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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再尋常不過,但要將之付諸行動,還得問過我同不同意?!?/br> 薛瓔繃緊的神色又松了,睨他一眼,說:“問我好嗎?” 倆人一說完正事又拌上了嘴,倒是幸好被匆匆入里的傅羽打斷,她說,鄭王那邊有人請見陛下,稱自家王上此番傷重,慣使的醫(yī)士卻不在身邊,所以想盡早回鄭國去,請陛下見諒。 薛瓔和魏嘗對視一眼,眼底透露出同個意思:這遁走的速度倒是挺麻利的。 “但陛下得了您離宮前的叮囑,沒應(yīng),也沒拒絕,只說回去一路舟車勞頓,很可能有損身體,要不先請?zhí)t(yī)判斷一下,看鄭王的狀況是否吃得消返程。眼下太醫(yī)已隨鄭王隨從去了,但這診斷的結(jié)果還得看您。您打算叫太醫(yī)怎么說?得趕緊傳個信去?!?/br> 薛瓔牽了牽嘴角:“鄭王傷及肺腑,眼下正是虛弱時候,如何經(jīng)得起一路顛簸?” 傅羽明白了她的意思,卻隱隱現(xiàn)出擔(dān)憂來:“此舉面上雖說得過去,實則卻無異于扣留鄭王。眼下還有許多諸侯王在都,那些人精一定瞧得明白,您一動鄭王,恐怕得激起一連串諸侯的敵意……” “放心吧。”薛瓔淡淡一笑,“我說要留鄭王,只是向他與秦家表明我的態(tài)度,可他怎么會真給我扣住呢。”說罷揮揮手,示意她趕緊去遞消息。 傅羽不解地離開了。魏嘗卻一瞬想到了薛瓔的用心,朗聲一笑:“好計!” * 這邊消息遞出去的時候,長樂宮里正鬧不太平。 秦淑珍回到宮中,立刻托人給鄭王送去了口信,叫他趕緊離開長安。之后不久,秦太尉秦恪便以探望受驚的馮皓為由,到了她這處,倆人沒說幾句就起了爭執(zhí),四面宮人皆被揮退,只剩兄妹倆,一個厲聲質(zhì)問,一個打死不認(rèn)。 秦太后一口咬定,說鄭王待她確實一直有幾分情誼,今日才如此維護馮皓,但孩子卻怎可能是鄭王的?當(dāng)年先帝健在,她如何能只手遮天作出這樣的事。 她面色陰沉,連私下都不稱他“兄長”了,說:“太尉來質(zhì)問我之前,難道就不曾想過,這很可能是她馮薛瓔離間你我兄妹二人的計策?” 秦恪濃眉微揚:“那么太后的意思是,皓兒與鄭王無關(guān),你也無所謂他的生死?!?/br> “自然?!?/br> 秦恪似乎冷哼了聲:“我剛剛來時得到消息,說他打算回鄭國去了,太后以為,他走不走得成?” 秦淑珍神情稍稍一滯,隨即很快恢復(fù)如常,淡笑道:“長公主的心思,我如何料得準(zhǔn)?要不也不至于與太尉生出嫌隙,在這起爭執(zhí)了?!?/br> 倆人這頭正僵持不下,外頭來了個隨從,附到秦恪耳邊說了句話。 他扯扯嘴角,看向?qū)︻^:“消息來了,長公主不肯放人?!?/br> 秦淑珍的嘴唇幾不可察地顫了顫,繼而強裝鎮(zhèn)定:“太尉呢?難道太尉也不打算幫他一把?” 秦恪挑了挑眉:“太后不是無所謂他的生死嗎?” “我無所謂鄭王的生死,卻很清楚他是一顆絕好的棋子。”秦淑珍冷笑一聲,側(cè)過身去,望著西邊方向道,“棋子留在長安,永遠(yuǎn)只是過不了河的‘士’,可出了長安,回到屬于它的西邊,就成了能夠吃將的‘卒’。都到了遭受扣留的地步,鄭王與長公主之間的矛盾已然無法調(diào)和,太尉為何不助他一臂之力,令他回去籌謀造反?” 她眸光一利,篤定道:“一旦鄭王反了,我秦家便可打著維護正統(tǒng)的旗號鎮(zhèn)守都城,伺機刻意放敵入宮,借鄭人之手除掉陛下,借刀殺人后再捉拿鄭王。如此,太尉便成了最后的贏家?!?/br> 秦恪盯著她的眼色一點點變深,最終朗聲笑道:“最毒婦人心!”說罷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待他出了殿門,秦淑珍卻一下后仰跌坐在了地上,鳳冠隨之歪斜到了一側(cè)。 宮婢慌忙來攙她,見她臉色發(fā)白,額頭冒著涔涔冷汗來,便要傳喚太醫(yī)。 她擺擺手示意不必,說:“想辦法給鄭王遞口信,今夜會有人助他出宮,但要他記住,不論如何,絕不能比太尉先反。只要他先反了,哪怕打贏了馮薛瓔,他和皓兒也不會有活路的。” * 當(dāng)夜三更,公主府內(nèi)燈火通明。薛瓔和魏嘗還沒歇下,為了第一時間確切知曉秦太尉和鄭王的動作,在書房對弈保持清醒。 魏嘗落了顆子,打個哈欠,蓄了一泡淚,說:“好困?!?/br> 薛瓔跟著落一子,覷他一眼:“跟我下棋,很困?” 他趕緊正襟危坐起來,清清嗓子,眼睛睜得琉璃珠似的:“不,我沒說困,我說快,眨眨眼就從一更到了三更,跟你在一起的時辰總是那么的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她冷笑一聲:“還十八次呢……” “……” 她講的是他上回口出狂言,說自己可以夜御她十八次的事情。 魏嘗有點難堪,道:“我今天白日里太辛苦了,狀態(tài)好的時候一定可以。” 薛瓔也不過說說笑,叫自己精神點罷了,哪里真要跟他深入探討這種事,撐腮敲著玉子,敲了幾下擱下了,掩嘴也打了個哈欠,說:“都放水了,這秦恪怎么還不派人送鄭王出城?” 魏嘗說是啊,真鬧心,又提議道:“要不你趴這兒睡會兒,有動靜了我再叫你?!?/br> 原本當(dāng)然可以這樣,何必倆人一起耗著呢,但薛瓔說:“我以為,我要是睡了,你一個人會很無趣。” 就像在她夢里,他跟她說的那樣。 魏嘗不能不說有點感動,這時候更要拍著胸脯說“沒關(guān)系”,指指自己大腿道:“來,枕我腿根上來,這樣你能睡,我也不無趣?!?/br> 薛瓔看了眼他大腿根,抽抽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 薛瓔:臭流氓。 第60章 她當(dāng)然沒理他, 自顧自趴在了幾沿,枕著手臂小憩。 魏嘗見了,挪過身來將棋盤搬開, 把她腦袋抬起幾分, 換了自己的胳膊給她枕。 薛瓔雖然閉了眼,卻清楚他的動作, 只是也沒拒絕,挪了挪脖子, 換個舒服點的位置, 就不再動了。 更漏點滴, 燭火跳躍。魏嘗眼底含笑,抬起另一只胳膊替她將鬢角一縷發(fā)絲理順,看見她的睫毛稍稍顫了顫, 唇角也跟著彎起來。 大約兩炷香后,窗外飄起了雨絲,一陣腳步聲傳來。 薛瓔睜開眼爬起來,看看略有幾分睡眼惺忪的魏嘗, 下一瞬便聽傅羽在門外道:“殿下,秦家死士出發(fā)了。” 她看了眼魏嘗,說:“按原計劃進行?!?/br> 他點點頭, 用力眨了眨眼迫使自己清醒,接著起身邁步出去。 薛瓔猶豫了下,叫住他:“等等?!闭f罷快步迎了上去。 魏嘗停下來,回頭道:“放心, 演戲我最擅長,我會妥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