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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稚氣。世上再無人敢欺負他,他卻再也找不到那個想保護的人。他透過重重宮殿,遙望有些灰蒙蒙的天,身側(cè)是搖身一變從侯府夫人變成皇后的孫庭蔓,曾經(jīng)跌跌撞撞闖進侯府的天真爛漫的少女,頭上帶著沉重的風(fēng)冠,微笑著望著臺下叩拜著的自己的父親,終于明白在這場戲中她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被家族背叛的太后被軟禁在寢宮不得外出,她發(fā)釵凌亂,哭了整整三日,終于等到新皇來看她。“你這個畜生!還我兒子!”她瘋了一樣晃著他的胳膊,被梁擁一下子揮開,他冷哼一聲,“畜生?太后娘娘,您兒子做的事難道不算畜生所為嗎?”“我還你兒子,誰把我爹爹還回來!”“呵呵…”太后失了力,整個人趴在地上,發(fā)髻上的釵搖搖晃晃,她失心瘋一般笑了起來,“呵呵呵呵…”“梁敬真是養(yǎng)了個好兒子啊?!?/br>她面色蒼白,虛虛扶著門框直起身,有些譏諷的笑了笑,“也是,哪怕不是親生的,養(yǎng)了這么多年,是條狗都養(yǎng)出感情來了,何況是人呢。說起來,哀家的兒子,還是你哥哥呢。”梁擁面色沉了下來,他蹲下`身捏著她的臉頰,脖子上的青筋鼓動著,顯然憤怒到了極點,“你膽敢再說一遍?”太后費力的喘息著,眼神有些癲狂,“我說,你不是他的兒子?!?/br>三十四“梁敬那個人嘴硬心軟,紙老虎做的,張牙舞爪嚇唬幾個人,你可比他狠多了…”“不知道他在天有靈如若知道自己養(yǎng)了多年的兒子是別人的…”梁擁扼住了她的喉嚨,雙目赤紅,手臂微微顫抖,“閉嘴!”“那個…傻子,真可憐,哀家…叫他和庭蔓成親,叫他生子,是為了他好,他卻居然寧愿去戍邊也不愿意聽哀家…的話。這下好了…侯府,當(dāng)真后繼無人了。想當(dāng)初,侯府是多么威風(fēng)啊…”梁擁狠狠捏著她脖子,那脖頸細到他只需要稍稍用些力便能輕易折斷,他情緒有些激動,問她:“你怎么知道這些事?”太后抓著門框,指甲在上面留下一道道刮痕,“呵呵…”“我當(dāng)初…就不該留你,誰能想你命那么硬,扔到山上都活得下來…你娘那個…賤`貨,爬誰的床不好…偏偏要爬我夫君的床,被我發(fā)現(xiàn)后便設(shè)計梁敬,叫梁敬以為她懷了自己的孩子,她以為這樣便能保命,呵呵…”“若不是她…若不是她…”梁擁再也聽不下去,手上微微用力,就見她臉頰逐漸充血,目光渙散,接著是一聲細微的響聲。太后的頭垂了下來,眼珠微微突起,鬢邊的青絲垂落,間雜著幾根不甚明顯的白發(fā),她的嘴巴還張著,下頜骨錯位,看上去怖人的很。這不是他殺過的第一個人了,當(dāng)初彎弓射箭都會心有余悸的少年,如今捏斷了一個人的脖子,還可以目不斜視的望著她的尸體發(fā)愣。殿中空無一人,蕭瑟的秋日寒意愈來愈濃,順著門縫微微透進來,叫他從頭到腳涼了個透徹。他不是梁敬的兒子。梁擁這個名字不是給他取的,花燈也不是給他做的,騎馬射箭也不是教給他的。他仗著自己是他寵愛的兒子,企圖占據(jù)他心里更多的位置,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原本那位置竟也不是屬于他的。他腦子里嗡嗡嗡,像是聽到了無數(shù)雜音,可殿中分明寂靜無聲。“讓我進去,讓我進去!”“皇后娘娘,皇上交代過不許放人進去,您這…”“讓她進來?!绷簱矸愿赖?。腳步聲漸近,孫庭蔓推了門進來,一股子冷風(fēng)霎時跟著她一道涌進屋內(nèi),她踉蹌了兩步,一下子跌倒在地,看著地上的尸體,眼神驚惶。“太后…”“擁哥哥,你殺了她?”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梁擁,眼神中愛慕漸漸褪去,涌上來的是無盡的恐懼,“姑母做錯了什么,你為什么要殺她?”姑母待她極好,人也總是溫溫柔柔,從未向她發(fā)過半分脾氣,何至于落得個如此下場。梁擁看了她一眼,看這個從前總是笑容滿面的小姑娘,如今看著他一臉驚惶,像看著一個怪物。“你害怕嗎?”他的聲音落在空蕩蕩的殿中,如花瓶墜落般刺耳突兀。孫庭蔓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只覺得通體發(fā)寒,“你殺人了?!?/br>梁擁木然的伸手指了一下太后的尸體,輕聲道:“是她先殺的我?!?/br>千里之外。梁敬猛的一下睜開眼睛,頭還一突一突的痛,一個白衣男子的輪廓在眼前逐漸清晰,對方的聲音輕柔還帶著笑意,“終于醒了?!?/br>梁敬自以為記性不好,卻在瞬間記起了他叫什么名字,他瞳仁猛的一縮,眼神霎時凌厲起來。“煥風(fēng)?!”“你為何會在這種地方?”煥風(fēng)聞聲笑了一下,“侯爺就是這么跟自己的救命恩人說話呢?莫不是還當(dāng)這兒是侯府,我還是那個任人欺凌的孌寵?!?/br>梁敬面色一沉,想到昨日他溜進甘寧城沒多久誤打誤撞一面撞上羌族主帥的場景。他混在一群巡邏士兵之后,被煥風(fēng)一眼認了出來。那時煥風(fēng)就站在主帥元鷹身邊,手指放在他胸膛之上,湊在他耳邊輕言細語,好不乖巧,那元鷹蓄著絡(luò)腮胡,滿意地拍拍他的屁股,cao著一口濃重的胡人口音,“煥風(fēng)喜歡,這人便送給你做奴才好了!”他被人帶到了一個地方,不由分說被蒙上了眼睛打暈了帶到這里。煥風(fēng)居然和羌族主帥走的那么近,還是以那種方式。他皺了皺眉道:“羌族人野蠻粗魯,燒殺劫掠,無惡不作,這甘寧被糟蹋的恍若鬼城,你怎么墮落到要阿諛奉承他們?”煥風(fēng)臉上的笑逐漸隱沒,他看著梁敬,“侯爺當(dāng)初將我與遠山發(fā)配到這西北,又可曾管過我們的死活?我與遠山中途被人賣去軍營,淪為軍妓,遠山不堪凌辱而死之時,侯爺又在哪兒?王侯將相恣肆風(fēng)流,我等霄小便只能茍且偷生,朝廷棄邊陲軍民于外邦之手不管不問,我不過拼力想要活下來,還要被人說阿諛奉承,叛國下作,憑什么?”“你恨我?!绷壕疵蛑窖凵駨?fù)雜的看著他,心里說不出的滋味。煥風(fēng)呼了口氣,接著換了個比較輕松的語氣,道:“你知道嗎?我有無數(shù)次恨過你,想著如果有生之年能夠見到你,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br>“直到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反悔了,我太累了,我想叫你也嘗嘗恨的滋味?!?/br>……“醒了怎的不言不語,莫不是被嚇癡了?!?/br>煥風(fēng)伸手在他眼前胡亂的晃了兩下,聲音帶著些愉悅。梁敬的思緒被從記憶里拽回來,他閉了閉眼,意識回到了現(xiàn)在。他啞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