑天還是拿到了手。鳳歌等在他身后,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會兒:“掌門……還在可惜那頭畜生么?”謝言喃喃道:“原本答應(yīng)了小意,要將它捉來了送與他當(dāng)坐騎的?!?/br>鳳歌的笑容一點變化都沒有:“拿到刑天已經(jīng)是萬幸了,以我們目前的能力,再要制服那匹狼恐怕有些難。它是守護神兵的神獸,小意他也該懂事些。”他看了看謝言的神色,又輕聲道:“我知道你寵他??墒强偸沁@樣下去,對你對他都不好。他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的?!?/br>謝言低聲道:“是的,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鳳歌彎起眼睛:“我可以等,等到你把我放進心里的時候。小意他還小,又是難得一見的藥修,亦不是我們耽誤得起的?!?/br>這回謝言沒再說話了,他皺起了眉頭。鳳歌走近他,主動牽住了他的手,漫不經(jīng)心地道:“我父親那邊說……北境麓山中也出了一個藥修,是個女子,根骨是地靈根,功法不比任何人差,師兄您愿意見見她么?她說愿為北斗宗效力。往后有一天,我們的事被小意知道了,以他的性子,肯定是不愿再與我們同列的,更何況他那個閑散不拘束的性子,旁人也很難管得住,這樣也不太好?!?/br>謝言握住他的手:“這件事我交給你,就按你說的做罷?!?/br>兩人一同踏入那道陣法中,在虛空中雙手緊握,又在落地前分開。除卻他們彼此二人心知肚明以外,旁人未能窺得任何端倪。回來的人中有人傷得不清,桑意一過來就開始馬不停蹄地救治起人來,未能見得謝言一面。他以為謝言會像以前一樣在旁邊等著他,但等他收起玉笛后,旁人方才告訴他:“掌門已經(jīng)往兵器室中去了?!?/br>桑意撓撓頭:“剛帶回來的刑天,師兄也應(yīng)當(dāng)急著跟師尊們商議用法罷。我就不過去了?!彼謬诟酪粋€小童,將他已經(jīng)備好的這半月來的工作交接情況交給謝言,四下看了一圈兒,發(fā)覺已經(jīng)沒有自己的事做了,于是找了個熟悉的同僚,請他順帶著捎一程,請他帶他騰云去自己的竹廬中。那同僚笑道:“恭喜左護法,不知這個月月末之前能喝道你同掌門的喜酒嗎?”桑意怔了一下,被他拋卻腦后的事情突然涌上,讓他有點措手不及:“啊,這個……”“別害羞嘛,我們都知道,你馬上要三百歲了,正是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