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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的林蔭路和小公園簡直睜不開眼。她方才意識到,此前關(guān)注過她的某個人,是不該那樣被空置的。 于是,此前某一天那個人的只言片語,高中食堂門口塑料門簾下的那次相遇,高二暑假前那人從窗欄桿空隙遞過來的桔子,都有回響。她用很多閑暇時間去回憶,那個人也讀了大學(xué),她又?jǐn)嗬m(xù)與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人電話、書信聯(lián)系,這么著,大學(xué)四年也過去了。 畢業(yè)之后,千里之外的人找了當(dāng)?shù)氐墓ぷ?,和?dāng)?shù)氐呐呀M建家庭,她也面對“逼婚”的壓力。而工作后的人,擇偶不再只憑小情小愛,要把種種條件擺在天平上,稱一稱。 許愿就這么被剩下了,她總是沒趕在點兒上。所以才有于興嘴里的梁子同學(xué),以及大學(xué)里零零星星的某某。 大學(xué)散伙飯,大家喝得東倒西歪的時候,有個男生湊過來,對許愿說:“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許愿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記得那個男生的名字了。所謂蹉跎,就是這樣。 本來,許愿要和岳海濤結(jié)婚了,這也算趕上了末班車。誰能想到,情勢急轉(zhuǎn)直下,還有可能是顛覆性的。 她一度想抹去那天看到的、發(fā)生的,眼睛一閉,把結(jié)婚證領(lǐng)了。然后懷著對婚姻的敬意和感恩,好好把日子過下去。白手起家,俗世夫妻。 這是多強(qiáng)大的人才能辦到的事!她記得那個“時運來旅館”,名字起得真好,時運這種東西,早就埋伏好了,在某個時間地點,轟然炸開。滿天煙火,一地雞毛。 她記得7厘米高跟鞋的款式,也記得當(dāng)晚那條街上溢出的菜香,還有岳海濤的紳士動作和背影……每想到這里,她要掐緊虎口xue,才能終止回憶。 后面的記憶更抽象,卻更真切:喝下的酒、神游的感覺、窒息般的快|感。 創(chuàng)造不是最難,重構(gòu)才是。 許愿花了很長的時間,重構(gòu)過去的生活邏輯。以往日的心態(tài)去工作,誠心誠意做一頓晚飯,飯桌上事不關(guān)己地聊瑣事,周末懷著期待去看一場電影,看普法欄目劇的時候不走神兒…… 清醒時的行為,可以靠意志力克服,但是睡覺成了難題,許愿以前很容易入睡,作息規(guī)律,睡眠質(zhì)量高?,F(xiàn)在入睡都成了問題,強(qiáng)迫自己躺在床上,明明很困,眼皮刻意緊闔,腦子里卻此起彼伏地冒出好多想法,按下葫蘆起來瓢。 許愿常常在凌晨放棄,打開手機(jī)或IPAD看起電視劇,在電視劇的聲音中昏睡過去,醒來電視劇也不知演過了幾集,整個睡夢里,都是電視劇的情節(jié),翻來覆去。 這個狀態(tài)不勝其擾。 許愿萌生了換工作的想法,一來工作平淡,想折騰折騰,二來換個環(huán)境,這個狀態(tài)會盡快過去。 岳海濤近日來目標(biāo)明確,他在籌備結(jié)婚。繼上次同事詢問婚期后,又有幾次被催,他想過了年就把事情辦妥,跟許愿商量,許愿有時調(diào)侃過去,有時推說等工作穩(wěn)定了再說,最近一次,許愿說:“結(jié)婚?你求婚了嗎?” 岳海濤穿著秋褲單膝跪在床上,拿出之前買的周大福金項鏈,遞到許愿面前,說:“求了?!?/br> 岳海濤喜歡和同事一起玩,這在以前,也是許愿樂見其成的事。岳海濤的單位里,有夫妻檔,也有子承父業(yè)的,所以既是同事,也是朋友,很多小圈子里的人,都打成一片。 許愿在某一個時間點后,一直避免見他的同事。平日里,岳海濤與許愿閑聊,還是會提及同事,有的之前見過,有的沒見過,名字也耳熟能詳。但是女研究生很少出現(xiàn)在他的閑聊里。只有一兩次,岳海濤聊到出差,許愿問和誰一起,他會提到女研究生的名字——左小萱。 岳海濤僅有的幾次提到左小萱,語氣故作平淡,但都有停頓。許愿之前沒留意這個停頓,后來她撞見“時運來旅館”后,之前的幾次停頓,就都鮮活起來。 最近一次,岳海濤說單位組織趣味運動會,把幾個人分成一組,每組設(shè)一個組長。許愿就問你和誰一組,他七七八八地提到了幾個同事,許愿又問,你們組的組長是誰? 岳海濤說:“組長?是,是左小萱?!?/br> 許愿心里“?!钡囊宦暎⒉t加熱時間結(jié)束!衣服洗好了!回答正確!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沒內(nèi)容,略。 ☆、十四 【我是第14章,我已被12、13這兩個小婊砸瓜分了?!?/br> ☆、十五 有時候,許愿會讓“左小萱”這個名字成為聊天結(jié)束語,有時候,她又故意提一句:“你們選組長要看顏值嗎?” 岳海濤尷尬不語。 許愿的自我厭棄從未停止,愈演愈烈。 她一方面作戲一樣,窮盡心力,演好每一天;另一方面,又困窘地逃避,不見岳海濤的同事,不追問岳海濤的去向,不探尋岳海濤的電話、微信、□□、郵箱;在交惡雙方的縫隙里,還有罪惡的好奇——冷眼旁觀岳海濤的掩飾,嗤笑岳海濤偽裝的平和,從他的只言片語里推演二人的動向。惡趣味如同杜.冷.丁,一時止痛,永遠(yuǎn)傷心。 許愿這種悶而磨蹭的性格,卻有驚人的隱忍和堅持。轉(zhuǎn)眼進(jìn)入臘月,春節(jié)過后,岳海濤某天興致不錯,吃晚飯時獨自開了瓶啤酒,邊喝邊說:“媳婦,咱這幾天把證領(lǐng)了吧!” 許愿筷子停在空中,等他下文。 “主任給我們開會了,說已婚員工沒有住單位房的,每個月會額外發(fā)1200的補助?!?/br> “還不少!”許愿繼續(xù)吃。 “已婚的從年初開始算,咱們要這個月把證領(lǐng)了,就從領(lǐng)證日期開始算。” 當(dāng)晚許愿又一次失眠。她想起和岳海濤初相識,兩個人去市中心的高校散步,百年校舍,蒼松翠柏,林蔭小路。逛到很晚,岳海濤想吃宵夜,許愿不餓,就陪著他吃了一碗“美國加州牛rou面”,他把頭蓋在碗口,吃得很香,碗口很大,岳海濤吃光了面條,喝了半碗湯,還把湯里的香菜和榨菜丁都揀光了。 當(dāng)年的城市晚8點,店門口車來車往,許愿盯著眼前的男人,第一次覺得安心。世界再璀璨,要守住的終究是一個人。 寒暑更迭,走南闖北,很多次離別,很多次等待,他們還在一起。 只是許愿那根守護(hù)的繩要斷了,只剩慣性。她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認(rèn)定的那個人,那段美好年華幾近崩塌,她咬牙堅守。 岳海濤和許愿商量領(lǐng)證結(jié)婚,他父母倒是沒有異議,但同時,岳海濤的mama得知許愿要換工作,倒是極力反對,對岳海濤開展了短信轟炸,主旨很明確:不同意許愿換工作,讓許愿留在現(xiàn)在這個公司,把孩子生了,產(chǎn)假休完,再考慮換工作的事。 她的理由簡單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