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Rene說。

窗外，夜晚的喧囂早已悄然隱退，只丟下這兩個尋找答案的人，在屋子中央的地板上，孤零零地相對而立。

周圍，一片寂靜。

窗前，清冷的月光，意外地把兩只剪影顯得分外單薄。

廣告牌變幻的燈光，有節(jié)奏地落在兩人臉上、身上，一會兒明一會兒滅——明了又暗，暗了再明。

——亮起的瞬間，映出了兩人眼里，復(fù)雜的神情。

“你還記得俱樂部殺手那案子里，看那些圖片曾讓我非常不安，因?yàn)椤痹S久，Rene再次開了口，聲音復(fù)又變得深沉，“——我很怕血?！?/br>
“二十年前，我還很年輕，死的……是我非常熟悉的一個人?！盧ene繼續(xù)說下去，“那血腥味，經(jīng)年不散，讓我很多年都不敢再靠近那屋子！”

“甚至在今天，我在夜晚還會夢到那情景！”

一瞬間，他的腦子里再次出現(xiàn)了那個晚上、那間屋子里的情景。

他搖搖頭，“每次看到夜晚的星星，我就會想起那些晚上，想到我從哪里來、我是誰……”那種痛苦才是最折磨人的，他拼命忘記，可是它們——這世界周圍的一切卻一刻不停叫囂著提醒他。

兩個人的目光一時變得分外很復(fù)雜。

“你從沒跟我說過起這個……”Anton低聲喃喃自語。

“我為什么要跟你說這個？我又怎么能跟你說這個？！你我都清楚，兩個男人，什么都不會是，只是玩玩罷了，我們什么都不會有?！盧ene猛地把話題扯到了別的上。

Anton首先扭轉(zhuǎn)了頭，唰地拉上了窗簾，Rene轉(zhuǎn)身“啪”得一聲重開了燈。

燈光亮起，屋子里立刻重又變得安靜了下來。震蕩的空氣，漸漸平復(fù)。

“我一般……周一、周四、周五晚上一定在這里，”Rene重新開口說，“以前順便會去看Alex……”

Anton看著他，不由自主回想起以前，周二周三的晚上和周末的白天，正是他和Jimmy經(jīng)常在一起的時候。

他沒有開口，聽Rene繼續(xù)說下去。

“Miranda失蹤以前，”Rene低聲說，“他的演出是周一。本來俱樂部周末人就多，這樣一來，有時候，那俱樂部周一甚至趕得上周末?！?/br>
Anton也想過，一個俱樂部把最重要的演出放在周一是很奇怪的，現(xiàn)在終于明白，那俱樂部最熱鬧的時候，也正是工廠里出貨的時候。

“以前，我一直沒怎么注意過Miranda……因?yàn)槲覍δ俏璧赣械钟|……你知道，那會讓我想起別的……不好的事情——后來殺手的案子一出……”Rene猶豫了一下，似乎還有話要說，但是沒有再說下去。

Anton聽見Rene的聲音低下去，轉(zhuǎn)回頭，燈光下，赫然看見了Rene領(lǐng)口下新鮮的吻痕，黑色的上衣里，Rene沒有穿襯衫，敞開的領(lǐng)口里，赤裸的皮膚上，那幾道吻痕非常醒目。

Anton打量著那吻痕，終于什么都沒有說。

“那么……”Rene抬起頭，詢問地看向他，迎面看見他的目光，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扭轉(zhuǎn)了頭，躲開了他的目光，一邊伸出手，扣上了上衣的扣子。

屋子里陷入了片刻難堪的沉寂。

“我禮拜一過來，你禮拜四！”忽然Anton大聲說，斬釘截鐵地分了工，放下杯子大步向外面走去。

“你……要回去了是嗎？”Rene急忙起身跟上來。

“還有什么其他的？”Anton聽見他問猛地轉(zhuǎn)回頭，認(rèn)真注視著Rene。

“……沒有?！盧ene退后了一步。

“恩?！盇nton于是轉(zhuǎn)頭去開門。

“Anton……”Rene伸手拉住了他。

“什么？”Anton愣了一下，那手是熱的。

“我們……第一個晚上……就在這里……”Rene看著他。

“你住口！”Anton急忙喝住了他，沒有讓他說下去。

Rene立刻閉上了嘴。Anton感覺到那手抖了一下。

“Susan在等我?！盇nton重新放平語氣說，注視著Rene，卻感覺到這屋子里熱得快讓他受不了了，他得立刻離開。

Rene也看著他，兩人在門邊對視了那么一會兒，終于，Rene放開了手。

Anton于是大步向樓下走去。

Rene看著他走遠(yuǎn)，關(guān)上了門。

有那么一會兒，他靠在高大的衣柜上，隨即便轉(zhuǎn)過身把臉和身體緊緊貼在了衣柜上。

“嗯……”Rene輕聲喘息起來，在衣柜冰涼的棱角上，輕輕地摩擦著臉和身體，不由自主地伸出舌頭輕舔起來。

終于，他伸手到腰間拉下了拉鏈，伸手進(jìn)去撫摸著自己。

他挺直了身體，另一只手伸進(jìn)襯衫，撫摸著自己左邊的胸口，慢慢地沿著肋骨用力地?fù)崦讼聛?，“嗯……啊……”他閉上了眼睛……

許久，在那張大床上，Rene手上劇烈動作起來。

他一遍遍地想著Anton的樣子，想著那高大的身體，更想著Anton腰間那物件兒的形狀，一次次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啊……”他嘶啞地呻吟出來，劇烈地喘息著，焦渴地喊出了那名字，“Anton……”

然而，終于Rene再次懊惱地停了下來！

他的腰間像根guntang的鐵棒，暴躁地昂揚(yáng)著，脹得快要爆裂，渴望著出口；然而他的兩股間已經(jīng)劇烈地脹了起來，那種可怕的空虛一直膨脹到腰間，讓他腰間和臀部上的肌rou也收縮起來。

終于他挺身撲向床邊的柜子。

十幾公里外的街道上，Anton停下了車。

街道上闔寂無聲。

他抬起頭，看見自己靜靜的房子，在微藍(lán)色的天光里依然還亮著燈。(唉！)

Anton有點(diǎn)歉疚地嘆了口氣，拔下了鑰匙。

他下了車，臉上還帶著黑色的眼鏡，身上只穿著件白色的圓領(lǐng)背心，緊緊地繃在身上，手里抓著外套，啪地帶上了車門。

一陣晨風(fēng)迎面吹來，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