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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過去?”君銘端詳了他面容一會,卻沒看出什么端倪,眼珠一轉(zhuǎn)便笑道:“你如今是正經(jīng)的皇室帝子,本殿的親表弟,你兄長燁王才剛登位,本殿可不想立刻得罪他,因而本殿雖是想要你嫁,也要你愿意才行……若是你愿意舍棄孩子……”顧之素看他如此認真的試探自己,想到他如今也不知曉真相,不過總有一日一定會知曉的,到時候也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放下國書,道:“陛下不必勸說,由我親自寫一封信,告知大齊陛下我的事,如若大齊陛下不顧慮,也能夠允準我這般身子,就此嫁入大齊成為繼后,那我出嫁也并無不可?!?/br>“這樣也好……”君銘見到他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立刻拒絕,神色不由有些微妙,他覺得仿佛有哪里不對勁,然而想了想?yún)s沒有想出來,“你當初也幫過本殿,若是能不逼迫于你,本殿自然愿意如此,那……是帝子親自寫信,還是本殿代為書寫?”顧之素含笑應道:“不必殿下煩憂,我會寫一封私信,派人交給大齊陛下,若是大齊陛下不答應,就可以選擇宗室雙子女子,封為帝子或是公主嫁出去?!?/br>既然顧之素都這么說了,君銘低頭想了想,仿佛也沒有什么遺漏之處,點頭道:“如此也好,本殿就等帝子的消息了。不過此次請帝子進宮,也是因為……陛下想要見你一面,你可否愿意去見他?”顧之素沒想到此時形同癱瘓,被他和辛元安下藥,這才成了這副模樣的皇帝,居然會想要見自己,不由玩味的重復道:“去見陛下?”君銘以為他懷疑自己,連忙抬手做無辜表情:“本殿說過,如非必要不會勉強于你,見或不見,都是你一人選擇。”“做個了斷,也不是壞事?!鳖欀氐拖律韥?,神色恭敬的回道,“回稟殿下,臣愿意去見?!?/br>君銘見他要去,起身沉吟片刻:“本殿也跟著你去好了,說不準一會還要進去服侍父皇,就不再跑一趟了?!?/br>顧之素知曉君銘雖已控制了內(nèi)宮,如今卻堅持每日親自侍奉,太醫(yī)親自診治“中風”癱瘓的皇帝,讓朝中許多人對這位飽含懷疑的太子的孝心,倒是有了幾分認可,何況皇帝一向是脾氣暴躁,太子曾被甩了好多次的湯粥熱水,依然沒有表露任何不耐煩的模樣,倒是讓朝野上下對他的風評漸漸好了起來。顧之素知曉面前人十分能忍,性格也比常人堅韌許多,心思縝密尤勝旁人,料想即便他背后還有大皇子,和尚未被廢的皇后虎視眈眈,最后贏得也會是面前的人。“多謝殿下?!?/br>跟隨著君銘一路走到養(yǎng)心殿中,皇太子便立定在門前,抬手示意自己的大太監(jiān),給桌案上備好茶水點心,自己則坐下等到顧之素進去再出來,一副極有耐心的模樣,顧之素低身對他一禮,轉(zhuǎn)身走進了養(yǎng)心殿之中。養(yǎng)心殿內(nèi)垂下層層疊疊的簾幕,燃著濃郁的龍涎香,以及一股奇異的腐爛味道,嗆得進門的人微微皺眉,一步步邁進室內(nèi)看向簾幕之后,躺在床上掙扎的那個身影,低身對他行了跪拜大禮。“臣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br>話音落下,殿內(nèi)一陣冗長的沉默,顧之素許久沒有聽到聲音,施施然抬頭看了面前簾幕一眼,不出意外的看見床上的人,正死死瞪著猩紅的雙目看著自己,掙扎著想要發(fā)出聲音,喉嚨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怎么都發(fā)不出一個音來。顧之素看著他的模樣,不由想到當初在顧府中,自己看見顧文冕的時候,唇角勾起一絲笑容,也不管他有沒有張口,讓他從地上起來,亦或是根本發(fā)不出聲音,就自己緩緩站起身來,望著空空蕩蕩,沒有一人的殿內(nèi),陡然開口一字一頓道。“陛下,想必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br>他邁步緩緩朝前,走到了榻邊,低身看著皇帝,含笑輕聲說道:“我知曉陛下見我,到底是想問什么——是想問我的母父,如今尸骨在何處,對么?”皇帝仍然死死的盯著他,在聽到母父兩個字時,他用力的掙扎了一下,手指顫抖著想要抓顧之素的衣擺,卻被顧之素后退一步,怡到好處的閃開了。他神色淡淡的望著皇帝,輕笑著說道:“他已被葬入了帝都之外,最美的落丘山上,我的父王覺得,母父一定會喜歡那里的,而且從此之后,母父就有父親陪著了,哪怕他已經(jīng)沉眠底下,也一定比在陛下身邊舒服,陛下覺得呢?”皇帝聽到這話,眼神立刻透出殺意,掙扎的更是劇烈,幾乎要翻下床榻,顧之素望著他伸到面前,卻抓不住自己的手,陡然轉(zhuǎn)過身來,仿佛一眼都不想再看他,唇角掛起的滿是嘲色。“陛下若是不能說話,還是不要勉強的好,以免真的傷了身體,讓太子殿下無波無瀾,便這樣輕易繼位,陛下豈不是太冤枉了?”耳邊是皇帝呵呵的低喊聲,卻完全分辨不出是什么意思,顧之素不由想到當初,顧文冕服下這藥的時候,癥狀沒有如今的皇帝嚴重,而如今身為黑鷲的主人,皇帝服下了這藥不過一月,不僅沒有被黑鷲想法解開,卻反而更加嚴重了一樣。他知曉定然是君銘動了手腳,卻也并不想拆穿君銘。畢竟,他是更樂見其成的那個人。“帝子說話便說話罷,何苦又要扯上本殿,本殿算是待你不薄罷?”聽著越來越遠的悶響,以及話音不全的嗬聲,顧之素走到殿門邊,望著兩個太監(jiān)為自己拉開宮門,卻還沒等走出幾步,就聽到君銘懶洋洋的聲音。他緩緩轉(zhuǎn)過身,看著不知何時站在門邊的君銘,低身行禮:“冒犯殿下了,還請殿下恕罪”〇君銘看他一眼擺了擺手,方才雖是問了話,卻仿佛不放在心上:“去罷,本殿還要在此待一會,全一全本殿的孝心。”“微臣告退?!?/br>“帝子慢行?!?/br>顧之素抬步下了臺階,正好與君銘擦肩而過,待到走到回廊拐角處,卻瞧見一個身著淺青衣,面容秀氣卻蒼白的雙子,正帶著兩個太監(jiān)立著,看見他便對他拱手行禮,仿佛已經(jīng)等了他許久。“帝子,請這邊走。”顧之素不知這雙子的身份,心中覺得有些奇怪,畢竟此處已然是內(nèi)宮,除了皇親國戚或是后妃,普通的雙子是不能進來的,而能夠走到養(yǎng)心殿此處,定然是君銘麾下的心腹,君銘讓這個雙子自由行動,可見這雙子的重要性……也可見得君銘對其的心思。想到此處,顧之素心中起了幾分好奇,出宮的一路都一直盯著他,那書生模樣的雙子被這樣看,面上卻也一點都沒有惱意,更是一句話都不再說了,當真是與平常的雙子大不一樣,裝傻的樣子比別人強得不知多少。君銘那樣的一個人,看起來沒有一點軟肋,甚至連自己的元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