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野得多。╮(‵▽′)╭

第14章14

路潯一路南下，在沿海一座城市找到飛機場，抵達臺北，再一路輾轉(zhuǎn)，到了附近的小縣城。

他站在老街對面，看著面前樸實無華的二層小樓，夏天的臺灣省，是濕潤而溫柔的，就像那些港臺的老歌里唱的一樣，充斥著獨特的春春和歲月氣息。

清清淡淡的茶香從大門里鉆出來，飄散進燥熱的空氣里。

門里出來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婦人，面容很和藹，戴著眼鏡，在陽光下面專注地數(shù)著茶葉。

她隱隱約約地看到來人，大抵沒有看清楚，睜大眼睛仔細地打量了好一會兒。

“阿潯哦？”老婦人走近了一點，對他招了招手。

路潯趕緊跑過來，一把摟住她的肩膀：“阿嬤。”

“真的是你哦？”阿嬤大概也不敢相信了，激動地握住他的手，反復(fù)盯著他看，“怎么兩年都不過來，阿嬤想死你了啦！"

”是。”路潯見到他很高興，每一次來到這里，他都會經(jīng)歷一番思想斗爭，他怕自己忘記了地址，怕阿嬤把他忘記，或者，已經(jīng)走了。

他原本并沒有打算要來這里，但就是鬼使神差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里。

“快進去，”阿嬤拉著他往屋里走，往里頭喊，“老頭子，阿潯來了啦！”

“誰?。俊弊谖堇锏睦蠣斪臃畔聢蠹?，抬起頭，八成有點記不得他了。

老頭打量了她好半晌才將信將疑地問：“阿潯嗎？”

“你這老呆子，早告訴你是了啦！”阿嬤攥著手里的茶葉進廚房燒水。

“是哦？”老爺子這才相信了，“多好一個小伙兒，你阿嬤成天都盼你呢！”

路潯坐了下來，笑了笑。

他漫無目的地到了這里，也沒有想著買點禮物給兩個老人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十五歲之前，在澳洲那會兒，每當(dāng)母親去工作，就會被委托給鄰居照顧。

鄰居是一家子華人，兒子媳婦白天要上班，于是路潯幾乎是被鄰居家里的兩個老人帶大。

后來兩位老人回國，在老家臺灣省定居。

“你現(xiàn)在還做以前的工作噢？”老爺子朝他這邊靠了一點。

“是，阿公。”他恭敬地答。

“我聽說那工作危險呢！”老爺子說。

路潯笑了笑：“還好?！?/br>
“談什么工作啦，”阿嬤從廚房走了出來，拉住他的手，“乖孫有沒有結(jié)婚生小孩??？”

“還沒有，”他老實回答，“我會努力的?！?/br>
“是啦，”老爺子也附和，“將來有了小孩一定要帶來給阿公阿嬤看一看！”

他喜歡這樣的氛圍，融洽的、輕松的、溫暖的，像懷抱一樣包裹著他。

“這次怎么會想到來看我們，上次過年你都沒有回來?！卑哒f，裝作生氣的樣子，像在撒嬌似的。

“這次假期還比較長，就來了。”路潯說，心里默默感謝了一下肖梟幫他申請那么久的病假。

他想在這里待幾天，也找不出什么特別的原因，如果一定要有的話，可能是為了逃避那個他熟悉的環(huán)境。

城內(nèi)毫無預(yù)兆地開始降暴雨，可能有預(yù)兆，但是白深沒怎么注意。

他猶豫了幾天，還是給肖梟打了電話，問他知不知道路潯去哪了。

肖梟問:“他離開前一天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白深點了點頭。

“啞巴啦？”肖梟半天沒等到回答，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手機。

“哦哦，對?！卑咨钫f。

“那別擔(dān)心，他只是想自己待會兒，不用找?！毙n說得心平氣和，白深聽了還真就安心多了。

他去超市買了兩個大舌頭冰糕，上次看見路潯家冰箱里有這個，他就特別想吃來著，那會兒還沒那么熟，也不好意思搶來吃了。

現(xiàn)在也不算很熟，但是相處時間多了些，總覺得關(guān)系有了莫名的變化。

尤其是那個……吻，雖然白深很不想承認，但的的確確真實地發(fā)生了。他估計路潯把他當(dāng)做了上回在超市遇到的那個拽里拽氣的前男友。

按照那個拽哥說的，路潯應(yīng)該喜歡的不是他這種類型。

這種事情，越想越想不通，白深趁現(xiàn)在懂了趕緊剎住車不往下想。

吃完兩個原諒色的冰糕，白深覺得身上又冷又熱，外面的風(fēng)夾雜著雨點飄進屋子，一陣涼意，吹得他一哆嗦。

瞬間有點暈。

他連用腳趾頭想想的功夫都不需要，能夠肯定，自己應(yīng)該發(fā)燒了，氣溫驟變就常常這樣。

但他還是更愿意歸罪到兩個長舌頭冰糕上頭，或者追溯到始作俑者路潯身上。

到了晚上，門鈴?fù)蝗幌肫饋?，把吃了晚飯癱在沙發(fā)上不想洗碗的白深嚇得一抖。

開了門，一個小孩就竄了進來縱身一躍掛到了他身上:“爸爸！”

小男孩的聲音還很細，一吼起來，白深覺得自己耳朵都聾了半邊。

“哎！”他看向站在門口的年輕女人，分外驚喜，“楚楚，快進門，你們怎么來了？”

“我一個高中同學(xué)，要結(jié)婚了，我回來參加她婚禮，明天你幫我?guī)Ш⒆?，”叫做楚楚的女人換了鞋走進客廳，看見了桌上的碗，“才吃了飯？”

“嗯，”白深頓時覺得有點丟人，端起碗就往廚房里跑，“我趕緊去洗。”

“白深，我來，”楚楚拿了沙發(fā)扶手上的圍裙就往自己身上套，“你和瑞瑞玩一會兒吧，他可想你了?！?/br>
白深沒推辭，他和楚楚是很多年的朋友了，沒那么生疏客套，更何況，他現(xiàn)在是真的不想洗碗。

“好像確實是有大半年沒見了?！卑咨畋е鹑鹱缴嘲l(fā)上，小白金歡脫地跑過來跳到他身邊。

晚上楚楚帶著瑞瑞睡在他的房間，白深睡沙發(fā)。小白金屁顛屁顛跑過來在他腦袋旁邊乖乖趴下。

“無事獻殷勤，”白深嘆了口氣，連說話的嗓音都啞得厲害，“你又不能給我倒杯水?！?/br>
小白金很是配合地汪汪叫了兩聲。

楚楚第二天一大早就幫著同學(xué)準備婚宴去了，白深燒得越來越厲害，一直賴著沒起床。最后瑞瑞自己乖乖穿好衣服走到客廳，還爬上椅子從盒子里給嗷嗷待哺的小白金抓了一把狗糧。

“爸爸。”瑞瑞坐在地上費力地掰著自己的奶粉罐，叫了一聲。

“……”白深聽見了，但遲鈍的腦子一直沒做出反應(yīng)，整個人還一動不動地躺著。

“爸爸，門鈴響了?！比鹑鹱叩剿埃∈肿ブ囊路屏藘上?。

白深終于反應(yīng)過來，撩起了額前凌亂的碎發(fā)，努力坐起來一些。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穿的不是睡衣，昨天晚上洗澡前迷迷糊糊從衣柜里扯了件白T恤，仔細一看，還是路潯寫了字的那件。黑色記號筆印跡還清楚地留在左下衣擺。

瑞瑞用恨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