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份就不用啦，主要是電腦和專業(yè)書，其他的我自己可以買，”蘇秀用食指挑了一縷垂落在肩膀上的頭發(fā)輕輕繞來繞去地玩：“這段時間我的伙食和住宿都是斯塔克先生在負(fù)責(zé)，這些已經(jīng)足夠抵消了，說不定我還得倒找呢?！?/br>
    “蘇小姐，您……”賈維斯頭一回產(chǎn)生了無力的感覺，他組織了一下語言，用明顯放慢的速度對蘇秀說：“真的不用這么客氣。”

    “不是客氣，我知道你們家先生不在乎這些，”蘇秀笑了笑：“我只是……不想麻煩他了?！?/br>
    站在門口吹涼風(fēng)冷靜了半天，蘇秀終于把她大腦里糾纏在一起團得亂七八糟的思緒規(guī)整得差不多了。

    對于托尼擅自給她做主轉(zhuǎn)學(xué)的問題，蘇秀還是很生氣，哪怕時間倒流重來一次，她依舊是這個反應(yīng)。

    但不可否認(rèn)，托尼對蘇秀很好很好，他給蘇秀提供了食宿和安全保護，幫助蘇秀驅(qū)逐以太粒子，雖然沒有成功，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嘗試的過程。

    所以在進行了自我檢討之后，蘇秀決定停止跟托尼小孩子似的無意義冷戰(zhàn)，跟他好好倒個謝，再帶著自己的東西搬出去另租房子，老老實實上學(xué)讀書。如果有麻煩找上門，那就積極迎上努力解決；如果風(fēng)平浪靜，也不要作死地去自己找麻煩。

    “他對我夠好的了?！?/br>
    這句話蘇秀說的特別小聲，像是低沉的嘆息，用的還是中文，賈維斯一時沒能翻譯過來：“不好意思蘇小姐，我聽漏了一句話，能不能請您重復(fù)一遍呢？”

    “這不是什么重要的話，”蘇秀委婉地拒絕了賈維斯的要求：“沒有必要?！?/br>
    “我并不這樣想，”賈維斯將剛才的對話錄音從自己的記錄中翻出來，他手動截取音頻，進行了一系列的降噪處理，最終獲得了一段清晰的“蘇秀的嘀咕”：“直覺告訴我，這是關(guān)鍵語句。”

    蘇秀并不知道賈維斯在虛擬世界中做了什么，聽到這句話，她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有直覺嗎？”

    “蘇小姐，”賈維斯的聲音中流露出一點委屈：“你這算是捅了我一刀嗎？”

    蘇秀特別想吐槽你不是人你只是個人工智能，但她忽然覺得這句話比剛才還要虐還要扎心，所以就換成了笑嘻嘻的道歉：“我錯啦，給你一個么么噠！”

    “……我接受了，么么噠?！?/br>
    跟賈維斯在門口隨意聊了一會兒之后，雪越下越大，街面上已經(jīng)沒有多少行人了。

    斯塔克大廈前的廣場上積了不少雪，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綿軟蓬松，讓人特別有跑過去踩腳印的沖動。

    “感覺有點兒冷，我去穿件外套再出來玩，”蘇秀嘴上說著穿衣服，卻沒有立即進去，而是趴在玻璃門上謹(jǐn)慎地朝屋里張望：“賈維斯，斯塔克先生……在里面么？”

    東拉西扯地繞了半天，蘇秀終于把話題拽到了托尼身上，也是不容易。

    “先生有事去公司了，”賈維斯回答：“并不在家，蘇小姐可以放心?！?/br>
    蘇秀：……我不放心，我心塞?。?/br>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蘇秀好不容易打敗了傲嬌、鼓起來的去找托尼和解的勇氣，就這樣在賈維斯的一句話下像只漏氣的氣球般迅速扁掉了。

    “好的，”蘇秀垂頭喪氣地推開門，帶著一身風(fēng)雪小跑進了大廈里：“我去換衣服。”

    一進斯塔克大廈，賈維斯就把虛擬投影放了出來，只見身穿黑色西裝的英俊管家邁開大長腿，先蘇秀一步來到了電梯門前，他貼心地幫蘇秀“按”下了電梯按鈕，還彬彬有禮地彎腰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樣的管家再給我來一打都不嫌多！

    “謝謝?！?/br>
    蘇秀偏過頭對賈維斯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就在她半只腳踏剛剛進電梯里的時候，賈維斯臉上的表情忽然一變。

    “怎么了？”蘇秀敏銳地覺察到了異常之處：“發(fā)生了什么事？”

    “先生——”

    “——砰！”

    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整座大廈在一瞬間都跟著微微震顫。

    蘇秀踉蹌著扶住了墻，她向賈維斯投去了茫然的目光：“斯塔克先生？”

    “斯塔克工業(yè)大樓，距離這里十分鐘車程，”賈維斯沉聲道：“有人在攻擊先生……是盔甲？！”

    蘇秀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帶我去！”

    “不行，很危險，”賈維斯拒絕：“請您留在這里，為了以防萬一，我現(xiàn)在要啟動這座大樓的防御系統(tǒng)——”

    “不！”

    蘇秀下意識地去抓賈維斯的胳膊，當(dāng)然抓了個空，這才反應(yīng)過來眼前的人只是光影模擬出來的像，不具有實體。

    抓空的手攥成了拳頭，蘇秀將它背在身后，沉聲道：“既然危險，就更應(yīng)該讓我去，你忘記了嗎，我身上有以太粒子，可以幫忙的?！?/br>
    賈維斯不為所動，他是高級人工智能，即使言語間再像人，遇到緊急情況肯定會按程序嚴(yán)格執(zhí)行主人設(shè)定好的命令：“請您留在這里，開啟警報，進入一級防御狀態(tài)……”

    周圍傳來啪啪的聲響，落地玻璃窗外接二連三地落下了防彈鋼板，還有各種蘇秀看不到也聽不見的機關(guān)在暗中被啟動著。

    防御全開的狀態(tài)下，這座大廈是個堅不可摧的堡壘，這就意味著外面的人進不來，而里面的人，沒有權(quán)限也不可能出去。

    “別這樣，”蘇秀搖搖頭：“你不要分心我這里了，斯塔克先生那邊才是最重要的??！”

    “請?zhí)K小姐放心，”賈維斯的眼眸中飛速閃過一串串?dāng)?shù)字：“我正在全力以赴地幫助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蘇秀的錯覺，她總感覺在這一刻，賈維斯身上屬于“人”的一面正在被剔除。

    他完全恢復(fù)了人工智能的冷靜、睿智和強大。

    賈維斯說的輕松，但實際上，托尼這邊的情況并不樂觀。

    經(jīng)過半個月的調(diào)查，托尼和佩姬終于將倫敦槍擊案的元兇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

    奧巴代亞·斯坦尼，霍華德·斯塔克生前的好友，斯塔克工業(yè)的董事之一，曾經(jīng)幫助失去父母受到嚴(yán)重打擊的托尼走出低谷，是托尼的好朋友兼人生導(dǎo)師之一。

    對于這個結(jié)果，托尼一開始并不太能接受，因為斯坦尼確實對他有著很大的影響力。

    托尼的父母去世的那段時間里，佩姬在神盾局忙成一只旋轉(zhuǎn)的陀螺，實在是抽不出空陪伴他，雖然佩姬堅持每天打電話跟托尼聊天，但隔著長長的網(wǎng)絡(luò)，哪兒能比得上面對面的親密呢？

    斯坦尼就是那時趁虛而入的，他代替了托尼身邊驟然空缺的父親一職，引導(dǎo)他開解他，鼓勵他以積極樂觀的姿態(tài)奔向新生活。

    ……于是托尼后來就積極過了頭，浪的飛起。

    等佩姬處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