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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看著自己被一點一點啃掉血rou的……痛苦和絕望。不寒而栗。有幾只喪尸似乎聽到動靜或者聞到味兒,從擁擠的尸潮中退了出來,搖搖晃晃地走向這邊。收費站臺頂上的蕭斂察覺有異,轉(zhuǎn)過頭來。然后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朱逸峮……他怔了怔。想到朱逸峮曾提及的上輩子的死亡,他頓時皺起眉頭,微微揚聲道:“過來干什么?回去!”喪尸堆里一陣sao動。又是一道火龍噴向蕭斂。蕭斂隨手一揮,“砰砰”幾聲悶響,包括撲向朱逸峮的幾具喪尸在內(nèi),全都倒地不起。“蕭——斂——”喪尸堆里突然傳來嘶啞顫抖的聲音。“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是何澤宇的聲音。夜風中,只聽蕭斂如是回答:“是嗎?我等著?!?/br>仿佛剛才說話已經(jīng)費勁了所有忍耐,何澤宇終于忍不住開始慘叫。朱逸峮抖了抖,退后一步。“回去!”蕭斂再次開口,聲音冷硬,“在車里等我!”夜空中回蕩著何澤宇的慘叫聲。站在收費站腳下,朱逸峮可以明明白白地看見原本零零散散往下跑的喪尸仿佛受到何澤宇的聲音的指引,全線加快速度。甚至,能看到更遠處車龍方向搖搖晃晃過來的人頭。有些慌不擇路的喪尸直接循著聲音方向撞向高速公路護欄,然后一個翻身摔下來。這樣下去,蕭斂要面對的喪尸數(shù)量……朱逸峮握緊拳頭止住微微輕顫的身體,咬了咬牙,一鼓作氣沖向收費站。雖戒備地觀察著四周情況,但蕭斂眼角一直注意著朱逸峮,見他沖過來,眉頭皺得更深了。“朱逸峮,我叫你回去!”他聲音已經(jīng)帶上怒意。朱逸峮沒理他,朝雙手哈了口氣,助跑起跳,一把抓住收費站頂端平臺邊沿。姿勢動作帥得不得了。結果,他吊在那里晃了半天都沒上去——他的手不夠力氣提起自己的身體,腿跨不上去。蕭斂無奈,只得伸手握住他的手臂,拽著他爬上平臺。“你過來干什么?”語氣中帶著明顯惱意,當他發(fā)現(xiàn)站穩(wěn)后的朱逸峮竟然有些發(fā)抖后,更是忍不住低聲呵斥,“我不是說了你在車里等著就行嗎?”嘴上罵著,抓著他手臂的大掌卻忍不住往下一滑,直接握住他的手。仿佛要給他力量。朱逸峮這回沒有甩開他。他輕哼一聲,另一手指向源源不斷撲過來的喪尸,再指指腳下聽到他們聲音不停撲過來的喪尸們:“看看你搞出來的好事,我不過來,你一會兒怎么跑?”仿佛在印證他的話語,“啪嚓”一聲脆響,平臺下的自動欄桿被喪尸堆擠斷了。蕭斂攥緊他的手,不答反問:“何澤宇正在經(jīng)歷的事情,你……”不是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嗎?他頓了頓,將話咽回去,“你不害怕嗎?”朱逸峮當然怕。聽著底下的動靜,他就止不住全身發(fā)抖——那是記憶里熬人的痛苦帶來的條件反射。他第一次回握住蕭斂的手,苦笑一聲:“怕。怕得要死!”他聲音不自覺地帶上顫抖,“但我不能讓過去成為陰影。”他不能讓過去的痛苦成為軟弱的理由。身處末世,什么情況都可能發(fā)生。生死存亡之際,一點點猶豫和害怕,可能都會帶來不可彌補的結果。聞言,蕭斂用力攥住他的手:“那,你不怕我?”力道大得讓人生疼。他話里的含義卻讓朱逸峮忽略了那點疼痛,整個人呆住了——眼下這種情況對他而言,毫無疑問,是深入骨髓的恐懼。一手引導制造了這種情況的蕭斂,他為什么不怕?“我斷他手腳,讓他流血引喪尸。我用雷電,讓他無力反抗。我扔他進喪尸堆,讓他一口一口——”“別說了!”朱逸峮打斷他的話,“勞資現(xiàn)在還抖著呢,你能不能不要詳細描述?”蕭斂再問:“你不怕我?你不覺得我殘忍嗎?不覺得我很可怕嗎?”他只是覺得他描述的過程引起了不適?“轟”一道火蛇撲向倆人。蕭斂拽著他急急退開,幽藍光芒一閃而過,又是幾具喪尸倒地。但這個意外也讓朱逸峮看清楚了蕭斂臉上的神情——那是他從未在其身上見過的……忐忑不安和緊張。平臺下,何澤宇的慘叫聲愈發(fā)微弱。朱逸峮的視線忍不住轉(zhuǎn)向底下。雖然看不清楚喪尸堆里的情況,但是咀嚼聲和慘叫聲一直沒有停歇。他怎么不怕?他怕得要死。他全身都在發(fā)抖。生生被啃食而死的痛苦,他比誰都清楚。而制造了這一切局面的人就在他身邊。他為什么還站在這里?他為什么不怕?他握緊手里汗涔涔的大掌,抬眼看向蕭斂。“你為什么要這樣對他?干脆利落地殺了他不好嗎?為什么寧愿置身險地,也要這樣折騰他?”蕭斂沉默。他不覺得有什么好說的。“我想知道為什么!”朱逸峮強調(diào)。他不相信能擋在小孩、擋在陌生人面前抵抗喪尸的蕭斂是這樣殘忍而暴虐的人。蕭斂猶豫了一會兒。不想被朱逸峮、不想被心里頭的人誤會的想法終歸是占了上風。他慢慢道:“我曾經(jīng)被困在地下室大半年。”這是說的上輩子嗎?朱逸峮愣?。骸氨缓螡捎??你的異能呢?”名不見傳的何澤宇,怎么可能打得過大名鼎鼎的雷火煞神?既然開始說,蕭斂就沒再隱瞞下去:“韓悅嬡在水里下毒,我昏迷后醒來,就被他們用提早準備好的絕緣材料捆住。”他頓了頓,握著朱逸峮的手忍不住用力,“然后他們抓來一堆喪尸……”朱逸峮的手指被攥得生疼,卻大氣也不敢喘一下。蕭斂深吸一口氣,繼續(xù)道:“他們用我的血rou養(yǎng)喪尸。吃了我的血rou的喪尸只要一出現(xiàn)異能,他們就殺死喪尸取異能晶。我若是重傷瀕死,他們就找木系異能者將我的血rou修補回來——”“別說了!!”朱逸峮打斷他。他上輩子被喪尸啃食而死,再痛苦也不過是一會兒,而蕭斂卻經(jīng)受這種痛苦大半年——他掙脫蕭斂的手。蕭斂瞬間如遭雷劈:“你——”朱逸峮一把撲過去,緊緊摟住他的腰,埋在他肩窩處的腦袋發(fā)出悶悶的,隱隱帶著哽咽的聲音:“別說了……”他聽不下去了……蕭斂愣住。溫熱的身體在自己懷里,顫抖的手圈著自己的腰——他不怕自己。不怕自己這殘酷暴虐的一面。不怕就好……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