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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樣的事落在有意的人眼中,都可以美化一番,滄笙能感覺得到他對自己的好。男女之間有很多妙處,他們在第二天雪原里同睡的那一陣,有時候她會因為冷不經(jīng)意往虞淮那邊靠一靠,他也不會退縮避讓,似乎是默許的意味。光是肩膀挨著肩膀,并排冰棍一樣的躺著,和旖旎二字八竿子打不著,她當(dāng)時心中浩然坦蕩不覺得,現(xiàn)在回想,竟然有別樣的蜜意在里頭。 感情的萌芽后知后覺,全靠自己品咂出來。滄笙想通了,打算萬事隨心,順帶將人喊出來問一問,無論結(jié)局如何都求一個解脫。 這跟她送菩提子是兩碼事。 就算虞淮只是她萍水相逢共患難的朋友,她留著這顆菩提子也是為了他。滄笙從不沒想過因此與人做要挾,道德捆綁。 她高高興興在這里等了一日,思緒亂飛。等到翌日太陽升起方突然想起來自己約了人,卻全沒說時間,難怪苦等無果。 看這事辦得! 滄笙忙低下頭在乾坤袋一陣翻騰,欲要找出傳音紙鶴,第一天的結(jié)界忽然被撞出輕微的波瀾來。她驚喜抬起頭,只見一只紙鶴展翅飛來。 紙鶴由遠(yuǎn)及近,落在她手心,自發(fā)展開。 連影像都沒,雪白的紙張上就寫了兩字。 “不去。” 冷意滲透紙張,凝結(jié)在墨中,久久地,倒映在她黯淡的眸底。 …… 滄笙的記憶到此,有極長的一段留白。 …… 她去第一天之前便同滄寧囑咐過,說自己會離開一段時間,讓他不必?fù)?dān)心。 滄笙對自己身體的境況很了解,沒有了菩提子,她的時間也就是這一兩日了。 縱然父神說過她不老不死,與天同壽,但身體漸次走向衰敗,誰心里都沒底。她違背了父神的指令,后果如何沒人告知過她。 滄笙只知道她這二十年過得實(shí)在太過煎熬,她的修為已經(jīng)掛到了大帝的邊緣,再退一步便連進(jìn)入第一天的資格都沒了。 所以她選擇了在這里接受父神的“懲罰”,長痛不如短痛,滄笙隱隱猜想過:她沒了菩提子,最有可能是會在一夜之間法力盡失。 她猜中了結(jié)局。 卻沒能猜中過程。 …… 滄筠散學(xué)了,背著沉重的書包從岸邊走過來,一面走,一面還在搖頭晃腦,喃喃背誦著什么。 滄笙聽到他的聲音,恍覺天色都要暗了,不知不覺中看了一整日的昭雪鏡。 旁事都擱置了,忙爬起身,拍拍衣擺,隨意將鏡子放在毯子上,呼喚美人與雪球一塊回家。 雪球打了個呵欠,圓潤潤地先跑了。美人似乎對昭雪鏡情有獨(dú)鐘,扒了扒鏡子,像是提醒她將鏡子帶上。 滄笙耐心蹲下,將美人抱起來,奇道:“你喜歡這鏡子?是能看懂嗎?”對比起看懂,滄笙更愿意相信它是對鏡子里頭出現(xiàn)人的影像感到神奇,嘴上還是解釋,“這鏡子有時候不太受人控制,夜里睡覺要是帶在身邊,指不定半夜便突然傳出聲來,怪滲人的。下次,下次我再帶你看好么?” 美人蜷著身子軟乎乎蹭了蹭她的手指,滄笙滿意了,收拾一番打道回府。 她看的這些,內(nèi)心一絲波動也無。 唯獨(dú)想不通,就算她如今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也沒發(fā)覺自己和虞淮有什么不對付的地方,以至于他后來要對她那樣冷淡。 他的態(tài)度前后變化得太快,叫人摸不著頭腦。 若真說有什么端倪,便是滄笙再看回憶,私以為彼時的虞淮還是有那么一丁點(diǎn)喜歡她的。不然按照他的性格,哪里會肯冒失去生命以及父神傳承的危險去救她呢? 再按著凡間夫君的性子來推測,他是個陳釀的老醋,撞見她與鹿言,莫不成是醋了,才不愿意理會她赴約呢? 但一般人醋了會到這等的程度么? …… 躺在滄笙手心的虞淮同樣不解。 昭雪鏡的畫面有許多是跳躍的,遇到關(guān)鍵之處便呈現(xiàn)了空白,導(dǎo)致呈現(xiàn)在他眼前的現(xiàn)實(shí)令人費(fèi)解。 他不知道滄笙到底同父神談了些什么,從那以后她整個人都不對了。這件事影響之大,使得素來活潑開朗的滄笙壓抑的情緒一直持續(xù)了二十年。 虞淮很想詢問,可連昭雪鏡都無法呈現(xiàn)的畫面,帶上了禁忌的意味。滄笙毫無防備的時候都不會說出來,更何況對戒備至極的他來訴說? 同樣一件事,換了人的角度來看,便存著天差地別,像是全然換了一個故事。 其實(shí)滄笙想得沒差,虞淮當(dāng)年的確是醋了,醋進(jìn)了心坎里。 他從生于穢土起,獨(dú)來獨(dú)往慣了,沒有滄笙那樣好的脾性,有可以輕易與人結(jié)交的能力。往表面了說是性子冷清,社交障礙,往本質(zhì)了說,他壓根沒有幾個能瞧得上眼的人。 虞淮的前半輩子,與人同行的事就發(fā)生過一例。從那時起,滄笙在他心中的地位便是旁人不能比擬的。 那會兒朦朧感情不至于上升到了愛情的層面,但真心是實(shí)打?qū)嵟醭鰜砹说?,虞淮頭一回萌生了想要對人好的念頭。 因為是第一次想要從自我封閉的感情中解放,所以走出來得輕易又徹底,為了救她命都豁得出去,父神的傳承也全然不計較了。 他們在第一天走散。 虞淮脫身之后,立時心急火燎去尋她。一路找到了第二天,猝不及防,看見她和鹿言笑笑鬧鬧打成一片。 舉止之間比對他還要親昵肆意。他才知道原來滄笙早想找的同伴是鹿言,而他不過是她在路上隨便遇見,拉過來湊數(shù)的。 青澀的感情,一碰便顯出了裂痕,脆弱到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就像是冰雪塞進(jìn)了心口,刺骨的寒抖落不出,又遲遲捂不熱,只能由它涼得你生疼,刺得你心煩意亂。 虞淮的心境便像是鉆進(jìn)了牛角尖,一刻也不想停留,獨(dú)身回了第一天。 然后呢,他在帝王閣等來了到達(dá)的所有大帝,唯獨(dú)沒有等到滄笙。 她或許不知道,他站在人群中,聽到所謂“父神”的聲音緩緩響起,賜下菩提子的時候,立時便辨認(rèn)出了,那個人就是她。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虞淮不知道,興許她與他的走散是父神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