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湊到她脖頸間，使勁嗅了嗅，“一股82年的老醋壇子味兒?！?/br>
    周喬被逗笑，“神經(jīng)病。”

    陸悍驍不甘示弱，“那你就是神經(jīng)病的老婆。”

    周喬閉聲，被老婆兩個字弄得心跳二百五。

    陸悍驍一把攬過她的肩，“這種醋有什么好吃的，我話就撂在這了，以后我家戶口本上只能多兩個人的名字。”

    周喬下意識地問：“還有一個是誰？”問完之后才覺得要死了，竟然入了陸草包的語言陷阱。

    陸悍驍?shù)贸岩话愎笮Γ蛄瞬刨N著她的耳朵沉聲說：“不記得孩子了？嗯？被你吃了？”

    周喬臉紅燥熱，捂著胸口表情痛苦。

    陸悍驍略緊張，“怎么了？”

    周喬悠悠轉(zhuǎn)過頭，看著他說：“窒息了，需要人工呼吸才能活命。”

    舞臺上映射出的光亮，將陸悍驍?shù)难鄣滓r出一片星光，他面色平靜時，眼底便是溫柔的銀河，他一微笑，眼底就是璀璨的流星。

    這一刻，流星飛入了周喬眼里，陸悍驍直接吻了過來，舌尖靈活地撬開她舌頭，輕聲說：“我要做的不是人工呼吸，是……耍你流氓啊。”

    隨著他的吻而來的，是漫天的歡呼聲，同時，舞臺上的光豎驟然變亮，就像炸開的煙花。緊接著，女聲動聽繾綣，款款開唱。

    臺上的是偶像。

    身邊的姑娘，才是他的天后啊。

    不過這偶像就像一碗雞血，接下來的兩小時，陸悍驍還是把畢生熱情都奉獻(xiàn)給了她。

    周喬冷漠地看著他上躥下跳，拉著橫幅激動地撕心狂吼，他腦門上的道具還會發(fā)光，關(guān)鍵是，燈泡還是激光型。周喬留意了舞臺上，那位偶像已經(jīng)好幾次被燈光射中，眼睛刺得睜不開。

    陸悍驍捧著胸口，“我天，她在對我放電！”

    “……”

    救命，跳樓價甩賣粉絲。

    周喬靜坐在位置上，旁邊有了陸悍驍，連好好聽歌都是奢望。她索性放松自己，歌也不聽了，全神貫注地觀察她二十九歲還沒成年的男朋友。

    陸悍驍嗓門大，一個頂三，還時不時地冒出押韻口號，他一點也不裝逼做作，喜歡就說，從不藏著掖著。還有他偶爾的深沉鎮(zhèn)定，總是能將自己的人生經(jīng)驗，用輕松自在、平等交流的語氣分享出來。

    周喬目光裝的全是他，看他鬧，看他笑，嘴角的弧度一直揚起。

    有這樣的一個人出現(xiàn)，生命都變得活潑鮮艷。

    周喬拿出手機(jī)，拍了一張舞臺的絢麗光影，然后發(fā)了個朋友圈——

    [2016年冬夜，不看路人，不換愛人。]

    ———

    演唱會結(jié)束后的交通宛若癱瘓。

    哪怕陸悍驍把車停在最外邊，開到馬路也費了半個小時。

    為偶像獻(xiàn)聲兩小時，陸悍驍?shù)纳ぷ右呀?jīng)冒煙了，連吃十粒喉糖才舒服一些。中途他接了一個電話，公司出了點急事，得趕過去處理。

    周喬從他說話間已經(jīng)聽出了個一二，忙說：“你把我放在路邊，我自己坐公交回去。”

    陸悍驍也沒膩歪，確實要事突發(fā)，他說：“前面有直達(dá)公交，就在小區(qū)門口停，身上有零錢么？”

    周喬點點頭，“有的，靠邊吧，別耽誤你?！?/br>
    下車后，目送車子尾燈匿于夜市里，公交車正好也來了，周喬上車投幣，包里手機(jī)在響。以為是陸草包，結(jié)果拿出一看——

    陸奶奶。

    周喬的心莫名顛了顛，她扶穩(wěn)把手，接聽，“陸奶奶您好。”

    十五分鐘后，公交車到站。

    周喬一路快跑到小區(qū)門口，她四處張望，尋找老人家的身影。

    “喬喬，我在這里。”熟悉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周喬回頭，陸老太正一臉笑地看著她，“看把你跑的，等急了吧？”

    “沒事?！敝軉虜v著她的胳膊，“陸奶奶，您怎么過來了？”

    “親戚送了只好土雞，燉了一天，可香了，我就拿來給你嘗嘗?！?/br>
    周喬趕緊道謝，“謝謝您牽掛，還要您跑一趟。”

    “我純當(dāng)鍛煉嘍，而且我也好久沒見著你?！标懤咸屑?xì)端詳了她一番，“嗯，瘦了。哎呀，讀書是最磨身體的，這回啊，你一定可以考上?！?/br>
    繞過引路話題，周喬隱隱覺得，這才是老人家今天的重點。

    她乖巧道：“陸奶奶，上樓坐吧?！?/br>
    “不了不了，”陸老太擺擺手，耳垂上的金玉耳墜緩緩搖，她說：“今天也不冷，你陪我就在這花園坐坐吧?！?/br>
    兩人坐在長椅上，陸老太關(guān)心地問：“喬喬多久出成績?。俊?/br>
    “下個月?！敝軉陶f。

    “那也挺快?！标懤咸掍h轉(zhuǎn)了轉(zhuǎn)，“在悍驍這，住得還習(xí)慣嗎？”

    不等周喬回答，她又自顧自地嘆息，“我們悍驍啊，大大咧咧不懂照顧人，當(dāng)初是我們兩個老頭考慮不周，光顧著這里方便，離圖書館近?！?/br>
    周喬手指摳緊，屏息等待。

    “喬喬，你可不要對爺爺奶奶生氣啊?！标懤咸罩氖?，放在掌心拍了拍，“等考上了，還要準(zhǔn)備面試，事情也挺多，喬喬，我想過了，再給你單獨找個房子，就在學(xué)校邊上。你一個人住也方便，沒人打擾?！?/br>
    周喬靜了兩秒，腦子里百轉(zhuǎn)千回地轉(zhuǎn)了幾道彎，已經(jīng)明白過來。

    陸老太太這么明顯的劃刻距離，旁敲側(cè)擊地提醒著她，是該從陸悍驍那搬出去了。

    周喬抿了抿唇，低眼垂眸盯著自己的手，再抬起時，她笑的得體，“陸奶奶，謝謝你們的照顧，這段時間我也很打擾大家了，我也是這樣想的，考完試就打算搬出來。”

    陸老太面色有著些許難意，她把周喬的手握得更緊，“沒關(guān)系啊，你要覺得還習(xí)慣，繼續(xù)住也可以，我跟那臭小子說一下就行了?！?/br>
    “不用了?！敝軉虜蒯斀罔F，面帶微笑，“我本來就想一個人住?！?/br>
    陸老太哎了一聲，“好孩子，你是個好孩子?！?/br>
    冬日的晴夜，是明凈的。

    周喬送走陸老太太后，她站在小區(qū)里仰頭看了很久的天。

    周喬低下頭，揪著自己的衣服緊了又松，再抬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