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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還要一段時間才可能排到這里,沒想到女王現(xiàn)在就叫他演。他看著自己依舊是傷痕累累的身軀,一時怔愣著。女王走到舞臺線內(nèi),把一罐水放到他眼前,又走回導(dǎo)演子椅上坐下,「把這個當上帝,就你一個人?!?/br>劇組的人安靜下來,連紀宜都停止和罐子交談。習齊的腳微微顫抖,很奇妙的,他忽然感覺得到舞臺在召喚他,而這罐礦泉水也在呼喊他的名字。習齊聽見自己的心跳平靜下來,像流水一般緩和,他在舞臺上碰地跪直下來,那一瞬間舞臺上的風景改變了,彷佛就只剩下他,還有眼前獨一無二的上帝:小的時候,mama帶我去看醫(yī)生。我總不明白,為什么要看醫(yī)生……他有時跪下,有時站直,有時在舞臺上走來走去。像個焦燥不安、急于向所有人訴說自己心情,卻又羞怯、彷徨,不知該如何詮釋才好的孩子。他在那罐礦泉水旁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時而像對待寶石一樣撫摸著,時而對著他自語。女王安靜地靠在導(dǎo)演椅上,不發(fā)一語地看著他,我……認識一個人,習齊頓了一下,視線不自覺地飄向了舞臺外的罐子,他笑了起來,極為幸福地。他看見觀席上的杏好像顫了一下,在對上他笑容的瞬間:他是那樣的跋扈、高傲,從不肯向任何人求懇,但我從他身上,看見了蘑菇以外的東西……習齊忽然回過頭,跑向始終靜置在舞臺一端的礦泉水。他緩緩跪倒,閉上了眼睛:……我想救他、我想救他、我想救他,無論如何都想救他,上帝啊,我是個注定無法得救的人,我……是如此弱小、無力、懦弱,我是如此地……一無是處。但是即使是這樣的我,也想至少一次,成為誰的力量……劇組的視線跟著習齊的手,緩緩地握上了礦泉水的蓋子,握得緊緊的,緊到水瓶都擠壓出聲響:請你垂聽,求主……垂憐。「停,先停下來?!?/br>女王用低沉的聲音說。習齊跪著沒有動,只是把視線從舞臺轉(zhuǎn)回來,眼神有些茫然。他看見女王閉起了眼睛,坐在導(dǎo)演椅上,良久沒有動彈。半晌才慢慢睜開,長長呼了口氣,「發(fā)生什么事了嗎?」他問習齊。習齊還是很茫然:「發(fā)生事情……?什么事?」女王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被捏扁的礦泉水,「不,沒有,當我沒問?!?/br>他又沉默了一下,抬起頭來望向罐子。習齊才發(fā)現(xiàn)罐子學(xué)長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竟開始注意著舞臺:「辛維,Act4-3的d段,你接下去演?!?/br>罐子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女王,像是在抗拒什么似地,過了很久,才像是終于妥協(xié)般。習齊看見罐子快步走向他,一邊利落地脫去削肩汗衫,露出一絲暇疵也沒有的厚實胸膛,即使是只穿這么點衣服,罐子好像還是很熱的樣子,甩在舞臺邊的汗衫帶著汗?jié)n。罐子沉默地在舞臺上翻倒下來,習齊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這么自然地從站姿變成躺姿,動作像流水一樣干凈利落。他側(cè)躺在舞臺上,伸直了長腿,用手支著頰,微微閉起了眼。習齊像是得到了暗示,小心翼翼地跟著站上舞臺。這是第四幕的最后一段戲,也是整出戲中,最具沖突性和張力的一幕。向留聲機祈禱完后的Ivy,決定聽從上帝的指示,選了一個月光最明亮的夜晚,造訪了垃圾場大紙紙箱的另一頭。在那里,Ivy第一次用他的手主動碰觸Tim的身體。Ivy吻了Tim,挑逗Tim的欲望,但隨即又感到恐懼。Tim追逐著他、尾隨著他,壓制他、掐住他的脖子,剪開他的衣服,兩人在舞臺上演了一場翻滾、掙扎、脫逃和捕捉的戲碼。這其間Ivy對Tim的害怕完全表露無遺,幾乎要放棄救贖的可能。習齊在罐子身邊四肢著地,像貓一般緩緩靠近彷佛睡著了的男人。罐子□□的胸膛微微起伏著,習齊悄悄吞了一口涎沫,看著罐子豐滿的唇瓣,雖然在家里的時候,肖瑜他們也不是沒有吻過他,上次還在車上被肖桓強迫著獻了吻。但不知道為什么,光是接近罐子的臉,看著他的唇,習齊就覺得心跳加速,無法停止。劇組的人都很安靜,習齊注意到女王從椅背上挺直了身,嚴肅地盯著他的動作。習齊眼簾微闔,慢慢地、怯生生地把自己的唇湊向舞臺上的罐子。就在那一瞬間,罐子睜開了眼睛。連習齊也嚇了一跳,雖然明知劇本上是這樣子寫,但是時間點也好、罐子眼神瞬間的壓迫感也好,都讓習齊不由得一僵,罐子的頰從撐著的手上抬起,緩緩直起上半身來凝視著他。習齊回望著那雙深邃的眼睛,心跳越來越快,他的思考彷佛與Ivy接軌了。要逃嗎?但是我想吻他、想碰觸他,想拯救眼前這個男人。不逃嗎?但是再這么下去,他有預(yù)感,光是待在這里,自己就會被撕碎、被剪斷,被蹂躪得什么也不剩。猶豫的同時腰上一暖,罐子已經(jīng)伸手握住了他的腰,下一秒那雙唇迅速壓在他的唇瓣上。習齊發(fā)出一聲嗚咽,霎時間有些窒息。罐子的吻,或許該說是Tim的吻,像他的人、他的動作一樣,利落而果決,充滿侵略性,甚至帶點血腥味。習齊本能地伸手想推開,但無論如何用力,罐子抓著他腰的手像鉗子一樣有力,他掙脫不開,也叫不出聲,只能任由罐子把他壓倒在舞臺上。就在那一剎那,突如其來的恐懼感忽然襲卷了習齊全身。他好怕、好害怕、好害怕,明明是在排練室里,明明是在舞臺上,明明女王還有劇組的人都盯著他看,他卻覺得整個世界都遺棄了他。在這個狹小的紙箱里,只有軟弱無力的自己,還有眼前即將吞噬他的猛獸,沒有人來救他、沒有人會聽到他的呼救,他只能無奈地、痛苦地哭泣,只能獨自忍受這個沒有盡頭的地獄。習齊瞬間流露的神情似乎讓罐子也頓了一下,他開始掙扎起來,劇烈地掙扎。罐子一時壓不住他,習齊大口地喘息著,從罐子手臂的細縫間逃了出去,但下一刻罐子卻撲了上來,攔腰抱住了他的背,習齊脫口而出:「不……!」那聲量讓劇組的人都震了一下,那是完全絕望、無助、恐慌到極點的人才發(fā)得出的,從靈魂深處發(fā)出的呼喊。女王把手從唇邊放了下來,睜大眼睛看著舞臺上的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