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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哪家生了兒子,都喜歡請他吃紅蛋。每天,從大將軍府到延州大營,一路騎馬過來,身后的親兵都是背著個竹編的籃子,裝蛋。 這不,今天一路過來,又接了一大籃子紅艷艷的熟雞蛋。 眼前的箭弩兵沒得說的,裴老將軍看得無聊,便敲破一只雞蛋,剝殼吃,吃吧,吃吧,沾點(diǎn)喜氣,盼著老天趕緊送他一個兒媳婦兒,再送他一堆大胖孫子,才好。 一口咬掉半只雞蛋,堵在喉嚨口尚未吞咽,忽覺場中兵士一陣sao動,老將軍含著半口雞蛋,跟著那群痞賴大兵們的視線,扭頭一看,看見高臺邊上,上來一個人。 一身淡藍(lán)輕紗裙,烏發(fā)雪膚,臻首蛾眉,卻兀自低頭提裙,小心拾階而上,輕巧蓮步,踩住場中眾人的呼吸。待得上了高臺,便抬頭沖著主座上的老將軍略略一笑,明眸皓齒,含蓄得體,卻又鮮活無比,把那午后西行的陽光給比了下去,卻又把這滿場的黝黑兵蛋子給照亮了。 是那個暫住在大將軍府的和親公主。 這樣的人物,干什么要去和親,便宜異族人,留著給他當(dāng)兒媳婦,多好。 裴老將軍吞下口中雞蛋,順便也吞下心中怪念,喝口清水送了,趕緊起身迎接。 他執(zhí)君臣之禮,稱她公主殿下;夜長歡卻執(zhí)家禮,隨太子,稱他外祖父。 二人禮見,寒暄,坐下,繼續(xù)看場中軍士的演練與挑選。 “公主多禮了,方才一聲外祖,老臣愧當(dāng)不起,外戚后家,各算各家,公主不必拘泥?!?/br> 老將軍還是覺得不吐不快,剛才安陽公主那聲姥爺稱呼,喊得他如鯁在喉,比剛才那口雞蛋還哽人。 也是,天子的后宮三千佳麗,各有各的家族姓氏,若是全部算成一家,非得亂成一片,暈死不成。 “也成!” 那安陽公主倒也干脆爽朗,雙手輕拍,莞爾一笑,看似沒心沒肺,輕飄飄地說來: “我也正想著,真要這么攀親論故,可就麻煩了,既然國公爺能看得開,那您看……能不能換個稱呼?” 那小女子頓了頓,歪著腦袋,笑意盈盈,彎眉瞇眼,瞄了一眼老將軍邊上站得大馬金刀的親兵,微微欠身,附耳過來,小聲說到: “少炎說,他要娶我,我以后稱您公爹如何?” 裴老將軍一生,大風(fēng)里去,大浪里來,卻被這聲公爹,驚得眼如銅鈴,一邊揮手,讓旁邊的親兵滾遠(yuǎn)些,一邊盯著案上那籃子紅雞蛋回神。 他看著那些紅艷艷惹人愛的渾圓小胖雞蛋,心道,難道真是菩薩顯靈了? 他剛想要個兒媳婦兒,這就來了? 這也太心想事成了吧! ☆、兒媳 “公主,吃雞蛋?” 裴老將軍定了定神,便從竹籃中拿了一只紅蛋,遞到夜長歡面前。 即便鎮(zhèn)守西北邊疆?dāng)?shù)十年,怪事年年有,但他仍然一時沒能跟上這個女郎太過清奇的思路??粗妍惷撍椎囊粡埿∧樀?,怎么腦子想的事情,如此出格?這孩子,是不是餓壞了,白日黃天的,就開始說胡話?看她吃點(diǎn)東西,會不會好點(diǎn)? “我不餓。” 夜長歡伸手接過那枚紅雞蛋,捏在手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會意,低頭一笑,復(fù)又抬眸,認(rèn)真地說來:“國公爺,我也不是在說笑。” 天中日頭西垂,漸顯霞光,場中兵士跑動,箭弩嗖嗖。老將軍與安陽公主,坐在看臺上,沖著場中指指點(diǎn)點(diǎn),有說有笑,像是在饒有興趣地議論眼前所見。場中兵士便將腰板挺得老直,手中弓弦拉得嘣嘣欲斷,大有“公主殿下在看我”的自覺。 然而,公主殿下笑顏如花,聲如珠玉,朱唇頻啟,說個不停,只有一旁的裴老將軍,才聽得清楚,她究竟在說些什么。 “世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我與令郎,兩情相悅,非卿不娶,非君不嫁。您可能想問了,既然如此,為什么我又成了前往夏國的和親公主?” 老將軍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示意她問得對。是啊,身為和親的公主,走到半道上,突然說,她其實(shí)想做他的兒媳,老將軍仍是覺得,白日夢未醒,驚大于喜。 “這當(dāng)中,有許多的不得已,家國利益,權(quán)衡博弈,天家無情,帝心難測,相信您老也能夠理解。但是,天亦有情,不會絕人之路,我便想著,定要在這不得已為之的難處中,尋找出一條能夠如愿以償?shù)纳穪??!?/br> 女郎的聲音,輕緩而堅(jiān)定,低亮而明麗,娓娓道來,如蒲葦繞磐石,藤蘿攀大樹: “所以,我擔(dān)著和親之名,卻行著攬權(quán)之實(shí),若是此役成功,助嵬名霄做了夏國皇帝,并讓他履行兩國和約,更是有了開疆定國之功,這樣,只要嵬名霄肯放我,我便能夠重回玉京,再續(xù)與令郎的姻緣。您老放心,我不會誤了他的錦繡前程,讓他只做個閑散粉侯,我會用我手中所有,在父皇面前換一道賜婚圣旨,免了那三品以上軍政重臣不尚公主的勞什子律例,讓他能夠兩全?!?/br> 一番話說來,有一條路走到黑的無畏與勇敢,有睥睨須眉,視天下為無物的氣魄與膽量,還有一種心比金堅(jiān)的長情而執(zhí)拗。 “為了能夠重回玉京,我必須凡事盡力。嵬名霄與我有盟約,我必須履行到底;三百隨侍隨我出京,我不能棄他們于險(xiǎn)境而不顧;三萬延州精銳騎兵,以我的陪嫁扈從之名入夏國境,我自當(dāng)與他們同甘共苦,而不是躲在延州城大將軍府的后宅里,乘涼,喝茶,聽秋姨說笑話。所以,我想去永樂城,請大將軍成全!” 裴老將軍看著場中的如火如荼,耳邊聽著這一番迂回心思,復(fù)雜邏輯,再轉(zhuǎn)頭過來,靜靜地看著這個外表清淺的年輕女郎,漸漸消化了此時此刻夢境般的奇遇,回歸了正常思維,略加思索,自然就發(fā)現(xiàn)這當(dāng)中的問題所在: “若真如公主所言,少炎把你留在延州,自然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既然是他的心意,老夫又如何能夠擅作主張?” 既然都是要當(dāng)我兒媳婦兒的人,更應(yīng)該好生保護(hù)起來,最好就待在大將軍府,哪兒也別去了,專等裴煊回來就成親洞房,別節(jié)外生枝,到處亂跑,讓還沒煮熟的鴨子飛了。 威武嚴(yán)肅裴老將軍心底的這番話,沒好意思說出來。但是,其實(shí),和親公主的身份也好,裴煊的錦繡前程也罷,他不甚在乎的,只要能抱孫子就行。 “大將軍覺得,永樂城一役,勝算幾何?”夜長歡想了想,反問他。 “老夫從來不打沒有勝算的仗。”一說起打仗,老將軍挺了挺胸膛,答的理直氣壯。 沒有勝算,就眼睜睜看這個獨(dú)苗苗兒子去送死? “那便是了,既然是勝券在握之仗,便無甚危險(xiǎn)之處,我去一去又何妨?反之,退一萬步講,若是永樂城有難,我就更應(yīng)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