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一夜春宵。

進(jìn)了雅間，孟長亭轉(zhuǎn)過身向著陸遷伸手。

“面人給我。”

陸遷疑惑：“你要做什么？”

說著從儲物戒里拿出那兩個面人遞到孟長亭的手里。

孟長亭坐在梨木做的椅子上，伸手戳陸遷模樣的面人，恨恨到：“泄憤。”

“呵～”陸遷將孟長亭孩子氣的模樣盡收眼底，不覺輕笑出聲。不過想起之后要做的事情，陸遷囑咐道：“你先自己待一會兒，覺得無聊就出去四處看看?！闭f完就要出門，結(jié)果又返了回來：“只能看我。”這才真真的走了。

孟長亭愣了，隨即大笑不止，好一個只能看他，哈哈哈哈，這個披著木頭皮的陳醋壇子，笑死他了。

夜色降臨，堤岸上點(diǎn)起了燈火，游船上亮起了明燈。

孟長亭托腮看著窗外被月光照得粼粼地水面，靜靜出神。已經(jīng)過了一個半時辰，陸遷還沒回來。

亂花漸欲迷人眼……別又是在招蜂引蝶。

“咚，咚，咚……孟公子，有位客人請您過去?！鼻宕嗟穆曇魪拈T外傳來，打斷了孟長亭的思緒。起身打開房門，卻是白天引路的那個小廝。

孟長亭開門的手緊了一下，眼神不經(jīng)意地從小廝的臉上劃過。

知道他的姓？那個客人會是陸遷，還是別的認(rèn)出他的人。

他們的雅間在二層，不時能聽到從其他房間里傳來的尋歡作樂的聲音。樓下歌舞已起，人們的叫好聲不絕于耳。一切都是熱鬧的，但是孟長亭卻沒有絲毫感覺。

跟著那個小廝踏上去往三層的木梯，孟長亭的眼神沉了下去。從剛才見到這個人，他就覺出不對。那雙眼睛里看不到焦距。

冰藍(lán)色的薄紗重疊籠罩在門廊之間，燭光閃爍，似乎換了一個世界。身后關(guān)門的吱呀聲響起，一切喧囂都被擋在那扇門后。

樂聲響起，一陣歌聲傳來，“醉眼笑看紅塵變，此去別經(jīng)年。等閑識得東風(fēng)面，不及君一眼……”那聲音低沉而熟悉，直讓孟長亭怔在原地。

歌聲還在繼續(xù)，磁性的嗓音繼續(xù)環(huán)繞在孟長亭的耳邊，流入心底。

“一思難忘，一念癡狂，長夜未央，靜伴君旁……”

屏風(fēng)后走出一個人影，一頭青絲被一枚玉簪別起，額間的赤色花鈿讓孟長亭移不開視線。長眸微勾，朱唇輕挑，別是一抹人間艷色。手中銀光流轉(zhuǎn)，暮歸已然出鞘。

“長亭，賞一曲劍舞可好？”

清涼如水的月色從露臺灑進(jìn)來，鋪就一地銀霜。

孟長亭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看著屋中立在月色下的美人，早已不知今夕何夕。

那柔婉的琴聲頓時一變，仿若劃過夜空的雷霆，又如戰(zhàn)場交擊的金戈。陸遷身影一動，劍隨身轉(zhuǎn)，盛宴就此展開。

手腕輕轉(zhuǎn)，似有游龍行于天際；劍身微顫，即有清光凝聚霜雪。隨著樂聲的旋律，一朵藍(lán)色蓮花在月色下綻放，劍光猶如瀲滟水波，層層蕩漾開去。輕紗飛舞間，輕描淡寫地一瞥，足叫人迷醉在這朦朧的夜色中。

曲聲漸歇，陸遷還劍入鞘中，隨著‘錚——’的一聲輕鳴，發(fā)上的玉簪悄然滑落，墨發(fā)肆意披散在身后，卻沒有一絲嬌柔，而是屬于男子的魅惑。

室內(nèi)重回寂靜，陸遷站了片刻，還是沒等到孟長亭的反應(yīng)。“長亭？”

“啊！”猛然回神的孟長亭下意識的摸摸鼻子，見沒有什么不該有的痕跡，這才抬頭看向輕抹紅妝的男人。眼神飄忽地四下看著，就是不肯把目光放在陸遷身上。

“長亭不喜么？”

淡淡的一句話，竟讓孟長亭感覺出幾分失望，頓時打破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理智。

看到身后供人休息的軟墊，孟長亭一個用力，直接把人撲在地上。雙臂撐起，俯視著那個惑人的家伙，低頭兇狠地吻了上去。

好不容易才忍住沖動，還來招惹他，這可是那個男人自找的。

陸遷似是沒有想到孟長亭會有如此舉動，微睜雙眼，感覺到闖入口中的小舌，眼眸陡然變得深邃，反客為主，糾纏不休。

兩人的發(fā)絲散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腰間的衣帶被解下，長衫委地，一陣淡香飄散屋內(nèi)。隨著粘膩的水聲響起，帶著顫音的輕呼傳來：“喂，還有人呢?！?/br>
陸遷把人抱起，放到內(nèi)室的床上，在孟長亭的耳邊啞聲低語：“他們明天什么都不會知道。”

“唔！嗯～啊……你給我…慢點(diǎn)！死木頭！”

“木頭？”

“喂！拿開你的手～啊…讓我…讓我去…??！”

幾番云雨之后，孟長亭虛軟地枕在陸遷的胳膊上，忽然問道：“那個柳生，是我的前世？”剛才的那場劍舞，讓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不少畫面來。

從青年，中年到最后垂垂老矣，那個人一直在為另一個人舞劍。

“為何這么問？”陸遷低頭看向身邊的人。自從得知阿柳經(jīng)常夢到過去的事情，他就預(yù)料到會有被問的這一天。

“如果不是，我會嫉妒?！彼呀?jīng)能看清那個舞劍人的臉。陸遷，只能是他的。

陸遷半撐起身，凝視著孟長亭的眼睛，“是你?！?/br>
孟長亭眼里閃過釋然，伸手環(huán)住陸遷的脖子，把自己掛在男人的身上，霸氣地說：“就算以前我是阿柳，但你現(xiàn)在，只能愛孟長亭！”

陸遷吻上他的額頭，“好。”

“咕?！?/br>
孟長亭猛然紅了臉，丟人啊啊啊。

“噗……”噴笑出聲，陸遷把人放到床上，收斂了神色，狀似淡然地道歉：“是我的疏忽。我去給你煮面?！笨上а劾锸菗]之不去的笑意。

孟長亭扯過被子蓋在頭上，悶聲怒道：“那你還不快去。”怎么老在這個家伙面前丟人??！這是犯沖么，氣死他了。

很快，熱氣騰騰地長壽面被端了上來，氤氳的熱氣，就這樣溫暖了孟長亭靜寂了十幾年的心。

第62章回返

第二天早上,孟長亭發(fā)現(xiàn)那些小廝果然如陸遷所言，沒有絲毫昨晚的記憶,暗自松了口氣。

陸遷已經(jīng)換回男裝,坐在窗邊正為孟長亭沏茶。行云流水的動作別有一番韻味,裊裊茶香繚繞鼻尖，琥珀色的茶水落在杯中,映出孟長亭的臉。

“昨夜的歌……”現(xiàn)在想起，總覺得在哪里聽過。

陸遷手上微頓,猶豫了一下，說:“我曾向船上的魁首請教，如何向心悅之人表露心意。”

孟長亭了然，勾著嘴角沒有多問。修長的手指輕撫杯盞,被微燙得觸感浸潤,端起來抿一熱茶，先澀后甘的味道，讓人回味悠長。

“好茶?！泵祥L亭看向陸遷,“這茶你從哪里得來的？”他可不信這風(fēng)塵之所能有如此上品。

陸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牽起孟長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