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光亮就醒了,隨即便從沙發(fā)上坐起來,“你醒了?感覺怎么樣?”說著就起身走過來,摸了摸沈澈的額頭,“好像不太熱了,我叫醫(yī)生過來?!?/br>沈澈“嗯”了一聲,又覺得有點困,“你一直在醫(yī)院?”許遲點點頭,想了想又說,“中午回了趟家,給豆花買了點貓糧?!?/br>沈澈一愣,然后笑道,“謝謝,難為你還記得。”那副認真道謝的樣子,明顯是完全不記得自己燒糊涂時說過的話。醫(yī)生來病房給沈澈測了體溫,確認沒有什么大礙,血常規(guī)指標也基本合格,明天就可以出院。醫(yī)生走后,病房里又安靜下來,離天亮也沒幾個小時了,窗外偶爾響起幾聲鶯鶯鳥鳴。“還好沒什么事,你這說病就病的,嚇死人了?!痹S遲舒了一口氣,倒了杯溫水遞給沈澈,“睡了一天了,喝點水。”沈澈接過水,只喝了一口就嗆著了,一陣大咳之下已然滿臉通紅。許遲嚇了一跳,從他手中接過水杯,拍著他的后背幫他順氣,“慢一點,慢一點?!?/br>沈澈喘了幾口氣,本想說句什么,但咳嗽卻更加止不住,漸漸咳得氣也順不過來,身上都有些抽搐,簡直如同搜肝抖肺一般,把之前吃的藥都吐了出來。許遲沒想到喝口水會弄得這么嚴重,連吃驚的時間也沒有,忙拿了痰盂接住他的嘔吐物,一手抱住他的肩膀,一手壓他胸腹,讓他能緩過氣。等沈澈呼吸恢復(fù)過來,許遲只覺背上都濕了,拿紙巾替青年擦了嘴角鼻端,只覺得那鼻尖和臉頰都是冰涼的,心中不由一驚,“我再去把醫(yī)生叫過來?”沈澈輕微搖了搖頭,表示不用,卻還是說不出話,胸口劇烈起伏著,咳得眼睛紅紅的,因為本能的生理反應(yīng),眼淚也流了一臉。許遲拿了溫濕的毛巾過來,幫他把臉擦干凈,扶著他在床上躺平,“好點了嗎?”沈澈還有點喘,稍微點點頭。許遲幫他蓋好被子,“你再睡一會兒,時間還早?!?/br>沈澈咳了一通,身上毫無力氣,弱聲道,“你也先回家吧。”“沒事,我就在沙發(fā)上睡會兒就行,正好明天幫你把出院手續(xù)辦了?!痹S遲想了想,又說,“你病成這樣,家里不能沒人照顧,我再跟導師請幾天假,等你好了我再去實驗室?!?/br>沈澈有點錯愕地看了他一眼,過了一陣才說,“不用,我自己一個人沒問題?!毕肓讼胗盅a充道,“我這個病經(jīng)常會發(fā)燒,都是我自己照顧自己,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需要這么麻煩你?!?/br>“不麻煩,病人本來就需要照顧啊?!痹S遲說,“你生病以后一直一個人???”病成這樣,一個人住未免太危險。“一開始是和小洲。”沈澈頓了頓,垂下眼睛,“后來就是一個人了?!?/br>許遲愣了愣,發(fā)覺自己無意間觸碰到對方的痛處,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小洲他.....不是那種會照顧別人的孩子......”沈澈似乎有些疲倦,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著,“我也從沒想過他能照顧我,那時候我只是想,不要成為他的拖累、不要被他嫌棄,就好了......”青年的聲音低低的,平靜中帶著一點倦意,并沒有什么怨恨或者惱怒的情緒。許遲只覺得一種莫名的情緒涌上來,心臟微微抽緊。“其實也不怪他?!鄙虺浩教芍?,口氣淡淡地,“本來就是非親非故的兩個人,說好聽一點是愛人,其實只不過是作個伴,一個生了重病,另一個選擇離開,也是無可厚非。”“不是的,是我就不會?!痹S遲想也沒想,立刻說,“如果是我的話,絕對不會離開。”沈澈側(cè)過頭,看了他一陣,沒有說話。許遲也有些發(fā)怔,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那樣說。他并沒有經(jīng)歷過那種生離死別的感情,所以也不知自己從何而來的篤定。他只是在青年波瀾不驚的面容上,隱約看到了些許類似失望和放棄的情緒,就覺得呼吸發(fā)滯——他不想看到那么黯淡的他。他還想再說點什么,沈澈卻已經(jīng)睡著了。手機忽然響了,是白小洲發(fā)來的微信消息,口氣輕松地問他明晚要不要一起看電影。自從那日白小洲為了沈澈哭著跑掉后,就再沒來找過他,他也忙得沒空去管,幾乎快要忘掉這個人了。他盯著手機屏幕看了良久,不知該怎么回復(fù)。那兩人之間的感情,原本與他無關(guān)。就像是一口井,他可以看到那井外的水跡、和周遭的泥濘,卻不知道那井內(nèi)究竟有多幽深——唯有陷于其中的人才能體會。然而他又忍不住想在那井邊張望。他不可抑制地開始想:白小洲離開沈澈的那段時間里,沈澈是如何度過的;一個人生病的時候,會不會難過。只是這么想著,就覺得心都亂了。他在沙發(fā)上坐了一陣,然后在微信里打了一行字:小洲,我們別再聯(lián)系了。白小洲回復(fù)了幾個問號,又發(fā)了些委屈哭泣的小貓的表情,他也沒心思再理。他朝著病房的窗口看去,此刻還不到日出的時候,天剛有些蒙蒙亮。深邃泛白的天空中,還散布著幾顆微茫的星子。清晨是最美妙蒼茫的時刻。薄明中,幾縷霧光灑落下來,勾勒出病床上那青年美麗的輪廓。第十章沈澈雖然出院,但是感冒還要慢慢調(diào)養(yǎng)。醫(yī)生給他開了些西藥,但他平日里吃的藥已經(jīng)太多,再吃那些藥效迅猛的抗生素類藥物,身體的不良反應(yīng)就比常人還要大。當他再一次搜腸刮肚地把吃進去的藥又吐出來之后,許遲終于逼著他又去瞧了中醫(yī),對癥開了個藥性溫和的方子。許遲照著中醫(yī)寫的方子把藥買回來,七七八八的一大包,里面又是各種大大小小的牛皮紙袋,隔著包裝都能聞見那里面的濃重的藥味,各種黑乎乎黃土土的藥材混合在一起,隱隱散發(fā)出奇怪味道,簡直繞梁三日也揮之不去。見沈澈露出嫌棄的表情,許遲一臉嚴肅地說,“良藥苦口,你不想吃也得吃。”藥材是買回來了,煎藥又是一道麻煩的工序。許遲端著剛從超市買回來的藥鍋進了廚房,把大包小包的中藥擺出來,先拆包,又稱重,再泡水,最后按照分量放進藥鍋煎煮。大概過了一刻鐘,坐在沙發(fā)上無所事事看著電視的沈澈,只覺得一股子沖鼻的苦味撲面而來,差點把他熏一個跟斗,豆花也被臭得在屋子里上躥下跳喵喵直叫。沈澈忍著惡心,沖著廚房的方向問,“怎么味道這么大?”怕不是在煮翔吧。廚房里傳來許遲無辜的聲音,“中藥就是這樣啊,你忍一下哈。”沈澈想著正在煮藥的許遲肯定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