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把你們公司炸了！我還要……”

“小流氓？小流氓？！子予……子予！于子予?。?！”季風(fēng)覺得他要是再不制止小流氓繼續(xù)發(fā)飆，他肯定會把自己氣抽過去，“我到你那去一趟，咱倆面談?！?/br>
“……”一聽季風(fēng)要面談，于子予突然停下了。

過了兩分鐘，他不再那么激動冷靜了下來，但是嗓子卻是已經(jīng)啞了，“你別過來，我不在家?！?/br>
“你要去哪兒？”

“不用你管?！?/br>
“我還是……”

“有些事我要想想，一個人想。網(wǎng)上那些你不要再繼續(xù)了?！?/br>
于子予的聲音冷冰冰地，季風(fēng)猜不出他的表情，剛想再張嘴說話，喀噠一聲那邊把電話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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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下午四點，北京城上空灰蒙蒙的一片。沒有太陽，地面上蒸籠一樣升騰著陣陣熱氣，連鋼筋水泥的建筑也跟蒸塌鍋了的發(fā)糕一樣蔫頭聳腦地沒精神?？諝庹吵淼孟癜局筮^的糖漿，呼吸都變成了痛苦的事。

有空調(diào)的人們紛紛躲進(jìn)了屋子里，沒空調(diào)的民工躺在草坪上打瞌睡。老城區(qū)里嫌室內(nèi)憋悶的大爺大媽們坐在自家門口的樹蔭下?lián)u動蒲扇審視著偶爾過往的行人閑聊，腳邊大都趴著舌頭伸得老長、口水流了一地的昏昏欲睡的老狗。

于子予貓腰狂蹬自行車，迎著撲面而來的滾滾熱浪在鐘鼓樓附近的一條條小胡同兒里一趟趟地來回穿梭，揮汗如雨欲仙、欲死。

幾個大爺大媽見是同一個人沒一會兒的功夫在他們面前飛馳而過了好幾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

“這小伙子是干嘛呢？大熱天兒的?！?/br>
“減肥呢吧。”

“那么瘦了還減？！現(xiàn)在的小孩兒……嘖嘖嘖……”

“要不就是失戀了?！?/br>
“失戀也不能這么糟踐自己啊。這得為的是多美的姑娘??？”

“可不是，唉──現(xiàn)在小孩兒，嘖嘖……想我小那會兒，大柵欄廣德樓里蹭戲見過一姑娘……”

于子予終于頭暈眼花渾身虛脫了，氣兒也消了。一捏剎車，他停在了后海邊兒上的一個小煙酒冷飲鋪前。

“一包兒白沙，一瓶兒冰鎮(zhèn)可樂，一瓶兒礦泉水，再來罐兒老酸奶?！?/br>
店老板吹著風(fēng)扇趴在柜臺上口水四溢睡得正香，聽見有人買東西他迷迷糊糊抬起頭，一眼看見滿臉是汗跟水洗過了一樣的于子予不禁一愣，頓時清醒了不少。

離開冷飲鋪于子予沒走遠(yuǎn)，拎著買來的東西在房山頭兒的一處蔭涼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先打開礦泉水在頭上澆了半瓶兒，抓起衣襟擦把臉又打開可樂一口氣喝了半瓶兒，然后點著根煙，于子予一只手搭在支起來一個膝蓋上開始仔細(xì)琢磨自己跟季風(fēng)的事。

從春天到夏天，從穿著秋衣秋褲都冷到熱得恨不能在大馬路上裸奔，今天距第一次見到季風(fēng)已經(jīng)快五個月了。

一開始彼此厭惡，然后又都覺得對方似乎還不錯，再到后來以朋友相稱……于子予想不太清楚這中間究竟是怎么過渡的，但自打發(fā)現(xiàn)季風(fēng)讓自己公司的人去買他們的CD他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兒了。不過當(dāng)時他沒敢深想，就告訴自己大尾巴狼只是覺得他們的樂隊不錯，用了個很蠢的方法想幫他們而已。

但是今天發(fā)生的事，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往簡單想了，任何一個朋友、關(guān)系再好也做不出這種事來。于子予不傻，他也不是那種神經(jīng)大條沒心沒肺的少根筋，又怎么會對兩人之間那種微妙的與其他人不同的感覺毫無覺察？可季風(fēng)到底為了什么要花費時間和精力做這些？他卻不敢在心里給自己一個答案。

于子予把自己跟季風(fēng)之間有過的所有接觸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正好抽完了一支煙。一支煙，竟然只有一支煙，是誰先做錯了什么還是誰先暗示了什么？于子予想不出?？勺屗荒芙邮艿氖牵核l(fā)現(xiàn)從剛才自己出門前到現(xiàn)在，他對季風(fēng)的所作所為只是感到生氣，僅此而已，居然不是厭惡，連半分都沒有。這太不可思議了。

手上一陣火燒火燎的疼，是煙已經(jīng)燒到了煙蒂。于子予趕緊把煙屁丟在地上狠狠捻了一腳，又拿起酸奶插、進(jìn)了吸管。

半固體漿糊一樣的酸奶被于子予喝進(jìn)肚子里，他覺得自己的腦袋也開始漿糊了。仔細(xì)回憶自己給季風(fēng)打電話時的情緒變化，他又發(fā)現(xiàn)他剛才罵人罵得正爽的時候之所以會一下子停下來，是因為一聽季風(fēng)說要來找他，他竟突然就沒那么生氣了，還差點兒脫口說你來吧，你來了我就賞你兩拳兩腳兩耳光。

于子予慶幸自己反應(yīng)夠快自制力夠強(qiáng)，否則這話要真說了，從某個角度來看實在是有些曖昧的意味。

吸管里發(fā)出了呼嚕嚕的聲音，于子予把蒙在瓶口上的紙摳開，叼著吸管對準(zhǔn)瓶底分成了幾坨的酸奶一路吸過去。最后酸奶喝干凈了，于子予忽然感到一陣失落。

也許確實應(yīng)該跟他當(dāng)面把話說清楚。得讓他知道：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雖然我對這種事沒什么不好的看法，可要說發(fā)生在我的身上……永遠(yuǎn)都不可能。

喝完酸奶又坐了半天，地表溫度似乎有所下降，后海邊兒上出來閑逛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于子予從地上站起身去還酸奶瓶子，順便又買了張充值卡。

一腿跨在自行車上，于子予給手機(jī)充好了錢。剛要走，手機(jī)響了，是趙寒的號。于子予接起來，趙寒先是哈哈一陣大笑，然后他的聲音變小，好像在對別人說話，“……你們打都是欠費，就我打通了。怎么樣？服不服？”

“喂？趙寒？什么事？”于子予現(xiàn)在心情相當(dāng)欠佳，沒心思聽別人說笑。

“喂？哦，子予啊，你剛才手機(jī)欠費啦？”

“嗯，剛充上。有事兒？”

“唉？你嗓子怎么啞了？”

“??？哦，咳咳……可能有點兒熱傷風(fēng)，沒事兒?！?/br>
“那你可趕緊吃藥，別耽誤了大事?！?/br>
“大事？什么大事？”

“哈哈，告訴你個好消息?！?/br>
“什么？”

“找到七萬肯給咱們做膠片MV的公司了?！?/br>
“??？什么時候的事？”

“昨天談的。剛才那邊給來了個電話，說是同意了，明天去簽合同?！?/br>
“昨天？怎么沒給我打電話??？”

“昨兒不就是見面談嘛，還沒敲定，看你之前跟著談了幾次都把你弄煩了，就想這次定下來再告訴你，給你個驚喜?！?/br>
“哦。”

“咦？你好像不怎么驚喜啊?！?/br>
“??？！是嗎？！我好驚喜呀！”于子予夸張地大喊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