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兄弟兩個很認(rèn)真地逐個看，裝了兩層銀子的是四十箱，其它是首飾、鞋襪還有布匹、繡品、荷包什么的，上面只有一層，下面是花崗巖石塊。皇上親自來查哈達(dá)御史女兒的嫁妝，可見性質(zhì)有多嚴(yán)重?；噬暇褪桥鹿_(dá)御史的箱子里有夾帶，到時候把夾帶抽走，空的地方就說府上的人偷的，嫁禍于皇伯父，讓皇伯父賠他的銀子。

    眼下的箱子里銀子的總數(shù)是九千六百兩，其它的東西沒有很值錢的，也就幾百兩。再加上房間里的那些，側(cè)福晉哈達(dá)納拉?烏力罕的嫁妝折合成銀子，總共是一萬二千兩左右。煊兒算賬的速度不是蓋的。

    “鎖門！贊嬤嬤跟朕走一趟。”

    贊嬤嬤的手都不好使了，哆哆嗦嗦地把門鎖上，一臉驚慌地看著皇上。

    “看什么看？這件事不能就這么完了，王府女眷的房間出現(xiàn)了刺客，是怎么回事？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說道說道。

    “奴婢什么都說！”

    “好啊，但是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煊哥哥給朕找個安靜的地方。”

    “那就去逍遙殿的樓上吧，那里不但寬敞，離其它的建筑也遠(yuǎn)一些，咱們說話應(yīng)該沒人聽見。”

    “好，這就去?！被噬洗蟛搅餍堑刂北煎羞b殿，煊兒緊跟其后，贊嬤嬤是一路小跑。

    到了逍遙殿，煊兒布置了足夠的大內(nèi)侍衛(wèi)和府上的侍衛(wèi)守候四周，把打掃灰塵的丫鬟婆子都趕走了。

    皇上坐在臨窗大炕上，煊兒隔著炕桌坐在康熙的對面。贊嬤嬤倒是個機(jī)靈的，直接跪在皇上和煊兒面前的方磚地上。

    “說吧，哈達(dá)御史為什么弄虛作假？”康熙威嚴(yán)地問道。

    “回皇上，我家大人在二小姐之前，剛剛給二少爺成過親，也沒想到二小姐會被選中做煊王爺?shù)膫?cè)福晉，家里的銀子已經(jīng)是花的差不多了。我家大人是個愛面子的，女兒是皇上親自指婚的，就不能掉了皇上的面子，也不能掉兩位王爺?shù)拿孀雍妥约旱拿孀?。一邊在親戚家借銀子，一邊把夫人的嫁妝也都搬了過來。實在是成親的日子太緊了，沒辦法，就把石頭塊裝在下面，抬嫁妝的時候看著也實誠一些不是？這個事就是御史大人、御史夫人、大少爺和奴婢知道。誰曾想，居然有人惦記上了?！?/br>
    “那你詳細(xì)說說。”

    “是，二小姐嫁過來的第二天，怕御史夫人惦記著，讓奴婢回府一趟告訴夫人她在這里一切都好。奴婢匆匆回府又匆匆往回趕，半路上被人用口袋把腦袋給套上了，弄到馬車上，好像是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路，在一個很簡陋的房子里，有幾個穿黑衣服的蒙面人威脅奴婢，要奴婢答應(yīng)他們，在他們來王府劫持二小姐的時候把門開開。不殺不打也不罵，就是朝瑞王爺要個十萬兩銀子，要不然就要了奴婢全家的命。奴婢只有一個兒子，還是個遺腹子，好不容易養(yǎng)大了，剛剛成親還沒孩子，如果他給殺了，奴婢男人家的香煙后代就斷根了。一想反正是朝瑞王爺要銀子，也不會傷二小姐的生命，就答應(yīng)了。然后他們給了奴婢一張五十兩銀子的銀票，把奴婢送回來了。奴婢根本就不是貪圖劫匪的銀子，是他們硬塞給奴婢的！皇上、王爺，你們就放了奴婢吧，奴婢離不開二小姐，二小姐也離不開奴婢呀。”

    “你很忠心護(hù)主啊，為了你一家的性命，出賣王爺，你得了五十兩，卻讓王爺拿十萬兩，你覺得是個小數(shù)是吧？他們府上一千多人，起早貪黑地忙，為的是給國庫里添銀子。這些歹人倒是很會享現(xiàn)成兒的，拿去花天酒地，風(fēng)流快活。那么你說說，那幾個蒙面人的身高、聲音和年齡還有和這件事有關(guān)的一切線索，如果通過這些線索，把這些歹徒抓獲歸案，你就可以將功贖罪，繼續(xù)跟著你的二小姐，否則就到刑部大牢吃飯。仔細(xì)想，別落下任何一個蛛絲馬跡?，F(xiàn)在放你回去服侍二小姐，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她一點點，知道嗎？”

    “是是是，奴婢明白。”

    “那好，你可以走了。別?；^，這件事朕在親自過問，想跑也沒門兒！”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辟潒邒吖虻猛榷悸槟玖?，好不容易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了，在皇上和煊兒看不見的地方擦了一把冷汗。

    “煊哥哥你覺得這事還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哈達(dá)御史僅僅是為了女兒的臉面才弄虛作假的？如果從哈達(dá)御史的角度看，烏力罕能嫁給皇上或者皇室宗親都是朕對他的恩典，是他們哈達(dá)家的榮耀。怎么想方設(shè)法也得把女兒的嫁妝湊齊六十四抬。好像是他就為了女兒的臉面、為了自己的臉面，怎么著也得給女兒準(zhǔn)備一份豐盈的嫁妝。實在湊不齊了就想了一個打腫臉充胖子的餿主意？”皇上在思考。

    煊兒說：“好像不必這樣吧？哈達(dá)大人也不是腦殘的人，弄了那些抬著嘎吱嘎吱響的箱子，就是為了展示金滿箱、銀滿箱的效果？他就沒想想自己是御史嗎？沒想想人家會鉆空子說他貪墨嗎？是面子重要還是腦袋重要??？本王估算了一下，如果是按銀子算，四十箱子的銀子應(yīng)該是一百九十二萬兩。從一品的官員年俸是一百八十兩，不吃不喝存到一百九十二萬兩，需要一萬零六百六十多年。那么他把嫁妝箱子都裝滿了，就是在證明自己是貪官吧？純粹的腦殘！”

    “腦殘？這個詞兒好啊，新鮮！你說他是故意讓人彈劾他？引起人的注意？這么做不是太危險了嗎？萬一朕沒按他的設(shè)計走……”

    “如果是他想讓您在官員子女婚嫁上的聘禮、嫁妝上有所改變，可以直接上折子跟您明說嘛，干嘛要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呢？再說了，這六十四抬也好，一百二十八抬也罷，沒人規(guī)定必須是黃白之物吧？做些個棉被、鞋襪、枕頭什么的暄蓬蓬的，又占地方又輕快的不好嗎？”

    “一語中的！誰能象煊哥哥這么聰明呢？不過嘛，就從哈達(dá)御史這件事上可以看出朝廷官員的奢靡、攀比、虛榮等等不良走向。看樣子田蕊的嫁妝就采取了棉被策略吧？”

    “索性和您坦白，蕊兒的嫁妝雖然沒有弄虛作假，也是有水分的。”

    “水分？又是一個新詞兒，什么意思？”

    “還是棉被策略。把嫁妝箱子裝滿了，輕飄飄的，好抬、好看。蕊兒是嫡福晉，是六十四抬的雙倍。但是我們可沒用花崗巖，是把額娘買的異域物資先借來，挑輕巧的、好看的拿來給大家看?；仡^還回去就是了。我們可沒有一百二十八抬的銀子，有那個錢就直接送國庫打三藩了?！?/br>
    皇上開心地大笑，笑出了眼淚，不住聲地說：“上行下效、上行下效！皇伯父這么老實的人也會弄虛作假?！?/br>
    “這個您可別冤枉阿瑪，嫁妝的事他根本就沒過問，要說作假的是本王和兩位額娘的高招。”

    “不行了、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