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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Ivy,我看得出來,在你的背后,一定還有等著你回去的人。也一定還有不論你做了什么事,還是肯原諒你、接納你,張開雙臂迎接你的人?!?/br>「一個人的一生,能得一位這樣的人,這個人活這一輩子也就足夠了。不論我離開之后,你的決定是什么,我希望你能多想想那個人、或那些人。如果真的想不到的話,嗯,想想Knob的遺言,至少活過二十五歲吧!你連投票權都還沒有耶!」罐子笑著頓了一下,好像在遲疑該不該說。過了一會兒,還是開口了:「其實我曾經(jīng)猶豫過……要不要為了你,再在這個世界上留久一點。至少等到你夠堅強,熬過這段時間,能夠自己站起來為止?!?/br>「但是后來我……還是辦不到,我才知道死亡這種事,不論是以何種型式,當時機真的來臨時,是什么也無法阻擋的。世人總以為自殺是自己可以cao控的事,其實不是,經(jīng)歷過的人就會明白,時候到了,你就該走了,像生老病死一般自然。」他長長呼了口氣,眼神再次滿溢著柔情,「嘛……雖然現(xiàn)在說這些,Knob一定會笑我三心二意、不夠干脆。但是Ivy,我真的……有點被你打動,不是以演員,而是以一個人的身份,以辛維這個男人的身份?!?/br>習齊睜大了眼睛。罐子似乎想關掉攝影機,但又頓了一下,像想到什么似的,把手停在開關上,再一次凝視著鏡頭:「你總叫我不要叫你Ivy,但我還是一直這么叫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擔心自己,假如我叫了你戲外的本名,恐怕就再也不能和你保持在舞臺上的關系,」他對著鏡頭笑了一下。那是習齊看過的,罐子最后的笑容:「其實我是一直想這么叫的。好好活下去,當一個好演員,我和Knob會永遠在舞臺下看著你,習齊。」習齊整個人伏到地上,壓抑著滿腔的激動。錄像帶這回是真真切切地結束了,屏幕褪回一片漆黑,那個西裝男訕笑似地取出錄像帶,還吹了聲口哨:「看來是留給他的小男友的,挺深情的嘛,這個賤貨?!沽朂R還在渾身顫抖,男人下了指令,「既然等不到那賤貨,就把他小男友帶走吧!這么深情,不怕他不來嘛!」習齊聽到這話,像是忽然驚醒一樣。他用力地翻了一下身軀,壓著他的人視線還在錄像機上,沒料到習齊會忽然發(fā)難,竟然讓他掙脫了一邊臂膀。習齊更不多話,拾起旁邊的道具剪刀,狠狠地往男人脆弱的地方戳了下去。「媽的,干!」男人發(fā)出凄慘的痛叫。習齊趁機跳了起來,一旁有人來拉他的臂膀,但習齊不知哪來的力量,或許是罐子最后的遺言,給了他些許勇氣,習齊一個閃身,躲過了男人的撲抱,朝著敞開的大門逃了出去。有個男人從門側伸手抓來。習齊就抱起地上的玻璃罐,用力地敲向他的胸膛,玻璃外殼比想象中堅硬,男人悶哼一聲,倒向了墻邊。習齊就趁機鉆出了門縫,他甚至來不及撕去唇上的膠布,走下階梯時還跌了一下:「可惡,還不快點追!」他聽見身后有人說,他整個眼睛都是余淚,幾乎看不清楚路。他慌張地將他抹去,又順手撕掉了膠布。嘴上熱辣辣的觸感讓他再次熱淚盈眶,罐子的聲音、罐子的形貌,還有錄像帶的最后,為他一個人展露的笑容,全都鮮明地留在腦海里。他越跑越快,連自己都驚訝自己有這種速度,天邊的云彩微露一絲白肚,不知不覺間,竟已經(jīng)天亮了。習齊不斷地跑,朝著學校的反方向,往大海的方向狂奔。他的手里始終抱著那個玻璃罐,直到確定那些男人沒有追來,才喘息著在路邊招了出租車。司機問他要去哪里,還好奇地看了一眼他狼狽的樣子。習齊一時茫然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現(xiàn)在的心好慌、好亂,和剛才決定自殺的心境,又完全不同。罐子的遺言,攪亂了他心中的一池春水,讓他再次迷失了方向。他要去哪里?去公演的會場,然后想辦法說服罐子不要自殺?他很清楚,自己沒有那個資格。也不忍心這樣做。43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習齊叫司機載他到市區(qū),到肖桓工作的健身房。如果是前一刻的習齊,是死也不肯讓自己靠近那里的,但是他現(xiàn)在,忽然好想看一看那些人,那些和他有著羈絆的人們,即使只是遠遠看著也好。車在健身中心門口停了下來,習齊把褲袋里僅剩的財產(chǎn)一古腦全塞給司機,在他有機會數(shù)錢阻止他前,逃命似地下了出租車。他走到了健身房的落地玻璃窗前,現(xiàn)在是清晨六點半,健身房七點才開門。習齊卻知道肖桓會早一個小時來開門、清理場地和鍛練自己。果然繞著玻璃走了半圈,他就在受付柜臺的地方,看見了肖桓。一段時日不見,習齊覺得肖桓的背影,竟變得有些陌生了。他的臉側還貼著繃帶,多半是被自己毆傷的地方還沒好,習齊把臉貼在不起眼的角落,就這樣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既沒有出聲,也沒有移動。肖桓掃完了場地,一個人坐在靠背椅上,同事走過來和他打了聲招呼,還指了一下手表,肖桓就點了點頭。習齊發(fā)現(xiàn)他的表情很疲倦,甚至有些迷茫。他支著頤靠在柜臺上,習齊看到他左手邊放著手機。肖桓把手機拿起來,拿在手心端詳了一下,咬了一下牙,又把他放了回去,整個人靠回椅背上,就這樣發(fā)呆了很久。半晌卻又忽然直起了身,抓起手機,按下了一個鍵。習齊吃了一驚,肖桓手機的快速播號鍵只設定了一個人。果然過不了多久,習齊塞在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趕快跑到離健身房較遠的對街,遠遠看著肖桓把手機拿起來,露出不安的表情等待著。習齊把手機拿出來,用手指撫了撫,才下定決心似地按下接通鍵。「喂……喂?是小齊嗎?是……小齊對吧?我、我是桓哥,你……你先不要掛?!?/br>好像認定習齊會馬上掛斷似的,肖桓的聲音既驚喜又慌張。從落地玻璃里,可以看見他驀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急切地把手機貼向耳朵:「喂,喂喂,小齊,你還在嗎?」習齊慢慢地張開唇,滿是干澀:「喂,桓哥。」電話那端忽然靜止了一下,習齊看見肖桓挺直了背,站在柜臺前。好像在平復情緒似的,深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