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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聽到安廚的手下?lián)芡诵±畹碾娫?,對他說,今晚攪進(jìn)了殺人案。烏鴉狠狠一拳搗在座椅上,罵了句:“阿想這個害人精!怎么會搞出這種事來!”安廚的手下掛了電話說:“小李哥通知了潘先生,律師隨后就會到警察局,安少和蘇郁哥不會有事的?!?/br>安廚一沖到衛(wèi)生間門口,眼珠子瞪圓了,頭有點(diǎn)兒大?;鸺t色的地磚上飄著一層血水。地上躺著一個,背上那一刀的位置插得具有一定的專業(yè)水平,眼看著不會有氣兒了。被揍的豬頭一樣的甘想用腳蹬著暖氣片子,正在發(fā)狠地擼自個兒腕子上的手銬。手腕上皮rou外翻,快看到骨頭了,再拽下去這只手就廢了。安廚搖頭,站在門口擺擺手,對手下說:“你們別破壞了現(xiàn)場,把手里的家伙扔了,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雙手抱頭,貼墻根兒蹲著去?!彼D(zhuǎn)身對沖進(jìn)來的警察舉起雙手說:“您幾位可都看見了,我們還什么都沒干呢!”他話音剛落,房間里充斥著甘想沙啞的吼聲:“放開我!放開我!你們他媽的先放開我!”“當(dāng)”警察用警棍敲在暖氣片上,低喝一聲:“老實(shí)點(diǎn)!叫什么叫!”……“喀”的一聲,銬在暖氣片上的手銬被剪斷了,警察拉起□的甘想掏出警用手銬來準(zhǔn)備銬上他,甘想猛地一頭撞過去,年輕的警察猝不及防,被他一肩膀撞到墻邊上。甘想轉(zhuǎn)身就跑,門口兩個警察聞聲而動,沖上來幫忙。此時的甘想像是餓極了眼的猛獸,瘋了一樣,兩個警察接連被他推開。他連躍幾層臺階跑下樓梯,整夜的禁錮和寒冷讓腿腳有些不靈活,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出大門口。門口看守安廚等人的警察掏出警棍抽過來,甘想當(dāng)胸挨了一下,摔倒在地上。他一骨碌爬起來繼續(xù)跑,兩個警察緊緊追趕,卻發(fā)現(xiàn)他并不是逃離,而是往后院跑去。警察抬起了擔(dān)架,擔(dān)架上軟軟地垂下一只瘦削的手?!疤锾?!田天!”甘想撲過去想要握住,手指還差一點(diǎn)就能碰到時,整個人被追趕來的警察撲倒在地上?!胺砰_我!放開我!……田天!田天!別走!”他聲嘶力竭地喊著,沒有人回應(yīng)。裸著的身體倒臥在冰冷刺骨的雪地上,瞬間就冰凍到骨縫中。甘想連一點(diǎn)兒反抗的余地也沒有,唯有口舌是自由的。無論他怎么咒罵怎么哀求,警察都絲毫不為所動?!扒笄竽銈?,讓我看他一眼,就看一眼,求求你們!……”哀求聲中,雙手被反剪到背后,手腕處不知道被警察用什么裹住。甘想聽到了“喀”的兩聲響,是手銬的聲音。絕望中身體被拎起來,頭一低,甘想驀的發(fā)現(xiàn),自己跪在泳池邊這一片銀白里唯一的暗色中。被染紅的痕跡蜿蜒著沒有規(guī)則,仿佛帶著田天的體溫,還有從他身體里流出的悲傷,就這樣闖進(jìn)了甘想的眼睛。寂靜又寒冷的冬夜響起了哭泣聲,原本怒氣沖沖的警察怔了一下,看著這個年輕的男人把臉埋在那灘血跡中,肩膀抽動著低低地嗚咽。甘想在心里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如果從頭再來,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不會做任何讓你不開心的事!……面包車停在路口,安廚的手下說:“你倆在這兒下吧,也許不用等明早安少和蘇郁哥就能回家,有什么消息我隨時通知你們,你倆最好別待在一起?!?/br>下了車,站在十字路口,烏鴉神色彷徨,久寧知道他擔(dān)心蘇郁,安慰說:“家里還有嘟嘟呢,她半夜醒了看不到你們會害怕,我先送你回家。他們和警察同時進(jìn)去的,什么也沒干,不會有事?!?/br>看著烏鴉回了家,久寧這才坐上出租車,看了看表,已經(jīng)快零點(diǎn)了。他閉上雙眼,這一夜,跌宕起伏,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田天跌落的那一幕,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甩了甩頭,凝視著窗外深深嘆了一口氣。車停了,出租車司機(jī)提示到了目的地,付了錢下車,久寧低頭走著?;椟S的路燈下,身影忽前忽后。他在大雪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小區(qū)門口,突然刺眼的燈光迎面投過來,久寧下意識地扭頭伸手遮住眼睛,腳步聲響起。他透過指縫瞇起眼睛看,米色的風(fēng)衣在風(fēng)中揚(yáng)起,熟悉的人影毫不遲疑地走到了身前。“我等你……”武錚剛開口,帶著寒氣的身體撲進(jìn)了懷中,腰被緊緊地?fù)ё?,發(fā)抖的身體略有些單薄,帶著冰雪清新的氣息。他的手臂僵硬地舉了幾秒鐘,扯出風(fēng)衣將久寧裹進(jìn)懷里。久寧抬起頭,男人背著燈光,硬朗的五官在暗中剪影一樣,那雙眼眸越發(fā)深邃,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和堅(jiān)定。被他這樣注視著,心踏實(shí)了很多,久寧下意識地決定,這個夜晚不能孤單的度過,要留他在身邊?!癑K……”他輕輕叫了一聲,把臉埋進(jìn)他的頸旁,貪婪地呼吸著溫暖和他身上淡淡古龍水的味道。周圍安靜下來,漸漸能聽清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還有沙沙雪落的聲音。“冷嗎?你一直在發(fā)抖,上車或者帶你去個暖和的地方。”男人低聲說。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就在耳邊,驅(qū)散了腦海中的陰霾,久寧把臉頰貼緊他頸旁,小聲說:“今晚……我看到有人跳樓了……就在我面前,血流了一地……”他抬起頭,哀求說:“我不想一個人待著,可不可以陪著我?”燈光映著他眼中隱隱的波光,無法拒絕他的要求,武錚用手臂圈緊他,點(diǎn)點(diǎn)頭說:“你想去哪里?我陪著你?!?/br>“我想回家……”……暖黃的燈光照亮了室內(nèi),回到家的感覺讓久寧放松下來,忙了一天一夜身心疲憊,腳步沉重。武錚打開飲水機(jī),四處找茶葉和咖啡沒找到,只好端著水杯盛滿熱水拿到臥室。一進(jìn)門,看到久寧脫了鞋坐在床上,吸著鼻子,用手揉捏著臉頰。從寒冷的室外乍進(jìn)溫暖的室內(nèi),他的臉頰紅撲撲,粉嫩得像嬰兒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武錚把臉板起來,嚴(yán)肅地說:“冰箱里除了啤酒就是飲料,再就是方便面、薯片……你胖的那兩斤準(zhǔn)備什么時候減掉?”他遞過去熱水說:“給,拿著暖手,小心燙。”久寧伸出舌尖來又飛快的縮回去,辯解說:“那些是朋友來玩兒拿的,不是我買的,我在減肥呢?!彼f完,連著打了兩個阿嚏??此s著肩膀,武錚把自己的風(fēng)衣拿過來披在他肩頭,說:“多喝幾杯水,等一會兒如果感覺不舒服就吃藥。還冷嗎?”“好多了。”久寧點(diǎn)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