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顫巍巍指向她，“你還有臉問我怎么了？老黎家這張臉都快被你給丟盡，敗壞光了，”他抹了把臉繼續(xù)道，“你說你小小年紀(jì)學(xué)什么不好？玩兒師生戀？”

    說著揚(yáng)手就要朝黎之晞臉上掄去，黎之晞?wù)驹谀莾海瞿樚е掳?，一動不動，眼看巴掌就要碰到她的臉，申蕁已經(jīng)伸出胳膊準(zhǔn)備把黎之晞往后拉一步了，手掌生生被黎之晞爸爸給強(qiáng)行頓住。

    雖然巴掌最終還是沒落下，但他這個動作，他的動機(jī)還是把黎之晞給惹毛了，“這還不是女兒隨父親，一報還一報？就許您睡自己的學(xué)生，不許別人睡他的學(xué)生？”

    兩個人接下來都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來戳對方的痛點，申蕁手足無措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黎之晞爸爸的巴掌最終還是落在了黎之晞的左臉頰上，白嫩的皮膚立刻腫起，紅紅的指印高高堆在了臉上，或許還有他們父女的心里。

    隨著巴掌附贈的還有一個摔壞了的畫架，后來聽黎之晞講，那是黎爸爸送給黎之晞十八歲生日的成人禮禮物。

    也是在那晚，申蕁知道了那次來給黎之晞開會的年輕美貌的女士，是黎之晞的后媽，也是黎之晞爸爸當(dāng)年還是老師時，所教的學(xué)生。

    所謂因果循環(huán)，大概就是這樣讓人唏噓不已，當(dāng)年黎mama生了黎之晞后產(chǎn)后抑郁，一直沒怎么好，黎爸爸又正逢事業(yè)上升期，比較忙顧不上家里，黎mama病情自然越拖越重最后憔悴離世。

    黎爸爸呢，一個人帶著孩子本就很累，又頗覺寂寞，正好遇到了一個天真爛漫，陽光開朗的女大學(xué)生，兩人干柴烈火情投意合，迅速擦出愛的火花，正應(yīng)了那句話：愛情來了擋都擋不住。

    后來一不小心那個女大學(xué)生大了肚子，眼看瞞不住校方，黎爸爸只得主動辭職承認(rèn)錯誤，回到老家跟人投資建了間私立中學(xué)，就是現(xiàn)在的宇軒私立高中。

    黎之晞就這樣有了后媽，僅比她大七八歲的年輕后媽，他們這段婚姻并不被人祝福，一是黎之晞mama才去世一年多，黎之晞mama這邊不能接受，甚至到現(xiàn)在都不跟黎家往來。

    再是后媽的家人不能接受自己女兒未婚先孕，而且對象還是比她大十幾歲的專業(yè)課老師，甚至一度揚(yáng)言不給戶口本，最后還是脫了好幾年兩人才辦完結(jié)婚手續(xù)。

    后媽肚子里孩子胚胎不好，流了產(chǎn)，因為是第一胎，傷了zigong，后來雖然一直有吃藥調(diào)理，卻還是沒能懷孕。黎之晞是黎爸爸唯一的女兒，也是從不假手于人一手帶大的女兒，真是寵到了骨子里，所以知道這件事兒之后才會如此生氣。

    黎之晞呢，是從黎爸爸把后媽帶回家那天起就不再跟黎爸爸親近，她對父親的獨占心理，以及從小跟黎mama親近的緣故，讓她心底一直記恨著黎爸爸，所以每次一見面才會出言相沖，因為頂撞黎爸爸，竭盡所能踩黎爸爸的痛腳早已成了她多年來的習(xí)慣。

    班上也是流言四起，大家看黎之晞的眼光明顯變了，巴結(jié)討好完全被鄙視厭惡惡心取代，“不是處女”“蕩.婦”之類的流言四處飛起，黎之晞情緒本就不怎么穩(wěn)定，被班上的氣氛弄得更不想會教室了，畫室的課也不再去上，家也不愿意回，便整日整日待在五樓宿舍，沒日沒夜畫著稿子，等申蕁或者柴碩給她帶一日三餐。

    申蕁呢，除了每晚的陪伴，也會偶爾用自己早已生疏了的繪畫知識，稍微給黎之晞指點一二。

    每周班會結(jié)束之后會有一個學(xué)生自愿上臺演講的活動，平時里沒人參與，這天申蕁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主動走上講臺，面朝著大家，清了清嗓子。

    “我今天呢，想給大家分享一個道理，女孩子的貞潔絕不應(yīng)該是在陰.道里，作為新時代的學(xué)生，我想大家思想還算是比較開放的，對性的可接受度也是比較高的，你們應(yīng)該清楚，需要知道明白，‘處女’二字并不應(yīng)該是上天或世人給予女孩的枷鎖，非處女也并不比處女低人一等，用一張膜來鑒定評判一個人的為人，那不會比任何人高貴，反而會讓你更低人一等，更襯出你的庸俗和愚昧。”

    申蕁抑揚(yáng)頓挫不帶停頓地把一番話講完，在大家目瞪口呆被嚇住的呆愣樣注目禮下，抬頭挺胸瀟灑地走回了座位。

    她不知道她這番話講完，能不能夠稍微改善一下班上人的想法，對黎之晞的看法，他們又會對她如何看待。她管不了那么多，畢竟她無法控制住所有人的思想，她只是做了她能做的，應(yīng)該做的，也是他想做的事情。

    吃晚飯時，蘇彌宸一臉驚訝贊嘆，眼睛一直盯著申蕁，還一邊不住點頭，申蕁終于被看毛，“你怎么了？第一次見我？”

    “嗯，第一次見。”第一次見你這么光彩照人。

    申蕁也開始不好意思起來，“我當(dāng)時是不是一臉兇相，跟個潑婦似的？”

    “嗯，膽子還挺大，蒙古人的野性真的快藏不住要原形畢露了?！碧K彌宸很誠懇的回答。

    “好像是挺膽大的，現(xiàn)在想想還忍不住心有余悸?！鄙晔n拍拍胸口，增加她話的可信度。

    蘇彌宸慢條斯理往嘴里送了口粥，咽下，才又開口，“我的這個‘膽大’不是說你這個行為，而是說你話里的內(nèi)容很‘膽大’，”他深深地看了申蕁一眼，“沒想到你這個古代皇宮里走出來的郡主，竟然思想比現(xiàn)在大多數(shù)中國人都要開放，居然能說出這番道理，‘‘處女’二字并不應(yīng)該是上天或世人給予女孩的枷鎖’這句話說得挺好。”

    申蕁尷尬，兩腮爆紅，“我也百度了很久搜羅了很多東西思想才稍微開放了點兒。”

    “那么思想已經(jīng)稍微開放了點兒的申小姐，我是不是會和這里的大多數(shù)男人一樣，會有某些婚前福利？”蘇彌宸戲謔的看著她，眼角的笑意蔓延到了唇角，甚至是骨子里。

    “不可以，沒有，”申蕁立刻拒絕，“我是郡主，嫁娶之事怎么隨便敷衍？有些事還是要遵守老祖宗的傳統(tǒng)，我接受不了。”

    蘇彌宸依依不饒，“明明班會的時候你不是這樣說的，既然到了這里，就應(yīng)該入鄉(xiāng)隨俗對不對？”

    申蕁卻不再理他，一味低著頭喝湯，快埋到碗里的臉泛著紅撲撲水潤的光，不知道是不是被粥的熱氣給蒸得。

    蘇彌宸也不再繼續(xù)逗她，既然他的小姑娘害羞不同意，那就再多等幾年好了，大不了婚后翻倍補(bǔ)回就是。

    吃完飯?zhí)K彌宸把申蕁送回教室，外面雪下得很大，洋洋灑灑落了滿頭，在走廊前為申蕁撣頭頂?shù)乃檠┗〞r，不知怎么，有一個詞突然竄進(jìn)腦海，他想到了“白頭偕老”四個字，在高中生涯還剩半年，他已存世37個念頭的當(dāng)下，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預(yù)見自己的未來：和申蕁白頭偕老，安度余生。

    他沒有任何一刻比現(xiàn)在更清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