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瑝心內(nèi)一緊：“傻瓜，爺爺?shù)牟∮植皇且惶靸商炝?，我早知會有這一天，只不過萬萬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上次吃飯時(shí)，他看起來似乎精神許多，我本以為或許還可以再陪他好幾年，原來竟然是...回光返照......”

無聲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滑過殷瑝的臉頰，白曜怎么擦都擦不盡，只好將他緊緊擁住。

“殷瑝......”他想安慰他節(jié)哀，可這時(shí)候任誰能做到。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討厭過老爺子，自從奉茶以后更是打從心底將他當(dāng)作了親人。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享受過長輩的關(guān)愛了，沒曾想他又一次失去了一位親人！

“父親與母親聯(lián)姻是爺爺逼的，其實(shí)，父親喜歡的是男人。我從小就在爺爺和父親母親的吵鬧聲中長大，可如今，再也聽不到了......”

“殷瑝，你還有我...還有我?！?/br>
白曜伏在自己懷中低低的哭泣，殷瑝猛然想起他從小就是孤兒，而唯一的哥哥又隔了半個地球，好不容易長大成人到頭來哥哥又一心要?dú)⒘怂?.....

殷瑝默默將懷中的人緊了又緊......

待兩人趕到老宅，見保鏢們都在外頭忙碌，喪事已開始準(zhǔn)備，因無主事的人在場坐鎮(zhèn)，場面很是混亂。

殷瑝想到平時(shí)都是老程在負(fù)責(zé)爺爺?shù)娘嬍称鹁?，爺爺去了他名下的資產(chǎn)又都提前過繼，老程難道是跑路了？

可是，剛剛不才通過電話？

吩咐了諾拉立即接手處理，才上了樓便聽白曜一聲驚呼：“程...程老先生！”

殷瑝收回紛亂的思緒，目光落在老爺子臥室里的老程身上。

老程嘴角淌著黑血，此時(shí)跪在老爺子床邊，見殷瑝來了，似有笑意：“小少爺，你來了！真好，我正好替他見了你最后一面。”

說完哇地吐出幾口黑血，他胡亂擦拭一番，艱難地?fù)纹鹕碜訐涞嚼蠣斪用媲埃帽M了所有力氣終于撫上了老爺子的毫無血色的臉。

“你...這是做什么？”殷瑝縱然傷心，但見這一幕卻不得不壓下哀戚，爺爺?shù)乃滥皇橇碛絮柢E？他是要要挾什么？

老程沒有看他，他像看什么珍寶一般細(xì)細(xì)看著老爺子：“小少爺，你可知，你爺爺視你為比他生命還重要！”

殷瑝沒想到他要說這個，鋪天蓋地的責(zé)問瞬間在肚中化為烏有。

他就是再忤逆其實(shí)也深知老爺子對他是什么樣的感情，想到過往的種種，才隱藏起來的情緒又決堤般涌上心頭，喉頭哽咽：“我...當(dāng)然知道。”

老程笑了，他看著老爺子的眼神又多了份溫情：“你聽到了么？你的孫兒他知道的，你高興壞了吧！”他說著又干澀地大笑幾聲，笑著笑著又突然不可自抑地哭起來，這一哭又嘔出幾口血。

“程老先生，您沒事吧？我?guī)湍阏裔t(yī)生，他們就在樓下......”白曜轉(zhuǎn)身就要出房門。

“不用了?！崩铣堂Τ鲅宰柚梗骸爸x謝您，不過，用不著了。小少爺，他臨終前曾要求我?guī)Ь湓捊o你?！?/br>
殷瑝：“什么？”

老程：“他說，讓你準(zhǔn)我回老家養(yǎng)老?！?/br>
殷瑝：“你現(xiàn)在就可以走，我會給你足夠的錢財(cái)傍身，安排人照顧你?！?/br>
老程扭頭看著他：“不?！彼麩o力地微微而堅(jiān)定的搖頭：“我只是把他的原話轉(zhuǎn)述給您，可我并不打算走。我這輩子都沒有拒絕過他，沒有違背過他，事事都遵從他的意思，可這回，我想自己做主?！?/br>
殷瑝目光如炬看了過去：“那，你想要什么？”

老程：“我與他相守了一輩子，沒道理老了讓我獨(dú)守孤獨(dú)，他還沒走遠(yuǎn)，我現(xiàn)在就去陪他。小少爺，我唯一想要的，是求您將我的骨灰與他...合葬。”

他要的，竟然是這個？

殷瑝與白曜皆是一震。

老程定定地盯住殷瑝：“您不必為難，我從來就不介意什么名分，葬禮上不用出現(xiàn)我的名字，我只求與他最后能葬在一起，別的都沒關(guān)系?！?/br>
白曜看了看殷瑝的神色，等了等，他仍然沒有開口，便牽著他的手央求地仰視著他：“殷瑝？”

殷瑝拍了拍白曜的手背，轉(zhuǎn)頭看向奄奄一息眼皮已是半閉的老程：“你錯了，我為難的不是這個，爺爺一輩子都沒有公開你的身份，最后卻因?yàn)槟愣蝗澜缯f道詬病，想必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你不介意自然最好，但你這樣做，我卻沒有完成他期望的遺愿，我怕他又要...責(zé)怪我?！?/br>
老程會心一笑，爺孫兩個都一個脾性：“放心，我會跟他好好說，要訓(xùn)也是訓(xùn)我。小少爺，謝謝您！”

黑血不斷涌出，看得白曜心驚，忍了忍，又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圈套

靈堂除了燕尾榫內(nèi)部高層祭拜追悼，全球商界與政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一一露面悼念，國內(nèi)外媒體知道老爺子舉足輕重的身份，但沒想到政界也有這么深的淵源，一時(shí)燈光頻閃，直播不斷。而令國內(nèi)媒體更驚訝的是現(xiàn)任會長兼總裁的殷瑝先生寵了許久的那個叫白曜的男人竟然也出席了葬禮！瞧他黑色襯衫上佩戴的胸針與左手無名指的那枚殷氏燕尾榫傳家對戒，這這......這怕不是隱婚了吧？

國內(nèi)媒體興奮得都快瘋了！立即將鏡頭從政要人士轉(zhuǎn)移到白曜身上來。對于這件事一知半解的國外媒體很快便聽到了風(fēng)聲立即搞清楚了來龍去脈，便也齊刷刷跟上。

白曜與殷瑝并肩鞠躬行大禮，出入皆在殷瑝身側(cè)，招呼賓客，接受慰問都形影不離。待兩人終于得空，媒體們頓時(shí)一擁而上將兩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殷先生，您是否能解釋下這位白先生的身份？”

“殷先生，幾個月前流出的您與斯凌婀什瀾先生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白先生，您怎么會有殷氏家傳胸針與戒指？”

“殷先生，您是否已婚？”

“殷先生......”

場面嘈雜不已，尤其閃光燈刺得眼痛，白曜十分不習(xí)慣，下意識地往殷瑝身邊縮近了些，殷瑝看在眼里，側(cè)頭在他耳邊低語：“別怕，有我在。”

白曜稍覺安心，沖他微微頷首。

殷瑝頓了下，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問他一問：“你肯戴著這些出席，爺爺一定很欣慰，可是他們問你的身份，我要怎么回答？”

白曜一臉為難。

殷瑝牽起他的手落下一吻：“可以么？婚禮不行，但名分......嗯？”

白曜將頭垂地很低，沒有回答。

殷瑝：“好，聽你的?！?/br>
兩人這番互動又引得媒體一陣猛拍，白曜險(xiǎn)些沒有站穩(wěn)，殷瑝立即伸手摟著他的肩，扭頭對著無數(shù)鏡頭擲地有聲地說：“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