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踹兩腳也不妨事。”

    隊長后面站著個跟班，多嘴多舌，不太會來事，關(guān)心道:“李總喝酒開車？往后可要注意安全。”

    李晉成愣了下，笑著點頭說:“說的是……你這邊也有儀器，要不干脆做個酒精濃度測量？我碰了點酒，但應(yīng)該不構(gòu)成酒駕，我向來遵紀(jì)守法，你們也是秉公執(zhí)法的人，測一下吧？”

    隊長有些尷尬，忙揮手叫出租，招呼著人上去才說:“李總，你真會說玩笑話，趕緊上醫(yī)院吧，”又對司機(jī)玩笑著吩咐，“去市醫(yī)院，路上仔細(xì)著點，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厮偷降貎?，不然吊銷你駕照?！?/br>
    把人打發(fā)走了，隊長舒口氣，照著小跟班頭上就是一巴掌。

    李晉成上車便收了笑，之后一路沒話，她打電話回家，謊稱去了下面工廠，當(dāng)天趕不回，和同事一起住了集體宿舍。掛斷電話，趙念舟一時又有些后怕，李晉成如果沒掉頭回來，就今晚田睿那狀態(tài)，自己說不定要出什么事，還有方才那一磚頭，落在她臉上不知道是個什么下場。有些事臨到頭上不害怕，事后一琢磨才覺心驚rou跳。

    車子停到醫(yī)院門口，司機(jī)提醒下車，趙念舟推車門下來，沒走兩步，腿一軟趔趄兩步，李晉成眼疾手快，摟住她的腰往上提，她攀著他的脖子，手還在抖。他直起腰，半拖半抱著往里走，呼吸擦著她的透頂，低聲問:“怎么？現(xiàn)在回過神又嚇著了？”

    趙念舟耳根子有些紅，臉上依舊蒼白，兩人挪到大廳，她坐了片刻才緩過神，想起李晉成還流著血，趕緊跑前跑后，充錢掛急診，醫(yī)生說傷口有些大，所幸不深，不用縫合，但要打點滴消炎，她這才松了口氣，跑上跑下取藥，又掏錢求人安排了個床位，清理好傷口扶著李晉成從急診室出來，已經(jīng)是半夜二點。李晉成掛上水，她已經(jīng)腿軟腰酸，挪不動半步。

    正有些昏昏欲睡，卻聽他突然問:“今天，那位是？砸我車那位?！?/br>
    趙念舟眨了眨眼，低頭說:“前任?！闭f完抬眼，他換了個姿勢，半躺半靠，眼睛微闔，她看出是不太得勁，趕緊調(diào)了調(diào)床頭高度，把他扶起來墊了個枕頭。

    李晉成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氐人藕蛲?，掏手機(jī)給周蕓打電話，那邊問緣由，他沉吟片刻，盯著趙念舟說：“今天到二廠辦事，耽擱了，現(xiàn)在正和員工擠在一個屋?！壁w念舟不知作何反應(yīng)，低頭垂目，護(hù)士正好進(jìn)來換瓶，省了她的尷尬。李晉成掛了電話，掀眼皮子瞥她一眼，想起那個田睿，只等她開口。

    趙念舟沉默半晌，果然開口:“今天發(fā)生這事，挺對不住李總你的……田睿這邊，不知道警局要怎么處置？”

    李晉成瞧著她。

    趙念舟想了想又說:“他怎么說也是故意傷人，不過喝了酒，神智不清，李總追究的話，事情未免鬧太大……”

    李晉成笑了下，不想搭話。

    趙念舟嘴巴抿緊，想不出別的說辭，李晉成不說話不表態(tài)她也摸不清，兩人只好大眼瞪小眼。她呆坐一會子，提著暖水瓶去樓下打熱水，回來用塑料杯倒了放在床頭桌子上。李晉成看著她忙前忙后，平淡道:“我倒是好奇你怎么和這種人有牽扯，分了好，以后瞧不準(zhǔn)別亂來，人品不人品的倒沒什么，別傻大膽就成。”

    趙念舟輕聲辯解:“人心隔肚皮，都有看走眼的時候?！崩顣x成聽了這話，又說:“你這眼神走的不輕。”

    趙念舟沉默，細(xì)想田睿今天所做所為，客觀解釋:“他以前也不這樣，挺老實，也有我的問題，一個巴掌拍不響?！?/br>
    李晉成突地一笑，意味不明地揶揄:“哦，這樣，下次再有這樣機(jī)會好好把握?！彼f完閉目養(yǎng)神。

    趙念舟又不傻，這話聽的直皺眉，一個人忍不住仔細(xì)琢磨，她多少有些愧疚，在田睿這事上，她只考慮了自己，還真像耍了別人，人有時候會有彈簧心里，你弱我就強(qiáng)，你強(qiáng)我就讓，左右都是她欺負(fù)田睿老實，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不用說有幾分血性的男人。趙念舟現(xiàn)在想法有些改變，她覺得找個男人一定要比她強(qiáng)，要降得住她，這樣才會甘心依附，如果沒有，寧缺毋濫，她想可能是這短時間經(jīng)歷豐富見識也多的緣故。

    打完消炎針已經(jīng)是早晨五六點，趙念舟滿身疲憊，熬了一夜，臉色暗淡無光，眼窩下隱隱泛青，李晉成雖然也有疲態(tài)，比她卻好上很多。倆人沒車，只好打電話讓司機(jī)來接，李晉成先送她回家，臨她下車才吩咐:“自己打個電話，請一天假，我有事去趟警局?！?/br>
    趙念舟沒客氣，聽他要去警察局，忍不住問:“李總怎么還要去警局，還是回家休息好......田睿，他家境不富裕，砸了你一臺車就夠他折騰的......”

    李晉成皺眉說:“我去警局錄口供?！?/br>
    她張了張嘴，轉(zhuǎn)口提醒到:“不是說不用錄?！?/br>
    李晉成難得又指教她:“明知不用還去，面子上不是更好看？”等她下車，李晉成思索了下，落車窗對她又說，“田睿的事歸警局處理，做的出就要擔(dān)得住，難不成你還想下次他有機(jī)會對你下手？總要讓他長些記性。”后又笑著指了指腦袋，問她:“這個叫田睿的，這兒是不是有問題？下次還想見，記得提醒他去精神科查查。”

    他說完就吩咐司機(jī)開車，疾馳而去。趙念舟在巷口望了許久。

    回到家，趙父趙母剛起，趙民還在臥室酣睡，她一進(jìn)來，趙母便眼尖看見她上衣袖口前胸沾的血，嚇得差點沒就地昏過去，趙念舟知道事情敗露，自然也不能照實說，半真半假地把事情說了一通，只說路上遇到醉漢發(fā)酒瘋，同事?lián)趿艘幌率芰溯p傷，她在醫(yī)院照顧一宿，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

    盡管這樣，兩口子都覺得心驚膽戰(zhàn)，直言要趕緊拿來車牌，不然實在不放心，趙母還說，不行以后應(yīng)酬回來晚就讓趙民或者趙父去接，千萬不能大意。趙念舟越聽越覺得小題大做，趙父頓了半天問趙念舟:“你那同事怎么樣？還在醫(yī)院？要不下午我們買東西去探望一下?！?/br>
    趙念舟忙說:“沒事，他回家了，不用探望?！?/br>
    趙母想了想說:“不行，怎么也是因為你受的傷，看你衣服上我就知道流了不少血，這么著，我煮點補(bǔ)血湯，你給人帶公司去，反正都是同事，相處融洽了只好不壞?！?/br>
    趙念舟心想，那怎么成，李晉成也不稀罕這東西啊，他家廚子什么湯煮不出，哪用得著別人，見趙母挽袖子開灶趕緊攔住:“媽，我今天休班，你煮了我也帶不去?！?/br>
    趙母又說:“哦，這樣啊，那我明天煮?！?/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