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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熟識大夏的文化很奇怪?”慕蘇搖搖頭道:“只是沒想到習慣到了這種地步而已。你幾乎就是半個夏人了?!?/br>賀樓乘夜淡淡道:“這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并沒有錯?!彼麑ず烷L刀放在地上,走向山洞里面蓋著一層布的幾座大箱子?!安贿^我是個完全的閬玥人?!?/br>慕蘇跟著他向里面走了兩步,看著這洞窟的墻壁,劃痕竟然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更像是人工做出來的,莫非這山洞真的是賀樓乘夜“開”的?他看著賀樓乘夜取下箱子上的布,從里面取出一些月光石,交給慕蘇。慕蘇接過,入手冰涼,但光芒卻很柔和:“完全的閬玥人?什么意思?”賀樓乘夜抱出一大捆干柴,淡淡道:“因為我從小在草原上長大。按照你們夏人的習慣,血緣歸屬或許決定了籍貫,但對于我來說,成長的地方才是故鄉(xiāng),與血緣無關(guān)?!?/br>慕蘇看著他將柴火放在早已圍好的石堆中央,熟練地用打火石點燃,火光漸漸明亮起來,跳動在他的眸子里。他突然釋然。在閬玥有許多夏人,至少按照慕蘇的觀點,他們是夏人。但是他們在閬玥生活地很好,有著夏人的細膩內(nèi)斂,也有閬玥的英勇豪爽。他從前很是奇怪為何閬玥人能夠?qū)@些夏人如此接納,現(xiàn)在想來倒也不奇怪。因為對于他們來說,這些人不是夏人,他們是完全的閬玥人。所以賀樓乘夜登基的時候雖然被敵對的勢力用血緣詬病攻擊,但并沒有人真的反對,百姓們甚至愛戴他更甚先王。他不自覺地勾起嘴角笑道:“我從前覺得你太像夏人,內(nèi)有城府,陰險狡詐;今日才看到你真的像是閬玥人的一面?!?/br>賀樓乘夜將他手中的月光石接過,甩手便已將其全部嵌入石壁上的凹槽內(nèi),看的慕蘇一驚。“這可不是夸獎?!辟R樓乘夜笑道:“在閬玥還沒有人敢這么跟我講話?!?/br>慕蘇一愣神,這才覺得自己可能有些太隨意,頓時心底一沉。“內(nèi)有城府,陰險狡詐嗎……”賀樓乘夜坐在了火堆邊道:“倒也不錯?!?/br>慕蘇看著他的側(cè)臉,驀地無言。賀樓乘夜的側(cè)臉在火光下閃爍不定,神情竟然有些黯淡。慕蘇心底不禁浮現(xiàn)出疑問:賀樓乘夜,是真的想要做單于嗎?他真的想要成為一個陰險狡詐的人嗎?“你現(xiàn)在一定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想要當閬玥的單于?!?/br>賀樓乘夜驀地一句話讓他一愣,心想自己莫不是不經(jīng)意說出了心聲,還是說想法有如此明顯?賀樓乘夜淡淡道:“我自然想要做閬玥的單于,因為我有這個能力,而且這是我的國家?!?/br>慕蘇緩緩坐在他身邊不遠處,注視著燃燒的火焰淡淡道:“復(fù)興閬玥,擴張閬玥,這就是你的夢想嗎?”沉默了片刻,賀樓乘夜淡淡道:“或許吧。至少這么多年,我都是這樣認為的。”“為黎民不為個人?!蹦教K微微笑道:“你并沒有資格說我太虛偽?!?/br>賀樓乘夜依靠在身后的墻壁上,側(cè)頭看著慕蘇道:“因為我覺得你說是為了黎民,實際好像不是這樣的?!?/br>他似乎沒有說完,但看了慕蘇片刻,決定不再說下去。慕蘇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因為賀樓乘夜還是識趣地沒有說出來,也沒有太生氣,只是沉默著,也不再說話了。火焰噼里啪啦地,映照著兩人的面容變得虛幻,外面的落雪聲也漸漸地被掩蓋。賀樓乘夜突然道:“坐過來?!?/br>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更新送上ovo感謝小可愛們第20章第十八章18慕蘇一愣。他跳動著火光的眸子直直地看著自己,跳動的節(jié)奏就像是誰的心跳一樣。慕蘇瞬間亂了陣腳。賀樓乘夜看著他道:“夜里會更冷,兩個人靠在一起會暖和些。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fā),馬不停蹄地話,黃昏前就可以看到人家?!?/br>慕蘇喃喃道:“你之前獨自在這兒過夜不也是沒凍死?”賀樓乘夜苦笑道:“我知道你稍微有些底子,可你一點內(nèi)力都沒有,要跟我比嗎?我這可是為你好,說了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面?!?/br>慕蘇側(cè)眼看了他片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只好緩緩地蹭了過去,兩個人的斗篷略微貼在了一起。賀樓乘夜道:“你一看就是沒有上戰(zhàn)場打過仗的人。在極端惡劣的天氣下,為了活命,別說是陌生人、討厭的人或是敵人,就算是一個渾身干瘦枯槁的丑陋的老太婆,你也得抱住她?!?/br>慕蘇忍不住笑了,道:“怎么在你眼里,干瘦枯槁丑陋的老太婆比敵人還恐怖?”賀樓乘夜深吸一口氣道:“我喜歡有rou一點的,太瘦的總讓我想起小時候在狼窟里看見的白骨?!?/br>慕蘇神色一暗,有些后悔問他這個問題。賀樓乘夜向他靠了靠道:“所以你得再吃胖一些。”慕蘇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略略一愣,倏地轉(zhuǎn)頭去看賀樓乘夜,臉頰有些緋紅,不知是怒得還是羞得??少R樓乘夜已經(jīng)靠在墻壁上,戴上斗篷的帽子,閉上了雙眼,淡淡道:“快睡吧?!?/br>慕蘇被他堵地順了好久的氣,最后認為這只是一句玩笑話。他將臉上的面具緩緩取下,想著賀樓乘夜白天說的這幾日不必再帶,于是好好地用手帕包好收入懷中,閉上眼睛戴上斗篷,聽著火焰的噼啪聲,心中卻驀地浮現(xiàn)起疑問。他似乎還沒有問過賀樓乘夜,他們究竟要去什么地方?“顏鸞,看,下雪了?!?/br>謝言站在皇宮高樓的朱欄邊,明黃色的龍袍顯得略有些刺目。慕蘇看著細碎的雪花落在謝言額前的碎發(fā)上,再緩緩消逝,輕輕垂下眼去道:“陛下,臣還是主張重新審理戶部侍郎貪污一案?!?/br>謝言嘆了一口氣,目光從遼遠的遠山挪回慕蘇身上,略有疲憊地道:“朕已經(jīng)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面說過此案就此塵埃落定,莫要再浪費人力物力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br>慕蘇的心沉了沉道:“可是陛下定然也知道那戶部尚書柳溢才是……”“夠了?!?/br>斷然一聲呵斥打斷了慕蘇的話,他驚得雙手顫抖了一下,抬頭看向謝言。謝言的雙手按在朱欄上,閉上雙眼,眉間有慍色。“朕當然知道侍郎不是幕后主使!但難道要朕為了這幾千兩銀子去觸動柳家?柳貴妃是朕的養(yǎng)母,柳將軍鎮(zhèn)守西疆,你要我為了幾千兩銀子去徹查到底?到時候查到不是柳溢,不是柳貴妃,是不是還要查到朕的頭上來!”慕蘇驚得臉色蒼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整個后背都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甚至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這是從小到大,謝言第一次對他發(fā)火。冰冷的雪花落在慕蘇的手掌上,居然久久沒有融化。他聽見謝言在頭頂,聲音充斥著威嚴和陌生。“顏鸞,你或許可以只顧及真相與正義,但朕要顧及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