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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行軍多日,瘦是難免了。 她看他一晌,淡淡道:“有事?” 她這是什么態(tài)度?魏嘗噎了噎,撇著嘴道:“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大軍都回營了,你不去喝酒慶功,找我做什么?” “我不想和那群大老爺們喝酒?!彼碇睔鈮训?,“要喝回公主府喝?!?/br> “我府上沒酒?!?/br> 不遠(yuǎn)處馮曄扯了扯傅洗塵袖子,壓低了聲碎碎道:“看看,我說什么來著?是不是怪怪的?” 傅洗塵握拳掩嘴,輕咳一聲,隨即便見馮曄走上前去,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問道:“阿姐,我道你怎么要晚來呢,原是去換了身衣裳。你這衣裳換得好,換得妙,緋衣赤甲,簡直登對(duì)嘛!” 薛瓔回頭冷冷看他一眼:“你一身冕服,我不得壓一壓你身上玄色,喜氣點(diǎn)?”她說罷扭頭再看魏嘗,正欲叫他回營,卻見他已笑得亮出了一口白牙。 她深吸一口氣,懶得再說,扭頭翻身上馬,揚(yáng)鞭就走。魏嘗“哎”出一聲,忙也騎馬追了過去,雖片刻后便已追平,但見她陰沉著臉,也就沒開口,一路沉默著跟她回了公主府。 薛瓔翻身下馬,丟了鞭子給門房,而后便入里去。 魏嘗緊追跟上,在府門邊橫臂攔下了她:“你氣什么?登對(duì)就登對(duì)唄,你今天跟那么多人都登對(duì),又不丟面子?!闭f罷拿自己才能聽見的聲嘀咕了一句,“我還沒不高興呢……” “誰跟你講我在氣這個(gè)?”薛瓔皺著眉頭看他。 魏嘗撓撓頭:“那你到底氣什么?你倒是說啊?!?/br> “你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把三百精銳性命當(dāng)兒戲,把他們往鬼門關(guān)送,還問我到底氣什么?” 魏嘗一愣之下卻突然笑了:“長公主是在擔(dān)心我嗎?” 薛瓔被氣笑,一副豈有此理的模樣,抬頭望了望天,平復(fù)了一下,再開口便轉(zhuǎn)移了話茬,說:“還有,朝堂上那些耍嘴皮子的話,原本也就徐桂知道,怎么還傳遍了全軍?是你擅自給我邀的功?” 這回輪到魏嘗心虛望天了,吸了吸鼻子說:“做好事不就得給大家都知道嘛……” 薛瓔輕輕吁出一口氣。 懂得行兵打仗之道的,那是將領(lǐng)。而懂得于行兵打仗之間收服部下,樹威立信的,那是上位者。 魏嘗這事辦得過頭了。但偏又是為她好的,難道她還能真把他吊起來打一頓? 薛瓔默了默說:“以后別擅自做這種事,立威立得好,是有益處,但立過了,那叫功高蓋主。圣上不介懷,但朝臣呢,背后又要說道?!?/br> 魏嘗悶悶點(diǎn)頭,說“知道了”。 “行了,去沐浴吧?!?/br> 見薛瓔繞過他便要走,魏嘗終于忍不住問:“你跟我講了半天大道理,就沒別的話要說嗎?” 薛瓔腳步一停:“我該有什么話說?” 魏嘗嘆口氣,伸手入懷,捏出一掰已然發(fā)黃變舊的梨花瓣來,遞給她:“比如像我這樣,跟你說,我想你了。” 第34章 薛瓔渾身一僵:“你做什么?”話未說完, 手肘便已抬起,狠狠往后一撞。 魏嘗不料她困倦時(shí)也這般兇狠,一手險(xiǎn)險(xiǎn)捉住她肘尖, 一手仍橫臂攬?jiān)谒砬? 垂頭解釋:“我不做什么,你不是心里難受嗎?我就抱抱你?!?/br> 她掙了掙, 皺眉道:“我沒有?!闭f罷又補(bǔ)充,“有也不用。” “那我難受。聽了你的話, 我難受?!?/br> 薛瓔深吸一口氣, 似已忍到極限:“我數(shù)三下, 你再不松手,門外長-槍立刻就能把你刺成骰子?!?/br> 魏嘗拿下巴在她肩窩輕輕點(diǎn)了下,而后在她徹底撕破臉前松了手, 朝后退開一步。 他動(dòng)作起伏間,酒氣盡數(shù)向她鼻端沖,薛瓔受不住這氣味,覺得發(fā)暈, 想今夜說了不該說的,興許也有這層關(guān)系在,怕自己再講出點(diǎn)什么來, 便斂色趕人,一指門示意他走。 魏嘗只得悻悻轉(zhuǎn)身,不過沒走幾步又回過頭來,說:“我不會(huì)忘的。但凡是你跟我說的話, 我一個(gè)字都不會(huì)忘,多久都不會(huì)忘?!闭f罷才移門而出。 春末夏初的夜風(fēng)隨這番動(dòng)作灌入房中,吹得案上燭火倏忽一跳。 薛瓔盯著它,皺眉捏了捏額。 * 翌日上朝前,孫杏兒來服侍她洗漱,問她昨夜后來沒生什么事吧。 她說“沒”,又道:“他酒醒就走了?!?/br> “魏公子離開時(shí),酒已醒了?”孫杏兒怪道,“他出了您院子后,招搖過市似的,繞著整個(gè)公主府走了好大一圈,還敲開了好多間下人的屋子,怎么瞧都像還在耍酒瘋呢……” 薛瓔抿漱口茶的動(dòng)作一頓。 魏嘗從頭到尾就沒醉過,出去后特意再演一出是為何?難不成想叫整個(gè)公主府都曉得,他已離開她院子,并未多做逗留,免得下人嘴上不說,心中卻對(duì)她有所看法? 薛瓔心里頭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抿入口中的茶水也從澀里生出滑來,又夾裹著一股淡淡的酸。 恰此刻,忽聽外頭傳來叩門聲。 是傅羽來了,匆匆回稟:“殿下,魏小公子哭得稀里嘩啦,說魏公子不見了。微臣以為小孩兒說笑呢,結(jié)果一看,發(fā)現(xiàn)他衣物皆空,昨日那五千斤黃金也跟著不翼而飛了。再問門房,說他確實(shí)天未亮就出了門。您自打上回叫他辦差起,便解了他的禁,底下人看他拿的都是自己物件,所以沒攔。” 薛瓔愣了愣。怎么的,這是卷了黃金遠(yuǎn)走高飛了? “沒說去哪?”她木了半晌后問。 傅羽搖搖頭,問道:“您昨夜與他說了什么嗎?” 是說了點(diǎn)什么。但怎么也不是指向這個(gè)結(jié)果的吧。 薛瓔這邊尚且一頭霧水,就見魏遲被穆柔安領(lǐng)了進(jìn)來,一路哭一路揉眼睛,抽抽搭搭說:“薛jiejie,阿爹不見了……阿爹怎么不見了?” 她已穿戴好一身章紋繁復(fù)的玄色深衣,本該出發(fā)去上朝了,見狀倒也不好一走了之,示意一旁孫杏兒去擰帕子,而后蹲下來道:“我也不知道,門房說他是今早出門的,我這就派人去查,你好好待在府上等消息?” 魏遲根本沒聽進(jìn)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哭起來:“阿爹不會(huì)走的……阿爹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薛jiejie,他不會(huì)走的……!他是不是給壞人綁去了?” 薛瓔一噎,看看傅羽和穆柔安,輕咳一聲:“不會(huì)的。你阿爹很厲害,沒人綁得了他。你聽穆姑姑的話,先回去,我下了朝就去找他?!?/br> 她寬慰他幾句,因再不出發(fā)就當(dāng)真趕不及朝會(huì)了,只得吩咐林有刀先著手探探魏嘗去向,而后匆匆趕往未央宮。 薛瓔到得稍遲,入殿時(shí),馮曄與百官皆已在場(chǎng)。她往龍座下首打了珠簾的座椅上一坐,心里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