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外面的雪人居然是按照她的模樣堆的，還穿了衣服。芝芝瞧了便笑出了聲，“這是誰堆的？”

    “公主天沒亮堆的。”采苓說，“公主決意不讓奴婢們幫忙，手都凍壞了?！?/br>
    芝芝哦了一聲，她在窗邊的榻上坐下，用一只手撐著腮，“真好看?！?/br>
    采苓眼睛一紅，連忙扭開了臉。鈴仙也有些于心不忍，默默垂淚。那夜五姨娘流產(chǎn)的時候，她們就在外面守著，那夜五姨娘的慘叫聲還縈繞在耳，但是現(xiàn)在的五姨娘仿佛已經(jīng)忘了那個孩子。

    她只是在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問了一句。

    “孩子還在嗎？”

    公主一直守在五姨娘身邊，徹夜未眠，聞得那句話，便有些狼狽地扭開頭。他低垂著頭，連句話都說不出。

    ……

    芝芝看了會雪人，便不看了。入夜的時候，公主趕了回來陪芝芝用膳，他出了府，回來的時候一身寒氣，又怕這寒氣傳染給芝芝，先去泡了個熱水澡才來的翠釵院。因為有公主盯著，芝芝只能多吃一點，到肚子都鼓起來，她才能順利下了桌。這幾日，只要公主在芝芝身邊，芝芝幾乎都沒有下地走過路。

    沐浴的時候，是采苓和鈴仙在服侍，公主未曾出現(xiàn)，等到芝芝沐浴完了，公主才出現(xiàn)，他抱著渾身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芝芝走過長廊，廊外的雪花飛了進(jìn)來，芝芝瞧見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她看了下靜靜躺在手心里的雪花，又抬頭看向了公主。公主瘦了好多，下巴比以前尖了好多。

    “公主。”芝芝喊了對方一聲。

    公主睫毛微顫，低下頭，他抿唇笑了下，“嗯？”只是那笑容卻達(dá)不到眼里，他茶色的眼眸成了大海，即使再平靜的海面，可是海面之下依舊是波濤洶涌。

    “妾身想爹爹和弟弟了，妾身可以回去省親嗎？”芝芝小心翼翼地問。

    公主想了一瞬，便說：“等雪停了，我?guī)慊厝ナ∮H。”

    “妾身想自己回去?！敝ブヒЯ讼麓健?/br>
    她爹和她弟都是普通小百姓，沒跟皇族人打過交道，公主就算易容成駙馬的樣子，林父和林元看了也會拘謹(jǐn)，甚至怕是連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公主聞言眉尖微微一擰。

    芝芝見狀，連忙說：“可以讓采苓和鈴仙陪妾身回去，不會發(fā)生什么事的?！?/br>
    公主看見了芝芝眼里的希冀，便點了下頭。

    芝芝以為公主會跟她一起睡，但是好像每次她睡著后，對方便悄悄起床走了。有一次，芝芝醒了，她迷迷糊糊看著起床的人，“公主？”

    對方身體一僵，扭過頭看著芝芝，見到芝芝一臉困意地看著他，便伸出手摸了摸芝芝的頭，“沒事，睡吧?！?/br>
    芝芝看著對方離開了，終于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了，以前公主總是要跟她胡鬧，但是現(xiàn)在都沒有，甚至都不會親她了。她想到這個后，便閉上了眼，再次陷入夢鄉(xiāng)。

    雪終于停了，那日芝芝穿得特別多，手里又被采苓塞了個湯婆子，她都快走不動路，身上熱得要冒火，才上了轎子。

    她在轎子里，采苓還一直問：“五姨娘，轎子有沒有晃得您頭暈？”

    芝芝掀開車簾，“沒有?！?/br>
    話音剛落，采苓連忙急道：“化雪日子冷，五姨娘快坐回去?！?/br>
    芝芝有些尷尬地放下車簾，這些日子里她走哪做什么都有人在旁邊守著，見那架勢恨不得走路都替了她。

    她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大概是因為那個孩子吧，公主愧疚，采苓也愧疚，所有人都在愧疚。她垂眸看了下自己的肚子，伸手放了上去。

    “寶寶，你的娘親很沒用，護(hù)不住你，下輩子要看清了再投胎?！?/br>
    她聲音很輕。

    那個孩子多半是隨了她的腦瓜子，不靈光，才會往她肚子里投胎。

    芝芝回去省親，采苓備了好多東西，都是青黛好幾日前就在打點了的。抬回去的東西就有十幾個箱子，芝芝被這架勢嚇了一跳，公主應(yīng)該是想幫她撐場面，彰顯她在公主府過得不錯，只是她爹看見，估計會被嚇得不清。

    別說她爹了，她已經(jīng)聽到這一路驚呼聲不斷了。

    到了林家門口，轎子停了下來。

    林父和林元早就接了消息，兩父子大清早就在門口守著了，見到公主府的人來了，連忙迎了出來，等到芝芝被采苓從轎子里扶著出來。

    饒是林父，近乎一年沒有看見女兒，眼眶也忍不住泛了紅。

    芝芝看見林父和林元，便加快了腳步，旁邊的采苓連忙扶著，“五姨娘，慢點，別急?！?/br>
    芝芝哪里顧得那么多，她只想快點到她爹和她弟弟身邊去。

    等真的走到林父和林元的面前，芝芝先是笑了下，然后輕聲說：“爹，我回來了?！痹俚皖^看著林元，“小元，你長高了?！?/br>
    林元哇的一聲哭了，他想抱著自己jiejie，可是又覺得自己jiejie都瘦成紙片人了，他覺得他一碰就會碎了。

    “哭什么啊。”芝芝有些哭笑不得。

    林元都九歲了，也算個大孩子了，哭得眼淚鼻涕一臉，真是難看死了。

    “jiejie，我想你?！绷衷銖?qiáng)停住了哭聲。

    林父也是強(qiáng)忍著淚水，他眼里全是心疼，雖然公主府提了十幾箱子的東西，但是他女兒過得好不好，他難道看不出來嗎？

    “回來就好，芝芝，我們進(jìn)屋去，外面冷?！绷指笢芈曊f。

    芝芝笑著點了下頭。

    芝芝在家里用的膳，林父知道女兒要回來，昨夜就把食材全部準(zhǔn)備好了，然后讓林元陪著芝芝說說話，自己一個人煮了十幾個菜。

    菜上桌后，芝芝咋舌了，“爹，你怎么煮那么多？”

    “爹知道，公主府東西自然很好，但是爹做的家常菜你不是很久沒吃了嗎？多吃點。”

    芝芝聽到這句話，眼眶就紅了。

    林父見自己惹女兒哭了，連忙說：“別哭，哭多了，傷眼睛，用膳吧。”他頓了下，“下午不是還要回去嘛。”

    芝芝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爹，你先吃?！?/br>
    用晚膳，他們一家人便坐著屋里聊天，采苓她們都守在外面，林父怕他們冷，想她們進(jìn)屋，但是被拒絕了。

    “林老爺，奴婢們守在外面不礙事，若有事，便喊奴婢們就可以了?！?/br>
    林父一愣，越發(fā)覺得心酸，這高門貴族，皇親國戚，哪是普通人能進(jìn)去的，這一條條規(guī)矩下來，都把人的脊柱給壓彎了。他們這些平民雖然日子不富裕，但是倒也還樂呵，哪需要人大冷天站在外面守著門呢，還不知道他女兒在公主府里受了多少苦，當(dāng)初若是那畫卷沒遞上去……

    林父無聲嘆了口氣。

    丫鬟們守在外面，林元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芝芝瞧了覺得有趣，便問他，“你在看什么？”

    林元扭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