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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就損壞了這些名貴的東西。 “先生,西餐還是中餐?” 一個服務(wù)生走了過來,向阮袁青詢問道。 華僑飯店吃飯不需要提供糧票或是僑匯券, 只是這價格一般家庭承受不起,那現(xiàn)在普通工人的人均收入來說,一個工人一個月的工資是四十塊錢左右, 可是在這吃一頓飯, 人均起碼也得六七塊錢了, 一般來說,除了回國探親的華僑,也就只有那些政府官員會來這種地方消費(fèi)了。 “中餐。” 阮袁青朝服務(wù)生額首, 考慮到江家人不懂西餐的禮儀, 防止對方尷尬,還是吃中餐比較好。 “好的,先生請跟我來?!狈?wù)生在前頭帶路, 領(lǐng)著幾人朝二樓的包廂走去。 “阮叔,這很貴吧,太破費(fèi)了,我們隨便吃點(diǎn)面條就可以了?!苯蠛P÷暤爻钤f道。 “江先生不必介意,三叔承蒙你們照顧,這頓飯,也算是我的小小心意。”阮袁青并沒有錯過江大海的那番話,眉眼和氣地朝著江大海說道。 江大海沒料到自己的話會被對方聽見,有些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不知道為什么,這阮先生那么和氣的一個人,他見著總覺得有些低人一等,看著他吧,總是忍不住放低姿態(tài)。 幾人跟著進(jìn)了一間包房,服務(wù)員替他們送上餐具和茶水,又替他們拿來餐單,靜靜等待他們點(diǎn)單。 這年頭,這種服務(wù)可是少見的,所以即便是這個年代,特權(quán)階級和享樂主義還是存在的,只是一般人不知道也接觸不到罷了。 “小紹興白斬雞,糯米雞,熏魚,四喜烤麩,阮阮和小寶想吃些什么?”阮袁青接過菜單,自然而然地報了幾個他離開之前三叔喜歡吃的老海城特色菜,說完又將菜單遞給一旁的江一留,又朝江大海微微一笑:“江先生也可以看看自己喜歡吃什么?!?/br> 他不知道江大海識不識字,特地把菜單遞給了坐在江大海身旁的江一留,聽三叔說這孩子很聰明,早就已經(jīng)自學(xué)完小學(xué)的課程了。不過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現(xiàn)在大陸的基礎(chǔ)教育,不說也罷,小學(xué)的課程,可能就是隨便識點(diǎn)字罷。 江一留看著手上的菜單,心中贊嘆一聲,這年頭黑白相機(jī)才剛剛走進(jìn)普通人家的生活,彩色照往往得是在照相館拍完黑白照后人工著色的,飯店另辟蹊徑,將餐單上的每一道菜都配有繪畫插圖,繪畫幾乎以假亂真,即便不識字的人進(jìn)來,看見照片也能選擇自己想要的菜色。 “嘶——” 江大??吹絻鹤邮稚夏潜静藛紊厦娌松膬r格,倒吸了一口涼氣。 高湯白菜,就算加了鳳凰湯,那也是白菜啊,就這村里家家戶戶冬天都藏著一大窖的東西,這里還賣一塊五毛錢,這都夠買上已經(jīng)白面,包上幾籠白面饅頭了。 這還是菜單上看上去比較便宜的菜色,像是東坡rou、紅燒鯽魚之類的硬菜,沒有六七塊錢拿不下來,在江大海看來,這吃的不是飯,而是錢呢。 可是這是人家阮先生請客,他也不能說什么,只能盡量幫他省點(diǎn)錢。 “小寶哥哥,阮阮要吃這個?!?/br> 阮阮點(diǎn)了點(diǎn)一張醉蟹的圖片,又點(diǎn)了點(diǎn)一張松鼠鱖魚的圖片:“還要這個?!?/br> 江一留把阮阮點(diǎn)的兩個菜報了上去,又點(diǎn)了一個紅燜豬蹄,還有一碗東坡rou,都是rou菜,現(xiàn)在的條件擺在那里,點(diǎn)個rou菜,保準(zhǔn)他爸愛吃,他知道江大??隙ú缓靡馑键c(diǎn)菜,只能幫他把菜點(diǎn)了。 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居然開始在意江大海的想法了,甚至還會為對方考慮。 阮袁青這趟來海城帶了四五個隨行人員,現(xiàn)在跟在他身旁的就只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前男子,政府隨行人員也已經(jīng)在他們吃飯的時候離開了,也就是說他們這餐飯只有四個大人,兩個孩子,現(xiàn)在他們點(diǎn)的這些菜也早就夠吃了。 “江先生還想點(diǎn)些什么嗎?” 阮袁青看江大海齜著牙不說話,又問了一句。 江大海連連擺手,自家兒子點(diǎn)的那兩道菜就要足足十三塊錢了,他一年下地辛辛苦苦,除了分到的糧食,頂多也就分到個一兩百塊,這十三塊錢,他得干一兩個月才掙得回來。 阮袁青看出了他的窘迫,將菜單收了回來:“加一份崇明糕,六碗米飯,再來兩籠包子?!?/br> “酒水就來一壺紹興黃酒,再給兩個孩子來兩杯牛奶。” 阮袁青知道北方人喜歡吃面食,擔(dān)心對方吃不慣米飯,特地又替江大海和江一留要了些包子。 他將菜單遞給一旁的服務(wù)員,對方將他們點(diǎn)的菜記下,這才關(guān)門出去。 “江先生,我三叔之后的日子還得靠你們的照顧了,這些小小心意,希望你能收下。”阮袁青從西裝的口袋里拿出一個信封袋,鼓鼓囊囊地不知道裝了什么東西。 他已經(jīng)勸過三叔和他一起離開了,阮家在大陸所有的財產(chǎn)他們都可以不要,只要人活著就行,可是三叔拒絕了他,他知道三叔打定的主意是不會改變的,勸服不了三叔,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讓三叔在大陸的日子會更好過些。 這個世界上沒人不喜歡錢,江家人是好人沒錯,可是條件實在是太差,有了些這些東西,能讓三叔的生活更寬裕些。 “不不不,這些東西我不能收,阮叔是我爹過命的戰(zhàn)友,照顧他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況且,實際上我們也沒做什么?!?/br> 江大海有些惶恐,也有些窘迫,總覺得原本親近的關(guān)系,要是真收下這些錢,他以后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阮叔了。 阮援疆也沒想到侄子會有這個舉動,微微皺了皺眉。 “袁青,大海是個實誠人,你這樣做豈不是打他的臉嗎?!比钤畵u了搖頭:“不過小寶是我的干孫,也就是你的干侄子,作為長輩第一次見到小寶,也該表示表示?!?/br> 江一留看了眼阮爺爺,他什么時候變成阮爺爺?shù)母蓪O子了,江大海也是呆愣的。 阮袁青看到他們的表情,心中了然,三叔只是想用更恰當(dāng)?shù)姆绞綆椭麄?,是他疏忽了,忘記了這里不是港城,江家人只是淳樸老實的鄉(xiāng)下人,他這樣貿(mào)然把錢拿出來,除了放對方尷尬外,沒準(zhǔn)還會讓人覺得他瞧不起他們,從而埋下隱患。 “哈哈哈?!比钤嘈α藥茁暰徑庥行┏聊姆諊?,“沒想到三叔還收了個干孫,這樣一來,小寶也該和阮阮一樣叫我一聲大伯,大伯身上沒帶什么東西,這個就當(dāng)是大伯補(bǔ)給你的新年利是,你可一定要收下?!?/br> 阮袁青將信封塞到江一留的手中,江一留想將信封送還回去,阮袁青一個反手,微微用力,那信封就塞到了江一留的口袋里。 沉甸甸的一疊,棉襖的口袋鼓起了一個大包,可想而知這信封里裝了多少錢了。 “來來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