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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心思,竟是滿盤皆輸,若是高手過招,想必就是三個時辰也分不出一盤棋的勝負(fù)來。 秦容之的棋技確實是高明的,單單是他幾乎不禁思考的棋步就足以讓顧辭亂了陣腳,要是他認(rèn)真與顧辭過招起來,怕是顧辭不到一刻鐘就得敗下陣來。 過棋過得不止是棋,還有棋下隱藏的那抹細(xì)膩心思,棋罷,顧辭起身告別,走出兩步,秦容之卻叫住她,“顧兄,秦某希望下一次再有機會過棋時,顧兄能拿出真正的實力來。” 顧辭腳步一頓,強斂心神,回過頭去沖秦容之一笑,“我實在是雕蟲小技,秦兄就不必為我尋借口了。” 秦容之帶著一抹不明的笑容看著他,沒有再繼續(xù)話題,道,“你我二人就不要再秦兄來顧兄去了,往后以名相稱就好。” 顧辭大方一笑,“那么,容之,我就先行一步了?!?/br> 秦容之點頭,顧辭心里其實還有些莫名的慌張,她不喜歡秦容之的目光,過于深處,似要把她看透,讓她有種在他面前不過跳梁小丑的感覺,她如今處于被動的局面,勢必要得知秦容之的身份,否則,她永遠(yuǎn)都會被牽著走。 她忽然覺得這些年她混跡永樂街所磨練出的喜怒不言于表全部都是她的自以為,她壓根就沒有達(dá)到那個境界,就拿與秦容之對弈來說,她自認(rèn)為已經(jīng)做到天衣無縫的讓棋,在他看來卻十分透徹,令她幾乎亂了陣地。 待出了庭院,顧澈就壓低了聲音道,“公子,看來,秦容之是沖著你來的?!?/br> 這些年,每每顧澈喚顧辭公子,都是到了一定嚴(yán)肅的境地,他也意識到這件事的嚴(yán)重性了,此時微微皺著一張俊臉,說完唇也抿得極緊。 顧辭卻不能在這個時候亂了,她整理了思緒,道,“秦容之的出現(xiàn)絕對不是偶然,起先我還以為他真是花間客,但他的言語行為卻不似一個會整日醉生夢死之人,我們查不到一絲半毫關(guān)于他的事跡,證明他也是有備而來。我甚至懷疑,當(dāng)日救秋娘,也是他刻意安排的。” 說到最后,顧辭的臉色陰沉下來,一提到她身邊之人,她是難以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的。 顧澈見她如此,只得說,“要不我再去查查?” 顧辭搖搖頭,“恐怕也查不出什么,不知道來者究竟是善還是惡,眼下只能靜觀其變。” 二人都沉默了,秦容之的到來,打亂了顧辭原本尚算平靜的生活,她沉寂了八年,也不希望有朝一日這份苦心經(jīng)營的安樂被打破。 十一月二日,初雪,寒風(fēng)凜冽,細(xì)雪紛紛揚揚落在蓮花閣的勾起的屋檐,干枯的荷池,蕭瑟的庭院,以及姑娘們的墨發(fā)上,點點雪白裝點天地,給天地著上一段錦繡素衣。 天氣冷極了,顧辭躲在廂房里就不肯出門,卻又是個閑不住的人,于是讓秋娘取了上好的碧螺春,在廂房里溫火煮碧茶,愜意十足。 茶喝了一半,顧辭特意支開了顧澈,顧澈也沒有說什么,乖乖就下去了。 有件事,顧辭覺得難為情卻又不得不說,斟酌了許久,才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窘迫,輕輕咳了一聲,才道,“秋jiejie,裹胸布還有沒有再大一些的?” 自秋娘知道顧辭是女兒身后,顧辭漸漸成長,其貼身衣物大多是秋娘著手安排的,一來免去了麻煩,二來顧辭也信得過秋娘,不必?fù)?dān)心她會將此事說出去。 秋娘正在品茶,聽了她的話微微一笑,放下茶杯,調(diào)侃,“兩個月前不是才問過這個問題嗎,如今又問,莫不是?” 說完,她特地拿眼睛去瞄顧辭的胸口,顧辭本來也不是臉皮薄的人,最難說出口的話也說了,此時大大方方的任由秋娘打量,刻意陰柔的說,“最近勒得慌,總感覺透不過氣,想著讓秋jiejie給我解解困,秋jiejie倒好,盡是打趣我了?!?/br> 因著顧辭早年一直刻意壓低聲音說話,此時她放軟了語調(diào)便別有一番風(fēng)味,不似女子嬌媚,恰多了一分爽朗。 秋娘掩嘴笑,擺擺手道,“好了好了,嘴皮子功夫是磨不過你,改明兒我給你送過來?!?/br> 顧辭半是撒嬌的道謝,秋娘望著她明媚的臉,欲言又止,顧辭見她如此,已大約猜到她要說什么,果不其然,秋娘還是開口了,帶著惋惜,“公子,什么時候你才能夠?” 秋娘不說了,顧辭卻明白了她的意思,什么時候她才能以自己真實的面目面對世人,不再喬裝打扮,不必小心翼翼怕身份被人拆穿,其實她也不知道,或許以后,也或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 但她向來看得很開,其實恢復(fù)女兒身與否她并不在意,她所向往,不會因為一個身份就去改變。 為了讓秋娘寬心,顧辭風(fēng)輕云淡一笑,拍拍秋娘的手,道,“秋jiejie看我現(xiàn)在也是過得很好啊,何必要去糾結(jié)那些虛無?” 秋娘也笑笑,“你開心就好?!?/br> 顧辭突然想起明晚就是番客過來舉行晚市,秋娘這些時日也在蓮花閣里悶得慌,于是說,“秋jiejie明晚去看看夜市吧,兩三年沒去了,你應(yīng)該也想念那種熱鬧?!?/br> “青青她們呢?”秋娘下意識問了一句。 自小柳兒一事后,二人就極少再提到會云客那邊的人事物,今日秋娘也是隨口一問,顧辭倒沒有表現(xiàn)什么不平常,笑著說,“自然是去的,只是我卻不能和你們一道了,我與姜尤有約在先,人太多不方便?!?/br> 秋娘點點頭,又想起一事來,笑,“姜公子似乎很纏著公子,莫不是?” “你不要多想,我向來小心行事,況且姜尤看起來也不是精明之人,不會有事的?!鳖欈o怕秋娘又想東想西,急急忙忙打斷她的話。 秋娘這才安心下來,見窗外雪已經(jīng)停了,就起身告別回自個屋里去午憩,顧辭也覺得這種天氣著實適合用來裹被子,于是掐了香,也一股腦往軟床去,一卷就陷入了溫暖之中。 十一月三,顧辭還在被窩里迷迷糊糊睡著午覺,廂房的門就被人敲響,門外顧澈清朗的聲音道,“公子,姜公子來了?!?/br> 顧辭不情不愿的看了一下天,亮堂堂的,連黃昏都未到,相必午時剛剛過不了不多,她懶懶的不愿意從被窩里起來,帶著濃重的睡腔道,“你告訴他我還在午睡,讓他自己先待一會?!?/br> 顧澈說好,腳步聲也隨著離去,顧澈翻了個身,又打算會周公,才沒過多久,廂房的門就又讓人敲響。 擾人清夢真不是一種好行為,顧辭再次被吵醒就難免有些不悅,語氣也就重了些,“不是說了讓他自己一個人玩會嘛。” 敲門聲落下,隨即是一個低沉的聲音,“顧辭?” 是秦容之,顧辭半睡的眼即刻睜開,人也清醒了一大半,她總是莫名覺得秦容之對她有若有若無的試探,好似要抓她的短處,又好似只是為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