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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害他,不允許任何人愛他—只屬于他一個人。這般想著,他墨藍(lán)色的眼睛深的幾乎和墨一樣,抬起手來拂過那人頰邊溫?zé)峒∧w,驀地在他脖頸上落下幾個輕吻,又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耳珠上,沙啞著聲音道:“難道對著別人,你也這樣坦誠,全然賦予信任么?”顧之素被他這樣牢牢鎖在懷中,只覺眼前都熱的有些迷糊起來,聞言下意識的低聲回道:“怎么可能?”辛元安低頭吻了吻他的眉心,明明眼底有著幾分欣然,聲音卻更是沙啞難辨了:“當(dāng)真?”顧之素感覺到他即使抱著自己,手還不老實的準(zhǔn)備朝下滑,頓時忍不住的揮袖脫開他的懷抱,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唇角,低頭將白玉梨花盞內(nèi)的茶水飲盡,目光卻不敢再落到那人身上了,聞言冷笑一聲道:“你若不信,還要問我?”辛元安聽他這話多了些怒意,便知道自己方才動作太過,大抵是有些惹惱了他,卻也并不覺得后悔,只是抬步走到他身后環(huán)抱住他,見那人只是掙扎了幾下就安靜下來,便這樣輕輕摟著他默然無語。直到許久之后,外間的月鴉極輕的敲了敲門,示意不能再拖下去的時候,顧之素才驟然覺得腰間一輕,那人低低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滾熱的呼吸仿佛還吹拂過頰邊,身形便已然帶走了梨花的芬芳,渺然遠(yuǎn)去再也沒有了蹤跡。可心悅我?天色一點點的昏暗下來,立在桌前的人一動不動,目光沉沉看向窗外,手指撫過那白玉茶盞,不知過了多久方閉了眼,極長極長的吐出一口氣,眼前仿佛再度燃起火光,鮮血的腥氣和淚水的咸澀交錯,最終只余留那人身上的梨花芬芳。心悅——是什么時候開始,他只要見到那人,心神就為之牽動?今生么?今生他與那人只見了三次面,卻已然可以相擁而吻,當(dāng)真比前世還要親密,他本來可以直接抗拒,亦或是對那人說出不愿,可每一次注視著那人眼眸,他都會情不自禁陷落下去,倘若那人再堅持一些,他說不準(zhǔn)會直接落下去,再也不管一切可能的后果。不是今生。他突然一點點彎下腰來,手指捂住了雙眼低低笑起來,卻不知道到底是在笑什么。是前世。他以為一點都不愛他,他以為那一生一世,他只將那人當(dāng)做知己。但他終究騙不過自己的心。前世,在那無盡無邊的黑暗深宮中,只有那人曾對自己伸出雙手,只有那人還會對著自己殘缺身體,流露出火一般灼燒心肺的愛意,他欺騙自己只能永遠(yuǎn)躲在陰暗之中,活著的目的是為了復(fù)仇而并非相守,然而他的心卻一點點背離了他。他愛上他,卻不敢說——他太清楚了,自己是個將死之人,而那人還年輕,還有很長的日子可過,他不像自己,是一片燃盡了的灰燼。而那個人,是綻放光芒的驕陽。他深切的愛著他,依戀著他,有時候發(fā)了瘋,想要不惜一切代價,殺了所有敢看那人,敢愛那人的其他人,想要讓他只能愛自己,只能看自己,只能與自己相擁。然而最后卻只能故作冷漠,不能讓他察覺一點心思,眼睜睜的看著那人難過,傷心,著急,絕望也不發(fā)一語。在火燒宮殿的那一天,他看見那人的那一瞬,就曾經(jīng)在心中隱秘歡喜,他仿佛分裂成了兩個,一個希望那人永遠(yuǎn)如同驕陽一樣活著,另一個則算下地獄,也要那人陪伴身側(cè)不能離去。從頭至尾的瘋子,不論是他還是他。漸漸昏暗的屋中,屏風(fēng)后的身影終于直起身來,將捂著自己雙眼的手指放下,輕柔的落在了那白玉茶盞上,手指一點點在茶杯上收緊,直到茶托猛然發(fā)出一聲吱嘎,他才驀地收回了手指,復(fù)又輕柔的摩挲起來。既然上天給了他第二次機(jī)會,那么這一次——不論是碧落黃泉上天入地,他都要那個人陪他一步步走過,決不準(zhǔn)那人再度離開。溶梨院屋中的燈火乍然點亮,門外托著晚膳的清歡見了,忙歡喜的朝屋內(nèi)走去之時,此時已然走在密匝的桃花林,身后卻一直跟著一道影子的人,驀地在青石板上停下了腳步,壓低了聲音吩咐道。“關(guān)進(jìn)暗牢,刺琵琶骨?!?/br>身后的影子聞言自黑暗中顯露身形,他手中不知為何還拎著一個人,但仔細(xì)借著微光看去,卻發(fā)現(xiàn)此人是應(yīng)當(dāng)被關(guān)在顧氏內(nèi),妄圖謀害顧之素卻被攪入梅林之事,令顧府眾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衛(wèi)憂。此時他正臉色蒼白昏迷不省人事,被人拎著夾在身體邊上,身上幾乎一件衣服也沒有,通體全是青青紫紫的歡愛痕跡,然而在場的兩人沒有一個將眼光投去,更沒有一個是真正在乎他的,聽到斗篷下傳出的聲音,夾著他的人立刻垂頭應(yīng)是,身形很快消失在黑暗里。將衛(wèi)憂帶回來,不過想要借他的口問些事情。“是,主子?!?/br>眼見著影子在面前消失不見,披著兜帽的人抿了抿唇,抬步朝著不遠(yuǎn)處皇子所而去,他厚厚的靴子踏在青磚上,麒麟紋路的斗篷角隨之猛然掀起,神色卻沒有剛自溶梨院出來時,眼底眉梢都帶著純?nèi)坏男缾?,反而蒙上了一層說不出的陰郁。有一件事,今日在顧府那人身邊,他始終沒有問出口。這是第二更~~□作者閑話:087.做白日夢今日他突然前去翼王府,不光是因為房契之事,還是因為前幾日月沁回報,說顧之素了解幽蘭露和引魂,是因他以前在顧府內(nèi)中過此藥,但月沁卻并未稟報那人中藥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事情,他猜到是那人不肯說出,便滿含擔(dān)憂的想去問一問。只要他見到了那個人,就情難自禁的想要靠近,他們分明相識不到多日,然而每次看到那人笑臉,他都會自心底欣喜起來,看到那人垂目沉思,便想要吻那人薄紅的唇,越靠近那人身邊,他的胸口就愈發(fā)鼓噪難以停止——雖然最終他沒有問出那藥的事,可卻在與那人擁吻之時,無意中看到那人衣袖滑下,露出手臂內(nèi)側(cè)的紅線,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轉(zhuǎn)身離開。想到衛(wèi)憂這個膽大的雙子,居然敢用下三濫的手段,還要謀算主子顧之素,辛元安眸光一暗腳步加快,不一會就回到了皇子所中,將窗戶和大門緊閉之后,停步床榻邊一堵暗墻前,揮袖在墻上輕輕拍打幾下,那暗門就驟然彈射翻轉(zhuǎn),將他玄色的身影吞沒殆盡。黑暗之中,傳來一聲聲腳步不急不緩而下,令剛被人用冰水潑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四周暗無天日,自己則被兒臂粗細(xì)的鐵鏈子鎖住,渾身上下都劇痛無比的衛(wèi)憂,顫抖著唇下意識想要動彈,可他被兩條鐵鏈穿了琵琶骨,一動唇間不由逸出撕心裂肺的慘嚎。“啊……好痛!好痛啊!是誰!是誰這樣對我!你出來!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