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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蘅鷺道:“承吉說得對,我們這就去和顧老將軍說吧,也讓他定奪定奪?!?/br>“是。”賈環(huán)等人應道。“有人來了?!毙辽傩练畔率种械谋鴷?,沉聲說道。顧定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摸著胡須,“你猜是誰?”他說完這話,就后悔了,這少辛早已被他練出了好耳力,怎么會認不出來人是誰!真是平白多問了句話。果然,辛少辛隨口就說出了走進來的數人的名字:“十六殿下、賈大人、宋大人、徐大人?!?/br>顧定國翻了個白眼,剛要說話,門外就有人回報了。“請殿下和幾位大人進來吧?!鳖櫠▏辶饲迳ぷ?,說道。走進來的果然和辛少辛所言的不差分毫。賈環(huán)走進來后,第一眼就朝顧定國看去,待看到顧定國的神色,恍然間有些了悟過來,他笑著說道:“顧老將軍實在瞞得太深了。”顧定國呵呵一笑,心里有幾分吃驚,他沒想到看穿他早已知道的竟然會是賈環(huán),“賈大人說笑了,殿下和賈大人前來恐怕是猜到了吧?”他們二人這一番打機鋒,若是腦子稍微轉的慢點兒的在這里,恐怕還一頭霧水,偏偏這里頭都是些聰明人,立即就明白過來了,敢情顧老將軍早就知道了這事。“顧將軍為何方才不和眾人說呢?”徒蘅鷺有幾分不解地問道。這件事既然連顧定國都知道了,可見是有把握的,如果能讓士兵們知道,也可振奮士氣來。“說什么?”顧定國攤開手,“說蠻子的糧草不夠了,咱們耗都能耗死他們嗎?”他的話說的霸氣,眾人忍不住都低聲笑了一聲。“顧世、將軍實在幽默,我們本來還在擔憂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現在看來,顧將軍早已知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徐圖岫發(fā)自內心地說道。顧定國道:“你們也別夸我,老夫身為主將,若是連知己知彼都做不到,早就上書陛下,辭官退隱了,老夫之所以不說,是有老夫的緣由。”“顧將軍是懷疑軍中有蠻子的間諜吧?!蓖睫窥樛蝗徽f道。顧定國有幾分詫異,又有幾分欣慰地點了點頭。蠻子糧草不足的事情,對方捂得死死的,如果不是他們僥幸得知,恐怕都會被蠻子表露出來的無所畏懼的情狀糊弄過去。他們裝作不知道,卻可以把這蠻子的弱點掌握于心中。甚至,還可以針對此種情況,施展計謀。但若是泄露了出去,被蠻子得知他們已經知道這事,反而會立于危險之地。“不是懷疑。”宋廣文難得的開口說道,“顧將軍的神色分明說明了,軍中確實有間諜,而且那間諜的地位不低。”辛少辛撩起眼皮看了宋廣文一眼,有些驚詫他竟然能看透顧定國的神色。“哈哈,”顧定國驟然朗聲大笑,他拍了下桌子,“好,好……”他連著道了七八聲好,才說道:“你們猜得都沒錯,老夫本以為這次來的小娃娃沒幾個能用,現在看來,還是有些人能用得嘛!”徒蘅鷺等人聽了這話也不惱怒,能得顧定國這話的人可不多。顧定國感慨了一番后,又長嘆了口氣,他懶懶散散地把腿架在幾上,“這事你們知道也就罷了,該怎么做,你們也心知肚明。蠻子自八月初的時候,就開始有異動,當時老夫就派了少辛去盯著,豈料發(fā)現蠻子手上居然有我們大安的堪虞圖,而最近蠻子屢屢打了勝戰(zhàn),老夫懷疑——他們有這兒的堪虞圖?!?/br>眾人愣了愣,神色頓時嚴肅了起來。有大安的堪虞圖是一回事,大安國境廣大,但與蠻子相接的只有山城這個地方,只要山城不破,蠻子就算有大安的堪虞圖,也是無濟于事。可他們如果有山城這里堪虞,那就大大不同了。山城這里有城門,但也有其他的入口,附近的阿娘山陡峭艱險,卻也不是不能走的。“顧將軍想怎么做?”徒蘅鷺問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顧定國眼里掠過幾分贊許,他低聲說了不知什么話,只見徒蘅鷺眼睛一亮,賈環(huán)等人也都露出了深思的神色。“你說,老十六和賈環(huán)那些人和顧老將軍在營帳中談了一整下午。”徒蘅定怔住了,臉上帶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是,”那士兵遲疑地答道,有些畏懼徒蘅定。“好,你先下去吧?!睆埼男阋娋司诉€在出神中,連忙打發(fā)了士兵。待那士兵退下后,張文秀才寬慰道:“舅舅,十六殿下不過是和顧老將軍談了一下午,咱們沒必要多想?!?/br>徒蘅定收回心神,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分明是沒把張文秀的話聽進耳朵里。張文秀心里暗嘆了口氣,他這舅舅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點兒不好,性子太急躁,卻不知有時候欲速則不達!“文秀,你說他們談了些什么?”徒蘅定握緊了拳頭問道。張文秀想了想,說道:“舅舅,顧老將軍和十六殿下說了什么其實不重要,咱們來邊疆,為的是立功,而不是和十六殿下互別高下。我冷眼看著,十六殿下在京城中和在這里的做派渾然不一樣,想來他也是深藏已久,咱們或許可以和他學一學?!?/br>張文秀是勸徒蘅定是低調些,徒蘅定出師不利,那些將軍口中不說,心里都存著意見。此時,低調才是上上策。徒蘅定哪里不知曉張文秀的主意是對的,但是知易行難,他擰著眉頭,不做聲。張文秀心里嘆了口氣,舅舅這分明是拒絕的意思了,他再勸也沒用。第96章“舅舅既然不想用這個主意,不如我們去找陳將軍商量商量吧?!睆埼男愫芸炀拖氲搅肆硪粋€主意。顧定國固然是主將,但這軍中也不是他一手遮天,陳太輝是他們好不容易搭上的線,雖然這么早暴露不是好事,但為了舅舅,一切都值得。徒蘅定沒有片刻的猶豫,他點了下頭,道了聲好。入了夜,二人就親自去了陳將軍營帳中。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外邊人也不敢打聽,只是隱隱聽得里頭傳來說笑聲,似乎相談得十分融洽似的。翌日,黎明時分。賈環(huán)還在夢鄉(xiāng)中,就被營帳外的聲響給吵醒了,半夢半醒間,隱隱聽得什么大殿下算得蠻子異心的話兒,睡意剎那間煙消云散,打起精神起來梳洗后穿了衣裳出來。“方才你們在談些什么呢?”賈環(huán)偏過頭問負責守夜的兵卒。兩個兵卒自覺方才驚擾到貴人,燥紅了臉,哪里敢遮瞞,“大人,小人是在說大殿下昨夜連夜出營帳,單身前去打探軍情,得知蠻子深夜排兵布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