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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后,誕生出了元神,卻并不穩(wěn)定。 水棲霜知他言外之意,也恐他心智被那噬魂宗弟子影響,肆意屠殺無辜,便暫留在他身邊替他護(hù)法。后來,葉情提出要入城尋大夫治外傷,水棲霜自無不可。 入城后,水棲霜又在商鋪遇見商芷。葉情看見商芷的時(shí)候,神情很古怪,似乎想問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倒是商芷同他寒暄了幾句,慶賀他痊愈。那時(shí),水棲霜便想要離開,商芷卻極力她留下來,等待十五的燈會(huì)。 “人生苦短,要向前看嘛。耽擱一兩日,也不誤你尋找記憶??蛇@燈會(huì)是一年里,咱們桑方郡最精彩的時(shí)候,你錯(cuò)過了可就不值當(dāng)了?!?/br> 商芷極力推崇燈會(huì),但對于燈會(huì)細(xì)節(jié),卻神神秘秘地來了一句:“到時(shí)候你便知道了。”水棲霜因她的推薦倒有了些興致,她也不著急,索性留下了。 葉情也不聲不響地跟著留下了。 燈會(huì)還未至,玉塵瓊屑般的初雪便將桑方郡的郡城覆蔽,天地俱縞素。水棲霜看到那雪,腦子里總是不由浮現(xiàn)出一片血光,她甚至恍惚間看見滿城星火之下,商芷墜入了冰冷的離河之中,這為水棲霜的心情平添了幾分陰霾。 水棲霜出于那莫名的預(yù)感,極力勸解商芷,但商芷卻不信這些神鬼預(yù)料之談,只笑說只是水棲霜的夢。十四那日,她便病倒了,只得在客棧里養(yǎng)著。水棲霜心下稍安,本欲留下來陪商芷,缺被商芷催著去賞燈。 上元燈會(huì),火樹銀花不夜天。 城中燈火通明,除卻門前廊外,攤販的鋪中,城中高樹瓊枝俱掛了精致宮燈,遠(yuǎn)遠(yuǎn)望去,枝頭點(diǎn)點(diǎn)星火如花盛放,一條玉帶般的離河穿城而過,還帶著浮冰的河水之中蕩漾著燈火與星河,而河中還有千萬點(diǎn)河燈隨波而去,真真幻幻,蔚為壯觀。 如此勝景,教人應(yīng)接不暇。水棲霜對攤販們售賣的走馬燈頗有興趣,只見一幅幅琉璃屏上既有嫦娥奔月、后羿射日的洪荒神話,也有縈緹救父、臥冰求鯉等典故史實(shí)。 有個(gè)孩子貪看走馬燈,竟與父母走失了,在街上哇哇大哭起來,險(xiǎn)些給拍花子的拐走。水棲霜見了,帶著他在路邊等候,他父母找來之時(shí),滿臉淚痕,他母親更是要幾近崩潰,兩人對水棲霜千恩萬謝。 水棲霜笑了笑,送給了小孩一盞縈緹救父的走馬燈,又道:“你阿爹阿娘那樣寶貝你,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順?biāo)麄??!?/br> 這話說來,卻不免有些寂寞蕭索,旁人有爹娘可孝順,可她的爹娘又在何處呢?若她父母還在側(cè),那她定然會(huì)好好地侍奉。 辭別了那和樂的一家三口,她漫步行來,不覺便行至河邊。河邊兜售河燈的人頗多,一筐的河燈,多由紙?jiān)缮徎ǖ哪?,精致的,花瓣層層疊疊,鮮妍美麗,十來文一個(gè)。簡陋的,只銅錢大小,粗略有個(gè)花型,一個(gè)銅錢便能買四五個(gè)個(gè),一串放出去十來個(gè),頗為有趣。 小販們還吆喝著:“河燈順?biāo)?,煩憂都帶走了啊!”此外還有人擺了桌子,設(shè)筆墨供人在河燈上寫上憂愁和心愿。 水棲霜覺得有趣,便欲從一個(gè)婦人那里挑一盞,誰知才挑好一盞,還未及下手,便有人拿了燈盞付了錢,她抬頭一看,見是個(gè)年輕姑娘,一身云霞般的錦繡宮裝,既貴氣,又帶了些少女的嬌俏,水棲霜覺得頗為眼熟,還沒及叫住她,那女子便沒入人流之中,不見了影蹤。 水棲霜只得悻悻作罷,那老婦人見她著實(shí)喜歡,便又花了些功夫,重新給她疊了一朵一模一樣的,和藹笑著遞給她。水棲霜心中倏忽有了些暖意,一迭聲地道謝。 她點(diǎn)燃了河燈中央的燈芯,將河燈送入水中,轉(zhuǎn)身卻見剛才見著那女子也才將河燈放下,那女子的河燈上卻還附了張紙條,也不知是許的愿,還是想丟走的煩憂。 水棲霜想去尋她,眨眼間,卻又失去了她的蹤跡,她不信地在河岸上來回尋覓,卻真沒再看見那女子的身影。 離河西岸,葉情自水中撿起了一盞河燈。 他展開了河燈中央那張小紙條,紙條浸了水,有幾個(gè)地方化開有了墨漬,但依稀還是能看清字跡:“與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br> 葉情瞥了一眼東岸四處游走的水棲霜,心中不明所以,且有些煩躁,她與誰隔山海、與誰不可平了? 忽然有人拍著葉情的肩膀。 葉情一驚。他的的功夫在江湖上也是一流,但即使他有防備,也沒能躲開這人的一掌。這人是個(gè)高手,葉情心中默忖。他生了警惕,戒備地看向來人。 自他被奪舍,陷入半瘋癲狀態(tài)時(shí)大開殺戒,得罪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此次來的是哪路高手? 只見這人一身卷云紋白衣,男生女相,頗為秀美。他見葉情神情有些戒備 ,摸著頭,頗有些赧然笑道:“嘿,老兄,咱們打個(gè)商量,找你借樣?xùn)|西如何?” 這借東西的說法,江湖上頗喜歡用,因?yàn)槌3J怯薪锜o還,到最后往往變成了要取人性命的代名詞。葉情自己便常“借”人頭顱、“借”人性命來用。 葉情冷笑,袖中藏著的一柄柳葉劍伺機(jī)而動(dòng)。 那人雙指不偏不倚地夾住攜威而來的利刃,他明明能夠毫不費(fèi)力地殺了葉情,卻表現(xiàn)得十分驚慌。葉情殊感詫異,見那個(gè)人更慌了神,只覺他是個(gè)愣頭青,而非別人派出殺手。那人語無倫次地解釋道:“我是真心實(shí)意想要你手中那盞河燈的,我知道阿眉的河燈……” 借河燈?阿眉的河燈? 葉情面色古怪地住了手。 這位高手卻很沒有高手風(fēng)范地沖葉情彎腰賠罪:“阿眉風(fēng)華絕代,我知道喜歡她的人很多,可是我會(huì)補(bǔ)償……” “阿眉是誰?”葉情問道。 “你不知道?”那人哀嘆了一聲,“那你為什么要撈她的河燈?” 這河燈造型獨(dú)特,整個(gè)離河之中都沒有幾盞,葉情十分肯定,他剛才看見水棲霜放的便是這個(gè)款式的河燈。 那人長吁短嘆道:“桑方郡的傳統(tǒng),上元燈節(jié)時(shí),女子放燈,去憂祈福,男子便在對岸,撿回女子心愛的河燈,以示咳……愛意?!?/br> 葉情舉目望去,果然還有一盞河燈,與他手中這個(gè)款式一模一樣,靜靜地停在河中央。葉情看了看手中的燈盞,又瞥見那青年人哀怨的眼神,不由將手攥成拳,掩在唇邊,氣氛一度謎之尷尬。 第42章 燈會(huì)(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