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yàn)樗虐l(fā)出這種低吼和咆哮，是他讓羅曼在追逐高潮的過程中失去了自控力，知道這一切令他由衷地感到高興。等羅曼終于射了出來，盧克發(fā)出饜足的嘆息，莫名其妙地感覺既驕傲又滿足。

事后，他躺在熟睡的羅曼身邊，睜著眼睛睡不著，盯著天花板發(fā)呆，心想自己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爸爸。

他居然管羅曼叫“爸爸”。盧克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會對這種事物感興趣。但話又說回來，他以前可從沒有遇到過像羅曼這樣篤定又成熟的男人。跟以前那些對象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可從沒有產(chǎn)生出這種自然而然想要臣服于對方的感覺。他從未產(chǎn)生過時時刻刻都想要討好另一個男人的沖動。他從來不敢在以前的任何一位性伴侶面前，表現(xiàn)出自己陰柔妖艷的一面。而跟羅曼一起時，他感到被人呵護(hù)著，就像一只寵物渴望主人的寵愛一樣。來自爸爸的寵愛。來自他的主。

這一切真他媽的瘋狂。

他瘋了。

沒錯，他可不就是一只寵物嗎，一只被關(guān)在金囚籠里的寵物。羅曼并沒有寵愛他。羅曼只是在利用他。羅曼要利用他來實(shí)施種種計劃——他是肯定不會跟盧克講那些計劃的。要玩這套情趣游戲的話，他最不該找上的對象就是羅曼了。因?yàn)槿バ湃芜@樣一個鐵石心腸、機(jī)關(guān)算盡的男人，還總想著去取悅他，無異于作死。也許盧克是個少女心沒救了的樂觀主義者，但他其實(shí)既不傻也不天真。這很糟。這樣下去會很可怕，因?yàn)樗c羅曼之間的這場關(guān)系是有保質(zhì)期的。要不了多久，羅曼就會用他當(dāng)棋子來對付他的父親，屆時，不管結(jié)果如何，他們都會分道揚(yáng)鑣。光是zuoai就已經(jīng)夠激烈了，他不想再牽扯上什么特殊的性癖，令自己在感情上變得不堪一擊。

門邊傳來一聲響動，打斷了他的思緒，令他一驚。

盧克轉(zhuǎn)頭看過去。

門被輕輕推開，弗拉德的臉出現(xiàn)在門縫間。只見他腦袋一偏，那張臉顯得蒼白又凝重。

盧克皺皺眉，盯著他。

弗拉德又偏了偏腦袋。

他這是有話要講？

盧克看了看身邊熟睡的男人，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光腳走到門口。弗拉德把一張折起來的紙遞給他。他不時越過盧克的肩頭看向羅曼，額頭滲出晶亮的汗水。

盧克皺著眉，接過紙條看了起來。

親愛的盧克：

等我哥發(fā)現(xiàn)（他一定會的）這事兒的時候，他多半會宰了我，但在我從弗拉德（只要看著我的眼睛，他就投降了）那里了解到你的身份后，我的良心無法對你的處境無動于衷。

我沒那么天真，知道我哥遠(yuǎn)不是什么人畜無害的正經(jīng)生意人。我知道他做的事情，就連對我們——他的家人——都要瞞著。絕大部分時候，我都沒把這當(dāng)回事兒。也許是有點(diǎn)慫吧，但無知有時也是一種福氣。我跟你坦白說實(shí)話吧，像這次這種情況，我也是寧愿對一切都不知情的，因?yàn)楦_瑪對著干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我知道他是愛我們的，但你多半也留意到了，他這人發(fā)起狠來不是蓋的。有時候，我哥一門心思扎進(jìn)去，做事過了火，就算傷害到別人，他也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或是感到良心不安。對此我是無法茍同的。

明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我希望屆時一切圓圓滿滿，不光我一個人幸福，也希望所有人都開心。我覺得自己算是一個好人。在我當(dāng)著上帝和眾人面前，說出婚禮誓詞時，我希望自己沒有任何良心上的負(fù)擔(dān)。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明天你就會自由了。我設(shè)法說服了弗拉德來幫你出逃，而且還要做成你是在別人的協(xié)助下逃出去的。說來你可能不信，但說服他還真沒費(fèi)多大勁。不知因?yàn)槭裁?，弗拉德好像巴不得把你送走似的?/br>
弗拉德會在上午11點(diǎn)左右把你弄出去，那會兒羅曼剛好不在，而且大部分守衛(wèi)都會來我的婚禮上照應(yīng)。你有將近十二小時的時間到達(dá)安全的地方。我對你唯一的請求就是：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我哥跟你的綁架事件有關(guān)。他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你知道的。沒錯，他是挺狠厲，也是個頤指氣使的王八蛋，但他也是一位對我來說最最棒的大哥。就算他有時挺混賬的，那也不是無緣無故的犯渾。我不知道他具體要拿你實(shí)施什么樣的計劃，可他會想要報復(fù)你父親，是有原因的。他可能還沒跟你說，但是在那趟火車中死去的人里，有一個是羅曼的發(fā)小——米哈伊爾。他是個好人。我哥這人可能不怎么善良，但他有一點(diǎn)好：凡是對他來說重要的人，他都絕不辜負(fù)，會不擇手段保護(hù)他們不受傷害——這可不是每一個男人都能做到的。

祝好運(yùn)，

安娜斯塔西婭

盧克盯著那張紙，然后慢慢抬起視線看向弗拉德。揣著一肚子的惶恐，他總算明白，對方為什么會一臉蒼白外加神經(jīng)兮兮了。

弗拉德緊張地點(diǎn)點(diǎn)頭，把安娜斯塔西婭的信從他手里奪走，再把門關(guān)上。

一種麻木感自胸口蔓延開來，盧克走回床邊，鉆到被子底下。他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讓自己不去看睡在幾寸之外的男人。

明天他就能自由了。在提心吊膽地過了將近兩個月后，他就要回家了。

那才是最重要的。那才是他最想要的。那才是他需要的。

羅曼睡著動了動，抬起一條胳膊重重壓在盧克胸口。

盧克閉上雙眼，大氣都不敢出。

他就要回家了。他要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中了。

這一切終于結(jié)束了。

Chapter17

羅曼一邊給正裝襯衫扣扣子，一邊說：“你都盯著我看了十分鐘了，有什么原因嗎？”

盧克視線一躲，轉(zhuǎn)而看向窗戶。他把雙膝收在胸前，用光裸的胳膊緊緊抱住，那樣子看上去小小的，特別像個少年。清晨的陽光照得他的金發(fā)熠熠生輝，散射出的光籠罩著他那高高的顴骨，透出一股紅潤的氣色。要不是那對rou嘟嘟的大嘴線條色氣十足，他這個樣子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純潔無暇的天使。這男孩長得更像是法國人而非英國人，羅曼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樣覺得了。

“你還好意思說這話，”盧克看都不看他道，嘴角翹出一個像是有些勉強(qiáng)的小小微笑。他這個情緒不太對勁。

羅曼打量著他的側(cè)顏，考慮了一小會兒，覺得自己沒那個閑工夫?qū)弳査?。盧克今早上要得特別厲害，為了滿足他，羅曼已經(jīng)拖得很晚才出門了。安娜斯塔西婭再怎么聒噪討人嫌，也不該在大喜的日子里被自己的親哥哥放鴿子。

“我要很晚才會回來，”羅曼一邊說，一邊穿好禮服外套?！案ダ聲o你送吃的。我們明天就回俄羅斯。”

盧克用潔白的牙齒咬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