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7
開始他想說的是,過后還是朋友,希望你能過的好。后來想想看,或許不要保持聯(lián)系對兩個人才更好。那么大概他該說些決絕的話來徹底劃清界限,像他最初所想的那樣。但是他反反復(fù)復(fù)地想著這幾天來段非的一舉一動,忽然發(fā)現(xiàn)一件他無法否認(rèn)的事情。他還是在乎段非。段非是他曾經(jīng)的美夢和噩夢。每當(dāng)面對著段非,他的舊習(xí)慣就蘇醒過來,讓他變得不再像自己。段非開心他便開心。段非難過他便跟著低落。段非握住他的手,他的心會跳的很快。他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但是好在他很誠實。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過往磨煉得刀槍不入,所以鼓起勇氣對段非坦白一次也沒有關(guān)系。他只是想單純的說一句——段非,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我不知道。面對著變得成熟的段非,他覺得他終于能坦誠地將自己的想法出口。他想和段非談?wù)?,兩個人一起想想怎么處理他們之間關(guān)系。但是段非說了,一切都是“搞錯了”。他喜歡自己的這件事情是個誤會。哦,原來是這樣。……十四歲的段非在走廊的盡頭看著他。他走過去問段非為什么還不睡,身量只及他肩的段非什么都沒說,只是反手抱了他一下,又折回了自己的房間。十五歲的段非坐在露臺的欄桿上。他上去想把人叫下來,段非回過身來看著他,對他伸出手,讓他過來和自己一道坐著。十六歲的段非第一次喝醉,第二天頂著一頭亂發(fā)從他的床上醒過來,睡眼惺忪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又悶頭倒了下去,自然地將他的手臂攬在懷里。十七歲的段非環(huán)著他的肩,讓他的眼淚落在段非的校服上。他因為親人的去世哭得像個孩子,而段非拍拍他的背,安靜地聽他說著話。十八歲的段非跪在他面前,對他發(fā)出困獸般的哀鳴,他看著段非哭,覺得有人扯開了他的身體。十九歲的段非變成了他不認(rèn)識的一個人。二十歲的段非忘了曾經(jīng)認(rèn)真地吻過他。二十一歲的段非打了他。二十二歲的段非從身后抱著他,求他不要走。二十三歲的段非站在帶著暮色的墓園里,轉(zhuǎn)過身來,對著他笑,說,走吧。……這樣的每一個段非,原來都不曾真正地喜歡他。所有的溫情和沒有溫情的部分,都是誤會。段非想要的只是一個有人陪著的過去,一個被人愛慕的事實,而不是這個無言的,名為駱林的自己。駱林的頭抵在車窗上。他閉上眼睛,努力地笑了笑。——我不知道我該怎么面對你,段非。——為什么?因為我還喜歡你,但我知道不能這樣。所以我不知道該怎么做。……駱林很慶幸自己沒有先于段非把這些話說出口。拒絕段非會讓他難過,自尊心卻不允許他再和段非在一起。不過現(xiàn)在他什么都不用做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他所苦惱的事情,說穿了只是他的一廂情愿。駱林笑出聲來。這挺好的。他苦于得不到一個了斷,現(xiàn)在終于能徹底斷個干凈。……他過去十年里唯一能愛的也愛過的那個人,從來沒對他抱有同等的感情。他費盡心思想要逃離,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不能抽身的其實是自己。他心里明白,他被同一個人拒絕了兩次。……駱林沒有哭。他坐在計程車?yán)?,安靜地感受著胸口的痛意。有什么東西像是堵在了他喉嚨口,讓他說不出話來。但是沒有關(guān)系,他只要不開口就可以。他一遍遍地回想著段非的那句“是我搞錯了”。每想一次,他便覺得有人將一把刀子捅進(jìn)了自己身體里。但這就是他的目的。他一遍遍地回想,一遍遍地提醒他自己,自作多情是一件多可笑的事情。司機把車子停在了路邊,報了個數(shù)字出來。駱林從錢包里拿出現(xiàn)金,司機問他——“身體不舒服嗎?手抖得這么厲害……”駱林笑著對他搖了搖頭。他下車,上樓,推開房門。餐廳的桌子上還有那疊他沒扔出去的來信。最上面一封寫著——“我很想你?!?/br>……駱林手里的鑰匙落在了地上。他蹲下來,把頭埋在了自己的手臂里。……段非坐在游泳池的邊上,雙腳浸在水里,別墅的影子投在他的背上。他的指尖觸得到一寸陽光,像有動物在舔他的手。駱林上次告別是在夕陽下,這次離開卻是在早晨。兩次陽光都很美,溫柔地罩在人身上,本來應(yīng)該讓人覺得幸福才對。但是他感覺不到。他看著駱林腳步不穩(wěn)地走出大門,看著駱林的襯衫融到炫目的陽光里去,看著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在轉(zhuǎn)彎處不見,沒有來過的痕跡。他站在原地,指甲深深地陷進(jìn)rou里。他強迫自己不移開視線,就那么眼睜睜地看著駱林一步一步的,徹底走出他的世界。那本黑封皮的本子放在段非的身邊,被風(fēng)吹起一頁一頁。第十四章駱林請的七天假已經(jīng)到了期。他不接電話不回短信,仿佛人間蒸發(fā)一般,不理會何式微的任何聯(lián)系。在第八天早上,何式微依舊沒在nightfa11看見駱林的影子。他在辦公室里硬撐到中午十二點,忍不住又給駱林打了一個電話。如果駱林還是不接怎么辦?如果他離開了上海怎么辦?如果他是出了什么事……聽筒里的撥通音響到第六下了,何式微想一拳砸在辦公桌上。然后他聽見駱林啞著嗓子“喂”了一聲。何式微的心終于準(zhǔn)備放下去,話筒那邊卻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駱林必定是把話筒拿遠(yuǎn)了,但是那一聲聲還是把何式微的心又拽了起來。“駱林?你怎么樣了?沒事吧?”聽筒那邊是一陣沙沙聲,然后駱林的聲音輕且悶地傳過來:“我沒事……”“你現(xiàn)在……”何式微剛想再問些什么,卻聽對面?zhèn)鱽怼暗蔚巍眱陕?然后電話自己斷了。——那是何式微送給駱林的黑莓,它沒電沒得可真是時候。二十五分鐘之后,何式微來到駱林的門前,飛起一腳徹底將門踹了開。駱林穿著隔夜的衣服,皮鞋也沒有脫,正裹著毯子蜷縮著躺在沙發(fā)上,發(fā)燒燒得快死了。何式微眼尖的看見沙發(fā)旁邊有兩個空了的啤酒罐,但是這已經(jīng)讓他足夠心驚rou跳了。駱林的酒量是史無前例的差,他現(xiàn)在只希望駱林沒做什么出格的大事來。他三兩步走到駱林身邊,把毯子掀開來。他才發(fā)現(xiàn)駱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