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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未來異族入侵,他們有什么能耐抵擋?” 薛瓔笑了笑說:“你這是欺師滅祖?!?/br> 他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天下一統(tǒng)那么多年,衛(wèi)地百姓早就沒了往昔的歸屬感, 只要能夠安居樂業(yè),腦袋上刻不刻‘衛(wèi)’這個字,對他們而言根本不要緊。何況衛(wèi)國荒蕪了三十年,農(nóng)耕落后至此,跟著衛(wèi)家人,他們吃不飽飯。和平削藩,將衛(wèi)人納入朝廷的羽翼,那才是件好事?!?/br> 薛瓔突然沉默下來,說出了一直很想問的一個問題:“你后悔過嗎?” “什么?”他一頭霧水偏過頭來。 眼見他這反應(yīng),她就知道自己多問了。但他追問,她就把不必要提的問說了一遍:“來到這里,親眼目睹天下歸一的盛象,你后悔過嗎?” 魏嘗一愣之下笑起來:“就是因為親眼目睹了天下歸一的樣子,才更不后悔放棄了王位?!?/br> 薛瓔疑問看他。 魏嘗的目光投向窗外離他們越來越遠(yuǎn)的王城,說:“世人渺小而天地宏大,人生短暫而歲月漫長,親眼見過滄海變桑田,山陵成河谷的樣子,又怎么還會貪戀那點虛無如過眼云煙的榮華?” “蒼穹之上的日月星辰,無一不在倏忽變化,無一不比你我亙古恒長。所謂震古爍今的偉業(yè),流芳百世的盛名,于遼闊宙宇而言不過彈指之輕。”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卻因是在對她講話,所以聽來娓娓而溫柔。 正經(jīng)起來的魏嘗,突然叫薛瓔有點移不開眼。 她終于明白,他為何能將權(quán)勢看得那樣輕,那樣淡。這個人,活得太通透了。 但魏嘗總歸是魏嘗,不管說什么,最終都要落腳于對薛瓔的愛慕。 所以他陳詞總結(jié):“我不想將有限的一生,浪費給注定虛無的事物,我比較想……把這條命揮霍在你身上?!?/br> “……” 薛瓔嘆息一聲,撐了撐額。 算了吧,通透個什么,還不是俗人一個,而且是大俗。 魏嘗看她這個反應(yīng),皺皺眉頭:“這么文采斐然的表意詞,你不感動?” 她打個哈欠:“感動感動?!蓖炅丝肯蜍嚤冢案袆拥糜悬c困,睡一會兒?!?/br> 魏嘗還想再爭點什么,瞧見她眼下淡淡青黑,又不忍心了,把她扯進(jìn)自己懷里,說:“靠什么車啊,靠我。” * 翌日一早,林有刀在薛瓔事前囑咐下,將安車駛向了魏嘗的密宅。車一在府門前停穩(wěn),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好幾天的魏遲就蹬蹬蹬跑了出來。 一眼看見駕車的林有刀,他邊跑邊問:“有刀叔叔,我阿爹阿娘呢?” 林有刀第一千次糾正他:“魏小公子,長公主沒生過你這么大的兒子!” 但話音剛落,身后卻傳來一道女聲:“誰說沒有?”薛瓔移開車門下去,魏嘗緊隨其后。 林有刀憋屈在旁,魏遲的眼睛卻立刻亮了:“阿爹!”話沒說完就朝魏嘗跑,張著胳膊朝他索抱。 他一把扛他上肩,責(zé)道:“不乖乖留在長安,非要跑出來?!?/br> 魏遲揪著他頭發(fā)嘟囔:“我以為阿爹死了??!” “死什么死?”他飛他個眼刀子,“還沒給你生十個八個弟弟meimei,你阿爹舍得死?” 羽林衛(wèi)低了一片的頭,個個面紅耳赤。 薛瓔嚴(yán)肅咳嗽,恰見宗耀從里頭提著藥箱迎出,就一指魏嘗道:“宗太醫(yī),好好給這人瞧瞧腦子,可能是燒壞了?!闭f罷當(dāng)先入里,比主人還主人地吩咐,“來人備水沐浴?!?/br> 魏嘗確實還燒著,很快就被領(lǐng)去看腦子,完了好好沐了個浴。 這時候薛瓔已經(jīng)拾掇完了,正在屋里看軍報。她離都十來日,雖將心思大多投在魏嘗身上,但長安那頭的動靜也沒落了關(guān)注。 馮曄說一定將這仗打得漂亮,倒不是在講大話,從戰(zhàn)局來看,朝廷這邊的情況目前尚算穩(wěn)定,楚軍除起始占了點攻勢上的優(yōu)勢之外,就一直與朝廷軍僵持在距離都城百里之外的地方,并未對長安造成太大的威脅。 只是薛瓔也知道,這樣的僵持對朝廷而言是不利的。即便最終得以耗贏,大陳元氣一損再損,之后要花多久休養(yǎng)生息,實在是個未知數(shù)。而外敵是否可能因此趁虛而入,也很難說。 眼下的關(guān)鍵在于,盡快結(jié)束戰(zhàn)爭,一舉取勝。 魏嘗眼見她皺眉深思,不看軍報也猜到了究竟,說:“我有辦法?!?/br> 薛瓔抬起頭來,見他勾唇一笑:“炸死他。” * 歷來冷箭來冷槍往的戰(zhàn)場上,橫空出世了火器,這樣的巨變可謂震驚九州。 與楚王的這一戰(zhàn),魏嘗幾乎沒大考慮戰(zhàn)略,也沒大思量戰(zhàn)術(shù),請大量能工巧匠根據(jù)他的丹方煉制丹藥,花了大半月時間改造出一批輕火箭,死死壓制了對方,不費吹灰之力擊潰聯(lián)軍。 世人給了這種可怕的丹藥一個貼切的名字:火-藥。 只是誰也沒想到,原本不可能如此快走上戰(zhàn)場的火-藥,之所以得以及早問世,不過一個男子遭遇九死一生,拼了命想要活下去的結(jié)果。 四月末旬,魏嘗和薛瓔回到了長安。 此前與楚一戰(zhàn),魏嘗主動請纓,原本是叫薛瓔先行回都的。但她走不起身,可能是歷經(jīng)過生離死別,也可能是與他有了肌膚相親,原本挺瀟灑的一個人,竟然粘上他不肯走。 沒辦法,那就只好先將魏遲送回,然后帶著她一起打仗。 所幸戰(zhàn)事結(jié)束得快,也沒耽擱多久。 天氣漸漸有些熱了,安車?yán)镱^略悶,叫人困意一陣陣上涌,薛瓔因此撐著腦袋打了一路的瞌睡。 倆人回到長安,頭一件事本該是入宮面圣,但魏嘗見她困乏,就提議她先回府。 薛瓔撐開眼皮想了想,還是打算入宮先見馮曄一面。姐弟倆畢竟分開有一陣了,又逢戰(zhàn)事,別后重逢的心情與平日不同,只是有點困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魏嘗就依了她,卻哪知到了未央宮,她一下轎攆就打個趔趄,差點沒站穩(wěn)。 他覺得她身子狀況不對勁,攙穩(wěn)她后問:“哪兒不舒服嗎?” 薛瓔也覺得有點奇怪,說:“沒哪兒不舒服,就是最近累得慌,抬個腳都費勁?!?/br> 他皺皺眉頭:“叫你不要跟著我打仗了。先別去前殿了,叫太醫(yī)給你瞧瞧?!?/br> 作者有話要說: 顧導(dǎo):看我眼神。 關(guān)于結(jié)局說兩句,是這樣的,本來“結(jié)局上”之后是“結(jié)局下”,后面再有內(nèi)容就是大團(tuán)圓、純?nèi)鎏?,我是打算都?xì)w到番外的。但是吧,這書簽了實體,按規(guī)定,我暫時不能把番外放上來,得等實體上市一段時間才能公開。所以我就添了個“結(jié)局中”做過渡,“結(jié)局下”里再給你們多放點糖,寫更完滿點。番外的事就要請大家見諒,多等一陣了! 第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