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頭看著他，眼神有些說不上來的復(fù)雜。

“我和白深結(jié)過婚，也有了孩子，”楚雨說，“不過瑞瑞一歲多的時候我們就離婚了，當時兩個人都不太成熟，有一些爭執(zhí)。”

路潯低著頭沒說話，伸手把帽檐拉低了些。

“不過白深是個很好的人，現(xiàn)在我們都已經(jīng)釋懷了，”楚雨笑了笑，“他一直對我很好，離婚后也對我和瑞瑞很好，瑞瑞的撫養(yǎng)費他每年都會給，還會常常寄禮物過來。”

路潯沉默地聽著，依舊沒說話，只覺得很冷。

“我只是他的前妻，除了我們倆相處的瑣碎日常，其他的信息我也不清楚，況且我和他分開已經(jīng)有好幾年了，”楚雨說道，“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我可以給你看我們的聊天記錄和他寄來的東西。”

楚雨把手機遞給他，路潯有些恍惚地接過來看了看。

那是白深和她的對話框，白深的朋友圈自從發(fā)生離開深海那件事之后就沒有更新過，雖然平常更新的也并不頻繁，最新的一條朋友圈是一張楓葉鎮(zhèn)的湖面的照片，配文是一串亂序字母，路潯很早前就解密過，意思是“圣誕老人跑丟了一只馴鹿，他歷經(jīng)磨難，最后在我懷里睡著”。

如今看來，這些文字，這張圖片，都非常諷刺。

他看了看白深和楚雨的聊天記錄，話題大多關(guān)于自己的日常生活和瑞瑞的近況，偶爾也開開玩笑互損幾句。兩人語氣并不曖昧，但也絲毫沒有尷尬的客套疏離，就像兩個相處多年情同手腳的好朋友才會有的談話。

路潯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來的聲音很輕：“我想......看看你們最近半年的聊天記錄。”

“往上翻吧，”楚雨說，“他的對話框我沒刪過，不過軟件更新過，可能就只能加載最近幾個月的?！?/br>
路潯點點頭，沉聲說：“謝謝?！?/br>
之前的他沒有仔細看，只是往上一拉。很明顯白深和楚雨一直都保持著聯(lián)系，在他和白深交往的時間里，甚至在他們兩人相擁而眠的那些夜晚，白深還給楚雨回過消息。

他放下了手機還給她，愣了好久說不出話。

半晌，他才艱難地開口：“白深說他有過一個初戀......是你嗎？”

“不是我，那個女生也是我們的大學(xué)同學(xué)，我們結(jié)婚后他說我和那個女生很像，”楚雨說，“他是個很專情的人，一直都只喜歡這個類型的?！?/br>
“......從來都只喜歡你這種類型嗎？”他不死心地問。

“是啊，”楚雨說，“他說過，除了我和那個初戀，他沒有喜歡過別人?！?/br>
“......什么時候？”路潯問。

“一兩個月之前吧，他來美國找過我一趟，說要忙一段時間，就沒再和我聯(lián)系了?！背昊卮鸬?。

路潯有些撐不住的難受，起身看向她，牽強地笑了笑：“謝謝你?！?/br>
“那些他寄過來的東西你要看看嗎？”楚雨問。

“不用了?！甭窛u搖頭后退一步，卻覺得全身都發(fā)軟，沒忍住一個踉蹌，差點兒栽進沙發(fā)里。

楚雨趕緊伸手扶住他：“你還好吧？臉色看起來很差?！?/br>
“......沒事，”路潯答道，趕緊抽出了手臂，“我走了?！?/br>
路潯說完立即轉(zhuǎn)身，逃亡一般地迅速離開。

他心里非常堵得慌，像是窒息一般的慌張，卻又夾雜著一些完全死心的寂靜。他迅速打車回到酒店，昏昏沉沉地打開門，回到一個人的空間，一瞬間所有情緒都把他淹沒了個徹底。

失望，寒冷，惡心，還有浸透到骨子里的難過，和胸口像被人用刀撕開一般的劇痛。

路潯反手鎖上門，沖進了洗手間。

吐完之后他暈乎乎地走到鏡子前，接了一杯水漱口，接著洗了把臉，然后撐著洗手臺的邊沿脫力似的坐在了地上，腦袋埋在膝間，雙手抱住了頭，很久都保持那個姿勢坐著沒有動。

門一關(guān)上，楚雨就嘆了口氣，她坐下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怎么樣了？”電話一接通那頭就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

“我照你說的那樣做了，我看路潯應(yīng)該是相信了。他剛剛臉色很差，我都擔(dān)心他要倒在樓道里?！背暾f道。

“我現(xiàn)在答應(yīng)了爺爺不能出去，”白深的聲音有明顯的低沉情緒，“不過放心，我有辦法看著外面?，F(xiàn)在路潯跑到美國，很多人都在偷偷看著，只能先讓他不要為了我亂跑?！?/br>
“嗯，”楚雨回答，“我看他那樣子，魂不守舍的，害怕別人害他之前，他自己都出事情了?！?/br>
那頭沉默了良久，才挑了個別的話題：“你不要擔(dān)心，你們家附近我協(xié)調(diào)了人保護。讓路潯去你家也是不得已，我怕他......受傷?！?/br>
“我知道，你不說我也會帶他過來，”楚雨說，又有些擔(dān)心，“不過我出去接他的時候看見兩個可疑的人，亞洲面孔，路潯現(xiàn)在這樣回去會不會有危險？”

“我找了人盯著，都是我在深海里最信任又有經(jīng)驗的那幾個，”白深說，“他在美國的時候，還麻煩你幫我照顧點兒?！?/br>
“我知道，”楚雨想起剛剛路潯那個樣子一陣心疼，隔了一會兒問道，“對了，你最近是不是太壓抑了，我看嬸嬸發(fā)過來的照片，你瘦了好多?！?/br>
白深無奈地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說：“我在這兒挺好的，可能水土不服。”

他交代了幾句掛了電話，楚雨看著手機屏幕暗下去，沒忍住再次輕嘆一聲。

她家里和白家是世交，她和白深是發(fā)小，從小一起長大，她知道他受過哪些苦遭過哪些罪，也知道他真正對誰動過心。

這么多年，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白深會這樣愛一個人，傾其所有付出一切。

本來借這次機會，白深可以退出深海，過真正的自己想要的生活，他夢寐以求二十多年的東西就近在咫尺，此時為了一個人，偏偏縮回手不要了，依舊在協(xié)調(diào)深海的工作保護他。

這一個決定，會改變白深的整個人生，偏偏他就這樣毅然去做了，連回報也不要，還讓路潯不知情，甚至......讓他恨他。

作者有話要說：

抱抱馴鹿大人……

很快兩個人就會重新見面的⊙v⊙！

第60章60

藏歷新年快到了，和農(nóng)歷新年的時間差了十幾天，并不算太久。在這邊也有一些漢族人過農(nóng)歷新年，本來人口稀少的小縣城日漸熱鬧起來。

白深最近兩個月一直沒什么胃口，吃不下這邊的飯，可能不太習(xí)慣。他到縣城人多的地方走了幾圈，看見過全國各地的口味，不過還是沒食欲。這才恍然覺得似乎不是水土不服的問題了，他就是什么也不想吃，連動都懶得動。

雖然人到這里來了，手上的工作還是沒閑著。路潯也讓人不省心，東跑西跑不愛在家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