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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達(dá)成共識,允許魏遲于魏嘗在府期間串門。 所以魏遲并非是在守備森嚴(yán)的公主府被擄, 而是相對寬松的魏府。 興許是他見薛瓔不在, 悶得無趣, 去對門找爹,被不知內(nèi)情的魏府下人往里頭引,且很可能引去了魏嘗到過的后門附近, 才叫伺機在外的歹人鉆了空子。 魏嘗一腳跨上坡道,起身便要走,步子邁出,卻又回頭看了一眼薛瓔, 像在征詢她的意見。 薛瓔迅速決斷,與傅洗塵道:“你帶人繼續(xù)埋伏,務(wù)必保證計劃順利?!?/br> 傅洗塵面色發(fā)沉, 點點頭:“您與魏左監(jiān)放心去?!?/br> 她隨即轉(zhuǎn)頭看向魏嘗:“別擔(dān)心,我跟你一起?!?/br> 魏嘗喉嚨底一噎。他以為,這種時候該是他安慰她才對。 “我去就可以了。”他說。 薛瓔搖搖頭:“對方是沖我來的,我不現(xiàn)身, 魏遲才危險?!?/br> 魏嘗沉默下來,咬咬牙翻身上馬。薛瓔也沒再說多余的話,與他一人一騎絕塵而去。 不必薛瓔吩咐,城中傅羽早已領(lǐng)了公主府余下的羽林衛(wèi)出動找人,林有刀在一旁接收信報,一邊反饋給倆人,直到半個時辰后,得到了魏遲的確切下落:“對方車馬往東郊去了,車轍印跡到毓山山腳處拐了個彎,明顯由深轉(zhuǎn)淺?!?/br> 車轍印跡由深轉(zhuǎn)淺,說明車變輕了,由此直接的指向是:對方在山腳處卸下魏遲,將他送上了山。但這線索露得太明顯,反倒說不定是對方故施疑陣,卸下了車內(nèi)原本盛裝的重物,令他們誤道魏遲被送上了山。 林有刀道:“阿羽已帶人兵分兩路,重點一批往北繼續(xù)追蹤車轍印跡,另有一支小隊上山搜尋?!?/br> 薛瓔揚鞭不停,頭頂被簪子束起的發(fā)髻因馬上顛簸微微顫動,她想了想,問一旁魏嘗:“你以為呢?” 魏嘗面上像布了霜似的,平日那點嬉笑勁散了以后,這張臉擱夜色里瞧竟有幾分瘆人,默了半晌沉聲道:“上山?!?/br> 薛瓔沒反對,傅羽的判斷是轉(zhuǎn)了一個彎的結(jié)果,但狡詐之人卻喜歡反其道而行,轉(zhuǎn)一個彎后,重新繞回原處。 她點點頭,吩咐林有刀傳信傅羽,將往北追蹤的人手撤回一半,上山支援,而后道:“毓山半山腰建有一所道觀,本因地勢空懸,兩面臨崖,便于觀星,頗受觀道人喜愛。四年前南邊鬧瘟疫,波及長安,道觀接納流民,結(jié)果不少人卻在里頭染上疫病,那處被視作不詳,漸漸廢棄了,如今已可隨意出入,是易守不易攻,請君入甕的好地方?!?/br> 魏嘗“嗯”了聲,說:“你一會兒跟緊我?!?/br> 她搖搖頭:“分頭行動?!?/br> 魏嘗突然叫她:“薛瓔?!?/br> 薛瓔聽見這稱呼稍稍一滯,偏頭看他。 “雖然我知道現(xiàn)在講這些很不該,”他默了默,還是堅持說出了心里話,“但阿郎跟你沒有關(guān)系,是我舍不下他,才把他帶來長安的。對我來說,這世上沒人比你更重要,如果沒了你,只剩我和阿郎,一切都毫無意義……” 他垂了眼,沒繼續(xù)往下說。因為薛瓔也不懂,他是怎樣在沒有她的地獄里活了整整五年。 薛瓔目光微微一閃,嘴角浮起笑意:“我要是那么容易死,就不會活到遇見你了?!倍箢D了頓,堅持道,“分頭行動?!?/br> * 薛瓔領(lǐng)了一隊羽林衛(wèi)上到半山腰時,見道觀隱沒在夜色里,星火全無。三層高的紅塔佇立崖邊,籠在云霧間,越往里卻越能感到一股壓抑的氣氛。 塔里有埋伏。 她步子邁得極緩,一身夜行衣,幾乎與深重的夜色融為一體,邊向前,邊與身側(cè)舉著火把的林有刀低聲道:“一層門內(nèi)有一撥,大約二十人。二三兩層護(hù)欄邊埋伏了弓箭手。”她說著,稍稍抬起一絲眼皮,“二層八人,三層地勢較窄,且高處風(fēng)大,不利準(zhǔn)頭,應(yīng)該只藏了四人。” 她說完便遠(yuǎn)遠(yuǎn)停了下來,叫林有刀手中火把稍側(cè)一側(cè),將她整個人打亮至足夠被對方看清的地步。 一層的門果真“吱嘎”一聲移開。一名褐色短打的蒙面男子扛著個孩子出來,看身形是魏遲無疑,不過瞧模樣似是昏過去了,嘴里還被堵了個布團子。 事出緊急,對方確實不可能找來個身形相似的替身,薛瓔判斷人無誤后,皺了皺眉頭,隨即聽那人開口笑道:“不知殿下光臨,有失遠(yuǎn)迎,望您莫怪。” 她笑笑:“是我深夜冒昧到訪,豈有責(zé)怪之理?!?/br> “既然如此,明人不說暗話,”男子也笑了笑,但到底掩飾不了性急,招來門內(nèi)其余手下到身后列隊,而后道,“殿下若想帶走這個孩子,便叫您身邊人退后三丈,自行上前作交換。您放心,我等無意害您性命,只想借您一些時辰用用。” 薛瓔不動聲色往他身后紅塔掠了一眼,揮揮手,叫林有刀等人依言退后。 “殿下是爽快人,您袖子里的暗器,不如也請暫且放一放,免得傷了和氣?!?/br> 她淡淡笑了笑,低頭取出袖箭,擱到地上,一腳踢遠(yuǎn):“還有什么,一次說完吧?!?/br> “沒有了,黑燈瞎火,還請殿下攤開手來,當(dāng)心腳下?!?/br> 薛瓔依言攤開手心,緩緩上前,一步步將自己送入了輕箭射程可及的范圍,而后再進(jìn)入重箭也可及的地方,直到男子身前。 男子掐了一把魏遲,將他弄醒,說:“小公子,長公主來接你了。” 第45章 魏遲給掐得嚶出一聲來, 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放到地上,睜眼一泡淚花,待認(rèn)出近在咫尺的薛瓔, 迷迷糊糊“嗚嗚”一句, 隱隱聽著,竟像是“阿娘”。 薛瓔一愣, 低頭看他一眼,卻因時機不對, 迅速將注意力重新轉(zhuǎn)回跟前的褐衣男子。 對面蒙面人似乎也有些疑惑, 但右手依舊穩(wěn)穩(wěn)錮著魏遲的肩, 左手則向她攤開,示意她上前來。 薛瓔看了眼他粗礪的手掌。 似是瞧出她眼中嫌惡與不信任,他承諾道:“您抓著我手, 我就松開他了?!?/br> 魏遲聞言明白過來究竟,開始嗚著聲搖頭。 薛瓔低頭道:“揉揉腿,看能不能走,有刀叔叔在后邊等你, 你先和他回去,我天亮就回來了?!?/br> 她說完,再次掠了一眼遠(yuǎn)處的紅塔, 將手緩緩遞給了對面人。 男子眼底含笑,觸到她指尖的一瞬,猛力一把推出魏遲,隨即迅速收攏右手, 掌心一翻多出一柄匕首,橫臂扼向她脖頸。卻不料眨眼間驚變突生,下一剎,他眼前一花掠過一束烏發(fā),緊接著頸前一涼。 幾乎連痛都未察覺到,他的手就無力垂了下去。一樣不屬于他皮rou的硬物,生生刺入了他的喉嚨。瞠目間,他甚至都沒想明白,薛瓔究竟是怎樣做到一瞬工夫反手拔下發(fā)簪的。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