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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的雙唇,干巴巴開口。“我,我之前魘著,依稀記得夢里似乎夢到一些不好的事。今個聽你們說牛頂山,才記起”又舔舔唇,趙慎緊張的雙手死死扣著袍子一角。“似乎就是在牛頂山,有山匪!殺了人,好多人!”最困難的說出口,接下來趙慎的話就流利很多?!颁茸樱覀冋娴牟荒軓呐m斏阶?,一定要改路回去!那山匪兇悍異常,嗜殺殘暴,遇上就沒活路了!”“你,還記得夢里是什么日子發(fā)生的這件事?”“就是這段日子,左右不過兩三日?!?/br>趙慎答得飛快。項淵暗地皺眉。這么肯定,可不像是做夢夢到的。聯(lián)想之前大賣的布匹,項淵心底模模糊糊有個驚異的猜想。“被劫殺的是誰?”“是通平府衛(wèi)所家眷,一百幾十號的人,全被殺了,就連襁褓里的嬰孩都沒放過!”“通平府衛(wèi)所?”項淵單手摩挲下頜。他任職的曲州縣就是通平府治下,通平府衛(wèi)所又是通平左右三府的兵力之所,輕忽不得。正想得出神,外頭傳來小豆清脆的應(yīng)答聲。“正是,我們爺是要去通平府的。這位大哥你們也是要去通平府嗎?”外頭一道渾厚的笑聲響起。“是啊是啊,我家主人歸家,就在前頭,見你們只一輛馬車出行,憂心路遇不測,特意叫小的前來問問,若是同路,不如和我家主人一路同行?!?/br>項淵挑起簾子,只見外頭有漢子騎著大馬,正和小豆說話。小豆見項淵出來,正想報告情況,項淵抬手止住他的話頭,轉(zhuǎn)而問那漢子:“在下項淵,敢問你家主子如何稱呼?”那漢子被項淵如此禮待,立時驚得差點坐不住馬背。低垂下頭顱,恭恭敬敬答道:“主家乃是通平府西山衛(wèi)所賀指揮使的家眷。”通平府西山衛(wèi)所家眷?!趙慎一聽這個名號,立時也坐不住了。從馬車探出頭來,急急問道:“你們是通平縣西山衛(wèi)所的?”那漢子見趙慎臉色極差,又打斷他的話,心下有些不喜,不過語氣還算平和。“正是。”趙慎一把拉住項淵的手,倆人齊齊朝前看去。只見官道剛轉(zhuǎn)了一道彎,前方不遠處緩慢行駛著五輛馬車,隨行數(shù)十下仆,最前方和最后方,還各有十幾個佩刀的壯漢,一瞧就是行伍出身。看來之前沒見著這個隊伍,恐怕是他們?nèi)硕嘧叩穆?,而項淵他們輕車簡行,即便后出發(fā),也漸漸趕了上來。那漢子撓撓頭,繼續(xù)道:“主家此番歸家,見公子一行人丁單薄,唯恐路遇不測,特遣小的前來問候一句,若是同路,便可和主家一路同行?!?/br>項淵心底苦笑。意外的碰見通平府西山衛(wèi)所家眷,這會即便有趙慎的示警,牛頂山的慘事怕是也躲不掉了。只是有一點很奇怪,那家眷明明有兵卒護衛(wèi),人數(shù)還不少,怎么可能碰到山匪卻毫無還手之力,被屠殺殆盡呢?心底存了疑惑,項淵便打定主意,要趁還未到牛頂山前,好好探探底。客氣的道了謝,又委婉的表示若是方便,想當(dāng)面致謝后,項淵目送那漢子騎馬噠噠回到前方的隊伍里。“淙子?”對上趙慎憂心忡忡的雙眼,項淵微微搖頭。前頭逶迤而行的可是近百條人命,明知有慘事發(fā)生,卻不做任何舉動,他過不去心底那道坎。只是,要怎么做才能保證既能剿匪又能保命呢?項淵繃起面皮,皺著眉頭思索。這條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性命,項淵可不想平白揮霍掉。還有,身邊同樣皺著眉頭的趙慎,這是他這輩子娶得媳婦,還沒稀罕夠,怎么能放手呢?所以,得仔細(xì)謹(jǐn)慎籌謀,若實在不行,那就只能賭上一場!穿越這樣神奇的事都能叫他趕上,他的運氣應(yīng)該不會太差。第30章定策項淵親自過去道謝,對方是女眷,隔著簾子客套了幾句,叫他不要放在心上。項淵聽音辨人,這女眷語氣溫柔,嗓音柔美,是個和善綿軟的。不過護衛(wèi)的領(lǐng)隊就不是那么好脾氣的。聽項淵委婉表示擔(dān)憂前方有山匪,穩(wěn)妥起見,想大家一起改道后,那領(lǐng)隊毫不顧忌哈哈大笑出來。“項公子是讀書人,想必平日很少出門,有此擔(dān)憂無可厚非。不過公子大可放心,這條道兄弟們不知走了多少遍,平安得很!”言下之意,項淵這類膽小如鼠的書呆子就不要指手畫腳,瞎巴巴。似乎聽到領(lǐng)隊張揚的笑聲,馬車?yán)飩鱽砼炻燥@擔(dān)憂的聲音。“袁領(lǐng)隊,項公子說的話也不無可能,不然你先派人去前方探探,我們拖家?guī)Э诘娜羰钦嬗猩椒耍M不糟糕?”項淵瞥見袁領(lǐng)隊自以為隱秘的瞪了他一眼,似乎嫌他多事,之后才面帶笑容的敷衍坐在馬車?yán)锏呐恕?/br>“夫人安心,雖然這條路不是官道,可末將隨將軍不知走了多少回,別說什么山匪,就是大點的野獸也見不著!”袁領(lǐng)隊說完,馬車內(nèi)就沉靜下來,少頃,那夫人柔柔的嗓音才重新響起。“既然如此,那就趁日頭還未落山前過了這座山吧?!?/br>袁領(lǐng)隊立馬應(yīng)了下來??身棞Y知道,依他們的速度,今個天黑前,他們是不可能過牛頂山的。眼睛向四周一掃,項淵立時便弄明白了之前心底的疑惑:為何他們擁有近三十人的護衛(wèi),卻居然抵擋不住區(qū)區(qū)山匪。這些護衛(wèi),除了袁領(lǐng)隊,其余都是未見過血的!近一半的人臉龐猶帶稚嫩,雖身姿挺拔,卻是實實在在的新兵蛋子。太平年間出山匪,不是窮兇極惡之輩,又怎會落草為寇?可是,總感覺還有哪里不太對勁。緊鎖眉頭回到馬車,趙慎立時跟過來,焦急低吼:“不能再拖了淙子!他們可是通平西山衛(wèi)所的家眷,被全殺光的倒霉貨!跟著他們,我們也不可能幸免于難!”“那可是一百多條人命?。 ?/br>想起離去前,馬車?yán)飩鞒鰜淼膬傻缹儆趮牒⒌目蘼暫托β?,項淵就覺得心底沉甸甸的。“叫他們跟我們一起改道??!”吼完這句,見項淵不為所動的盯著自己,趙慎也啞了。沒人會信他們的話!即便他跑去信誓旦旦的說前路會遇到山匪,會被全部殺光,也不會有人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八成會以為他得了癔癥。退一萬步來講,即便對方信了,可是他要怎么解釋自己的預(yù)知?會不會被當(dāng)成鬼怪附身,被人敬而遠之?激靈靈打個寒顫,趙慎神色復(fù)雜的看向項淵。項淙子是唯一一個二話不說就篤信自己的人,除了他,不會再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