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句話問的顯然不是他。

    他抬手直接撫上她額頭，是有些溫?zé)?，于是摟著還呆愣著的人便進(jìn)了門。把手中的保溫壺放到飯桌上，將人安坐在桌旁，便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他拉開了幾個(gè)抽屜才找到碗，拿著碗出來，在壺里倒出一些褐色的液體，然后遞到她面前，說了兩個(gè)字：“喝了。”

    蔣凝疑惑地望著他沒動(dòng)，他開口解釋。

    “這是李媽給你煮的姜棗茶，她說你病了好幾天了?！?/br>
    其實(shí)她并不是疑惑這碗里的是什么，她疑惑的是他為什么會(huì)在這里。從上次不歡而散，他們沒再見，如今他卻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不過她現(xiàn)在也沒力氣去糾結(jié)這些，端起碗將那又熱又辣的姜茶一口悶。放下碗，望著他，原以為他會(huì)完成任務(wù)地離開，他卻突然走過來，然后一把把她橫抱起來。

    蔣凝驚得抓住他襯衫。

    “你干什么？”

    他卻抱著她大步走進(jìn)房間。

    “李媽說喝完了要馬上上床睡覺，悶出一身汗就好了?！?/br>
    說完，將她放到床上，拉過被子將她蓋嚴(yán)實(shí)。

    蔣凝將被子拉上蓋住半個(gè)臉，說道：“謝謝，你早點(diǎn)回去吧?！?/br>
    他沒說什么便出去了，然而蔣凝一直豎起的耳朵，不一會(huì)兒便聽到廁所關(guān)門的聲音，然后是嘩嘩的水聲，聽了好一會(huì)確認(rèn)不是幻覺后，正當(dāng)蔣凝奇怪地想去廁所看看，水聲停了下來。然后開門聲，然后就是換了便服的顧堯走進(jìn)房間。

    蔣凝驚得一下坐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你……你……”在我家洗澡還換了家居服做什么？！

    顧堯看她你了半天，也猜到她想問的是什么。

    “李媽說夜里要給你擦汗和換衣服，這樣才不會(huì)吸到汗?！?/br>
    說著他還舉起他手中的毛巾展示了一下，然而更讓蔣凝目瞪口呆地是，他直直走到床邊，掀開被子抱著她一起躺在了床上。蔣凝隨即掙扎著，顧堯卻拍一下她肩膀不滿地說道：“快睡覺。”

    蔣凝被他抱得死死的，夜里體溫本來就升高了，現(xiàn)在又是藥又是姜茶，還有他的懷抱，整個(gè)人既熱又昏還累，很快也就不掙扎了。

    抱了一會(huì)，顧堯感覺到蔣凝出汗，拿過毛巾擦她額頭和脖子上的汗，朦朧間顧堯的手居然伸到衣服里，蔣凝連忙抓住他的手。

    顧堯知道她想什么，說道：“我就擦擦后面的汗?！比缓笏筒粠魏我馑嫉啬弥戆丛谒暮蟊?，或許是感覺到她的僵硬，他一邊擦一邊說道：“你幾天沒去看熠兒，他一直悶悶不樂，他讓我問你，你是不是生他的氣了?！?/br>
    “他為什么覺得我生他的氣？”她悶悶的聲音在懷里傳來。

    “他說在訂……那天晚上，你生他的氣了，他讓我問你，他很努力地對(duì)別人微笑，又沒有掙開別人摸他臉的手了，你為什么還生他的氣?！?/br>
    蔣凝沉默了，她突然覺得，顧堯欠她的感受，顧熠每一次都敏銳地補(bǔ)上了。顧熠總是能察覺她每一次的情緒，就像這次，他知道她生氣，也知道她在生他的氣，甚至知道她因?yàn)樗男θ荻鷼狻?/br>
    蔣凝頭抵著那人的胸口，緩緩嘆了口氣道：“你如果有你兒子的一半就好。”

    輕拍在后背的手頓了一下，沒問什么，接著又繼續(xù)拍著，直到她沉沉睡去。

    ☆、第 25 章

    第二天，蔣凝在某人懷里醒過來，這次是他抱著她的，所以她不急著離開，甚至將臉往他懷里更貼近一些。她一動(dòng)，抱著她的雙手便一緊，然后頭頂傳來他的聲音：“醒了？”

    蔣凝在他懷里輕聲回答：“嗯。”

    一只手探到她額頭處，摸了一下她的又摸了一下自己的。

    “不燒了。”

    然后伸手去勾床頭的鬧鐘看了一眼。

    “該起床了。”

    放下鬧鐘摟著她一起坐了起來。

    “去洗個(gè)澡，我送你上班?！比缓笞孕心弥路鋈?。

    蔣凝在床邊呆坐了一會(huì)，還是覺得這樣的早晨就像是一個(gè)夢境，直到顧堯換好衣服在門口喊她，她還是呆呆地望著他。

    “怎么了，又不舒服嗎？”顧堯走近，又探了一下她的額頭。

    “燒退了，你怎么了？”

    額頭上他的手傳來真實(shí)的觸覺，帶著水汽，冷冷的。

    “沒事，可能剛起床。”

    “要我給你拿衣服嗎？”說著他朝衣柜望去。

    “不用不用?！?/br>
    蔣凝跳起來搶著緊緊按住衣柜門，要知道柜門一打開就是她的內(nèi)衣。

    顧堯看著她護(hù)著衣柜像護(hù)著什么似的，覺得好笑。

    一邊往外走他一邊看著手表說道：“那你抓緊，要不你就要遲到了。”

    從衣柜里拿出內(nèi)衣和上班套裝，蔣凝看見衣柜鏡子里的自己，臉色已經(jīng)不再那么蒼白，還帶一些剛睡醒的紅暈，這是這個(gè)星期里最輕松精神的一個(gè)早晨。想到客廳里的那個(gè)人，蔣凝看到鏡子里自己的笑容，就像醫(yī)生說的那樣，心情真的影響著疾病嗎？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出來，蔣凝還在想應(yīng)該要請(qǐng)某人吃頓早餐以表感謝，卻在聽到他對(duì)著電話說的話后將所有想法退去。

    “嗯，我記得，今天是你的生日，今晚我們一起吃飯?！?/br>
    “不用帶熠兒，就我們兩個(gè)?！?/br>
    “好，我下班過去接你。”

    當(dāng)他把電話掛斷蔣凝也整理好自己的思緒走出來。

    “好了，我們走吧。”

    走出樓梯便見到了顧堯的車。

    “你就不用送我了，我們不順路，而且坐你的車去公司實(shí)在不合適?！?/br>
    也不等顧堯開口，見不遠(yuǎn)處一輛出租車駛來，蔣凝跑出去攔下，站在車門邊她轉(zhuǎn)身對(duì)顧堯說道：“昨天晚上真的謝謝你，今晚我就會(huì)過去照顧顧熠的，你放心。我先走了，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然后埋頭坐進(jìn)車?yán)铮B再見也不說。

    蔣凝看著后視鏡里變得越來越小的顧堯，昨晚的溫度很暖，也很短，短到只夠一個(gè)晚上來治病，短到似乎和鏡子里的人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

    蔣凝不懂他，從來不懂。

    他昨晚為什么來？他剛剛在別的女人家里約自己的未婚妻是為什么？蔣凝知道不是自己的錯(cuò)覺，他偶爾表現(xiàn)出的在乎，那又是為什么？她不懂，從來不懂，她也不想問，因?yàn)樗兰词箚柫艘膊粫?huì)有回答，因?yàn)樗浪麄冎g存在怎樣的不可能。言情里都說，愛了就用盡全力的爭取，但是蔣凝從來沒有這種想法。在她看來，愛情應(yīng)該是水到渠成，愛情是自然而然，愛情是兩情相悅，而不是這種用盡全力地追逐與看不見結(jié)果的努力。或許有人會(huì)說，這是因?yàn)槟氵€不夠愛他。也許吧，她還不夠愛吧。

    蔣凝一去到公司便拿著文件去找嚴(yán)瑯，然后得意地在他面前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