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處的許知鎮(zhèn)的令人琢磨不透的能力，使這架天平的平穩(wěn)產(chǎn)生了令人無法預(yù)料的變數(shù)。

    周琛這邊緊鑼密鼓的盯著齊王以及許知鎮(zhèn)的動靜、追殺謀害卿鸞皇后的兇手，張晴的日子卻與往常沒什么兩樣。每日去風(fēng)鳴院給程夫人昏醒。

    因?yàn)槌筷吭号c王夫人住的皎然院隔得太遠(yuǎn)，王夫人又一大早要到風(fēng)鳴院侍候，自張晴成親程夫人就發(fā)了話，張晴不必特意到皎然院給王夫人請安，到風(fēng)鳴院問候王夫人也是一樣的。

    程夫人都發(fā)了話，王夫人自然千好萬好。晨昕院防得鐵桶似的，張晴也很少往她跟前湊，因而她想給張晴使點(diǎn)絆子也無處下手。

    更何況張晴和周琛成親不久太后就忽然命人傳了口諭給她，叫她務(wù)必善待新寧郡主，話兒說得疾言厲色的，她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下什么黑手了。

    這日張晴像往常一樣去風(fēng)鳴院請安，彼時王夫人正在侍候程夫人用早膳。以前她來時程夫人都已經(jīng)用過了，今日不知是程夫人起得晚了還是怎么。張晴待要幫著遞個碗盞，卻被程夫人阻止了。

    “你小孩兒家家的哪里會這些？”程夫人溫聲笑道，“可是用過了才過來的？”待聽到張晴回說用過了，她便不勉強(qiáng)，對張晴擺擺手，指著旁邊的桌椅道：“你先去坐一會子，待會陪祖母說說話。”

    她以前也是個開明的婆婆，兒子剛將鳳怡娶進(jìn)門的時候她根本不必鳳怡立規(guī)矩?？墒乾F(xiàn)在這個就不行了。王氏不是個省心的主兒，動輒對阿琛指指點(diǎn)點(diǎn)、給兒子吹枕頭風(fēng)，稍稍給點(diǎn)臉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她不得不擺出婆婆的款兒，將王氏死死的壓制住。

    否則王氏會更加不知道天高地厚，還以為整個寧國公府她都可以作主了。

    張晴依言到一旁椅子上坐了，王氏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站在旁邊的周婈嘟了嘴，幾步走到張晴身邊，低聲道：“六嫂，娘還沒坐呢，你怎么能坐？”

    張晴低頭看著自己染過蔻丹的指甲，像沒聽見周娢的話似的，一言不發(fā)。

    指甲是秋池昨日閑著無聊非要給她染的，周琛看見之后還捧著她的手好一通磋磨。

    “六嫂？”周婈豎眉說道：“難道你沒聽見我說的話？”

    因?yàn)檫@話帶了怒意，她的聲音不自覺得放大了。

    程夫人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們這邊，并沒有出言干涉。王夫人低聲吩咐著身邊的丫鬟添菜，似乎并沒有聽見幾個小輩兒們的動靜

    周娢見狀趕忙走過來，拉扯著周婈低聲勸說道：“meimei別亂說話，上次祖母罰你難道你忘了不成？”

    周婈一把甩開周娢的手，抬手指著張晴的鼻子大聲道：“她一個當(dāng)媳婦的人這樣不懂規(guī)矩，難道還不許我告訴她叫她知道不成？”

    張晴漫然抬頭，看著周婈淡聲說道：“看來五妹的規(guī)矩禮儀比我知道的多，那五妹你倒是教教我，咱們寧國公府的規(guī)矩有哪里與別處不同?！?/br>
    “我說你呢！”周婈的火氣漸盛，“你別同我扯‘別處’不‘別處’的話，我只問你，娘還沒坐呢，你憑什么腆著臉坐下？你還懂不懂得長幼尊卑？”

    被她如此一問，張晴忽然笑了出來，“五妹既然知道‘長幼尊卑’的話，還敢當(dāng)著祖母的面指著你嫂子我的鼻子來教訓(xùn)我？你這規(guī)矩……”說著搖頭，一臉的惋惜。

    周婈的指責(zé)原本就屬于無中生有，王夫人由著周婈鬧起來也是因?yàn)閺埱缰皼]顧忌她的面子直接坐下了，但說起來，是程夫人叫張晴坐的，張晴聽長輩的話，并沒有錯。

    此時見張晴在言語上占了上鋒，王夫人便像剛發(fā)現(xiàn)這邊起了爭端似的，急忙趕過來，抬手照著周婈的肩臂拍了一下，又將她推到一旁，嗔怪道：“你這孩子，心疼你娘也不分什么時候?！敝筠D(zhuǎn)向張晴，滿臉堆笑的說道：“兒媳婦你別聽你五妹亂說，她自小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性子，什么話兒都藏不住，她又是你meimei，你同她一個孩子計(jì)較什么？”

    之前的話說得倒還像樣，只是這最后一句，便是實(shí)打?qū)嵉闹肛?zé)了。

    張晴仍舊淡然的坐在那里，臉上的笑容溫婉得體，“夫人您這么說就不對了。鐘不敲不響，話不說不明。說開了才知道誰的話在禮。就像您似的，現(xiàn)在也不是照樣同我這個孩子在計(jì)較么？”

    她的聲音不大，但那邊坐著吃飯的程夫人卻將她這番話聽得清清楚楚。她話音一落程夫人剛喝入口中的粥就差點(diǎn)噴了出來。

    十歲的周婈是孩子，那么十三歲的張晴就不是孩子了么？而且張晴同周婈計(jì)較，頂多是嫂子和小姑子之間有了口角；可王夫人同張晴之間可是差著輩分呢，長輩同小輩計(jì)較，這話說出去，怎么都不好聽了。

    王夫人臉色頓時尷尬到極點(diǎn)，繼續(xù)說點(diǎn)什么也不是，閉嘴也不是。

    若是沒有程夫人在場，她大可以用長輩的身分好好叫這小丫頭嘗嘗她的厲害?？墒乾F(xiàn)在，她不敢。

    她害怕她折騰張晴，轉(zhuǎn)回身程夫人會以千倍萬倍的折磨加諸到她身上，替張晴報(bào)仇。

    “行了，”好不容易將那口粥咽下去的程夫人終于發(fā)了話，“一大早上就烏煙瘴氣的，”她怒聲說道，將手中的湯匙摔進(jìn)印彩藍(lán)瓷的粥碗中，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钡穆曇簦安怀粤?，趕緊叫人收拾下去吧！”

    這火氣明顯是對她發(fā)放的！王夫人滿心郁卒，卻不敢露出分毫，只得轉(zhuǎn)身恭恭敬敬的對程夫人福身應(yīng)是，之后帶著下仆收拾。尋了個空兒給兩個女兒遞了眼色，叫她兩個別再添亂。

    “孫媳婦，”程夫人起身對張晴溫聲道：“陪祖母出去走走?！?/br>
    這堆爛攤子，留給王氏收拾去吧。

    第三百四十六章 交惡

    周琛近來諸事繁忙，張晴閑來無事，便回定國公府尋溫夫人說話。

    剛到扶云閣坐定，溫夫人便屏退左右，拉著張晴的手蹙眉問道：“阿琛同四皇子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唐渁？這一問倒將張晴問迷糊了，她瞪大眼睛奇怪的道：“他同四皇子怎么了？您聽說什么不好聽的話了？”

    “嗨！”溫夫人作勢輕輕拍了張晴一下，“你怎么對姑爺?shù)氖乱稽c(diǎn)都不上心？前段時間我聽說他同四皇子打架，原還以為是他們小兒心性鬧著玩的。可前兩日我聽魏先生說他那會兒竟然說要同四皇子斷交，還將四皇子給打的差點(diǎn)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