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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籃食物,是她準(zhǔn)備的,只是她沒法進來探監(jiān),只有托我送進來!” 她說著,已經(jīng)注意到牢內(nèi)兩碗餿飯,當(dāng)即蹲下身,從竹籃里取出一整只油紙包好的燒雞,塞進鐵欄內(nèi);又注意到半罐臟水,又在竹籃里翻找著,找出一瓶酒釀,也塞進去。 顧維崧也蹲下身,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 白蝶菲抬頭,與他四目相對,突然掙扎,掙扎道:“請你放手!” 顧維崧立刻松手,看著她,搖頭道:“你是嫌棄我現(xiàn)在入獄,顧家倒勢,所以……所以……” 他已經(jīng)說不下去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來,其實根本不是來看望顧大少爺?shù)摹!彼皖^看地,不與他對視,只道,“就是這整籃食物,也完全是孫嬌茜擔(dān)心你吃不好,特地準(zhǔn)備,讓我?guī)нM來。孫嬌茜能想得到的,我就想不到。我來,是有幾句話,要和顧老板講!” 她違心地說完這幾句話,終于抬起眼皮,對鐵欄內(nèi)的顧維崧道:“大少爺,可以請您回避一下嗎?我要和顧老板私下里談一談。” 顧維崧兀自蹲在地上,突然撿起地上的燒雞和酒釀,全都擲出去。冷冷道:“這地方骯臟,白小姐還是早早回避的好。呆久了,不怕玷污了白小姐的尊貴?” 白蝶菲見那瓶酒釀,已經(jīng)摔碎流趟一地。整只燒雞也滾出油紙,沾了一地的臟污。她低頭道:“這些,都是孫嬌茜特地給你準(zhǔn)備的。你這么糟蹋東西,豈不是辜負(fù)了她對你的心!” “我和其他姑娘感情如何,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顧維崧分明怒道。 “二位,現(xiàn)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我和白小姐是有正事要和顧老板私下里談。顧大少爺不介意的話,還望暫且回避?!?/br> 陳兆軒上前,沖兩人客氣道。 顧維崧轉(zhuǎn)身走開,走到牢室最里面的稻草堆上,翻身躺下,面朝里壁,不再理會鐵欄外諸人。 白蝶菲抬頭,面對一欄之隔的顧永昌,盯著對方,半晌不言語。 顧永昌被她盯得有些發(fā)毛,想如今有求于人——總得求她的干爹出面幫忙,也就現(xiàn)出一個長輩式的親切笑容,低聲問:“白小姐此來,可是有許老爺?shù)脑?,要私下里說與顧某人聽嗎?” “不是,和干爹無關(guān)。我來,是要問你……” 白蝶菲取出一個青玉鐲,壓低聲音問顧永昌:“這枚鐲子,你可識得?” 顧永昌怔住了。 他一直以為白蝶菲此來,是談及關(guān)于許炳元幫忙出力救他和崧兒出獄的相關(guān)。然而她竟然毫不談及如此,只是取出一枚鐲子讓自己來辨認(rèn)! 他盯著對方手中的青玉鐲,能看到鐲內(nèi)一塊斑紋,酷似蝴蝶形狀,可知此鐲價值不菲……不過,他一時還是想不出此鐲子的來歷,只抬頭問白蝶菲:“這枚鐲子,我真的不識得。白小姐,你到底要說什么,請直言!” 白蝶菲看他神情,竟然不似作偽,于是也不再拐彎抹角,再壓低聲音道:“去年秋天,十月初,一名姓陸的女子在她的漁夫丈夫金氏的陪伴下,到上海大醫(yī)院求醫(yī)。之后,陸氏和金氏都……都死于非命。陸氏一直戴在手上的青玉鐲,也從此消失。直到后來,他們死里逃生的女兒,查出那枚消失的青玉鐲,是顧永昌二十多年前登報尋找的。就在前不久,他們的女兒,在顧公館,大雨中,摔了一跤,摔在花圃旁,就這樣無意中發(fā)現(xiàn)埋在花圃泥土下又被雨水沖刷出的青玉鐲。想來冥冥之中有天意,是老天爺要我發(fā)現(xiàn)父母慘死的真相,竟然無意中在顧公館發(fā)現(xiàn)父母慘死當(dāng)日失蹤的那枚青玉鐲。實不相瞞,我本姓金!顧老板,你做事如此傷天害理,不止一次害人家破人亡,到如今,還是不肯承認(rèn)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嗎?” 她的聲音極低,牢室并不寬敞。不僅近在咫尺的顧永昌聽得清楚明白,就是躺在牢房角落里正面向里壁的顧維崧,亦將她的一字一句聽得明白。 顧維崧沒有回頭,甚至躺在那里紋絲不動——縱然內(nèi)心已起狂瀾。 心中狂瀾,外表卻看似平靜。他只竭力傾聽著牢室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眼! 顧永昌呆在當(dāng)?shù)?,看著白蝶菲,半晌,才道:“白小姐,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剛才說的一大段話,我聽得不是很明白。你說你本來姓金,你父母死于非命,你認(rèn)為是我顧永昌所為……你真的弄錯了,我顧永昌根本不認(rèn)識什么姓金的漁夫以及他的妻子。更不用說什么害人家破人亡了。還有你手中這枚青玉鐲,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印象。倘若白小姐真的有段家破人亡的過往,要向我顧永昌尋仇。白小姐,恕我直言,您真的找錯了人!” 白蝶菲一直盯著他的臉,想從他臉上找出作偽的痕跡,竟然找不出! 身后陳兆軒突然道:“不僅是一年前的血案,還有二十三年前,在無錫,陳氏一家滅門,陳氏夫婦,以及兩個忠心耿耿的仆人,都死于非命!血案當(dāng)天,陳家的財物別無遺失,只有陳家趙太太的一枚紅玉鐲消失。這枚紅玉鐲,至今沒有找到。陳家唯一幸存的兒子,當(dāng)年才五歲,卻清清楚楚聽到兇手用口哨吹著一曲蘇州小調(diào)的聲音。后來,陳家這個兒子流離到上海,事隔多年,才偶然聽到同樣的口哨聲,發(fā)現(xiàn)了兇手,就是成守堅。顧老板,成守堅是你的結(jié)拜兄弟,這么多年也一直是你的左膀右臂。成守堅前后事隔二十多年,做下的兩樁血案,你敢說,和你完全無關(guān)嗎?” 顧永昌盯著兩人,半天不言語。 白蝶菲手持一枚青玉鐲,陳兆軒又說什么紅玉鐲。 年輕時候的顧永昌,是個極出眾的美青年,風(fēng)/流自賞,處處留情。卻少有外人知曉——當(dāng)年顧永昌對于半強半誘的每一個女子,都親手贈予一枚玉鐲。 每一枚玉鐲,都價值不菲,都形態(tài)各異。當(dāng)年他送這些玉鐲,只為顯示“多情”;可多年后,真有一枚玉鐲擺在他面前,他已經(jīng)無法和眼前的玉鐲,和當(dāng)年“多情”過的女子,對上號! 他年輕時候有過多少次風(fēng)/流艷/史,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到如今,兩個青年男女,一個拿青玉鐲,一個說紅玉鐲,倘若只說他年輕時候的風(fēng)流過往也就罷了,偏要跟他說什么“血案”,簡直荒謬!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說了,顧永昌此人,就人物塑造而言,真是全文一大敗筆! 原本是貫穿全文主線的關(guān)鍵人物,卻是紙片人一般的單薄。 不過要大改的話,顧永昌這條線索要幾乎重寫,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必定是個大工程了。 倘若大改,需要增加一個重要配角,早年得顧永昌大恩,是顧永昌真正心腹,在顧家僅次于成守堅的人物。比方叫阿龍,是個獨眼龍,為顧永昌盯緊黃成二人的一舉一動…… 然而顧永昌此人,就要從“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