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
,饒有興致,“前幾日跟幾個僚友去了一回,環(huán)境雅致,菜色也新,最是適合小聚。” “怎么,周侍郎這是要請我去吃飯么?”我打趣道。 周瀟回說正是,“上回置莊子慕王爺做的中人,還沒來得及謝,想邀慕王爺和嫂嫂一道去嘗嘗鮮。” “那我這算是沾了慕王爺?shù)墓饬??!蔽曳畔虏璞K,笑言,“恐怕周侍郎邀我和慕王爺一聚,不止是為了吃飯罷?” 周瀟面色微變,顯然是聽懂了我的話外之意,隨即唇邊噙起了笑,道:“實不相瞞,上回跟嫂嫂和慕王爺打麻雀牌,我時運不濟,輸?shù)锰珱]面子,這回無論如何是要贏幾分回來,嫂嫂不會是不想給我翻盤的機會罷?” “怎么會?”我含笑,“你盡管安排,就怕你的運道還沒有轉(zhuǎn)回來,輸?shù)帽壬匣剡€慘……” 吃完一盞茶,再閑聊一會兒,周瀟起身請辭。臨行時,我囑咐周瀟,代我向梁王問安。周瀟面色一肅,心領神會,“多謝嫂嫂記掛?!?/br> 我的特意關照,純粹是為了安一安梁王的心。 想必周瀟也是奉父命來探聽消息,大舉在即,掉鏈子這種事,是誰都不想看到的。 我猜想,慕云輕在宮門口等我,也是為了聽我一句準話。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小窗外,新月如鉤,門屏后,人聲漸近…… ☆、第四章 門屏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怎么聽怎么熟悉。 陶管家進門來說,零陵王府差人傳話,慕王爺有事失約,改日再登門謝罪。 “哦?!蔽胰粲兴?,擺手叫管家退下。 以慕云輕的本事,怕是什么都已經(jīng)知道了,來與不來沒有分別,造反已經(jīng)籌劃了這么久,很難再起什么變數(shù)了。 太平公主弄權(quán)、玉面閑王結(jié)黨、梁王周玄巨貪,不除之不足以捍衛(wèi)李綏江山。那位有先見之明的諍臣竟然一語成讖。 造反這件事,起初是梁王找的我。 那日他一見著我,就對著蒼天一聲長嘆,說太平啊,你娘親周天皇若是泉下有知,一定想要看到周家的骨血在那個位子上。 我知道,他說的周家的骨血,是我嫡兄李哲的遺腹子李懷瑾。 當年,我那才貌雙全勤勞奮勉的皇帝嫡兄暴斃于皇貴妃的鳳榻上,因為膝下無子后繼無人,就由我庶兄李卓繼承了皇位。誰知,新皇登基大典都過后一個來月了,皇貴妃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喜了,蒼天有眼,讓我嫡兄有了個后,只可惜,那時候大勢已去大局已定,黃花菜都已經(jīng)涼了,待到李懷瑾出生時更是時過境遷,為時晚矣。 只能說,過了那個村兒,沒了那個店兒,沒那個命,就是沒那個命。 梁王周玄跟我說這個話的時候,正是李凌治下旨整肅朝廷風紀絕不手軟的時候。他是被踩到了尾巴,起了反心了。 梁王見我不語,對著蒼天又是一聲長嘆,他語重心長地勸我說,李懷瑾雖然年幼,卻是我同母兄弟的侄子,比李凌治這個異母兄弟的侄子,要來得親。 他說的不錯,我和嫡兄都是母皇所出,庶兄是傳說中的淑妃所出,庶兄跟我不是一個娘。故而,雖然都是侄子,非要論遠近的話,庶兄的兒子李凌治,比嫡兄的兒子李懷瑾,確實要略遠一丟丟。 我苦命的嫡兄早早就英年早逝,不知道積了什么陰德才僥幸留下李懷瑾這唯一一條血脈,說李懷瑾跟我是至親,半點也不為過。 正因如此,我絕不能讓李懷瑾涉險,絕不能答應以他的名義造這個反。 白湖水深,無風自起浪。我心知,梁王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絕對勸不回來了。 我望著波濤暗涌的浩渺煙波思慮良久,說:“若白雖姓李,卻是天皇的后人,更是周家的媳婦,我登大寶,梁王以為如何?” 梁王聽了我驚世駭俗的話頗是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但他到底是明白人。 這個事兒就這么定下來了。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梁王的公子周瀟成了我府上的常客。 至于零陵王,他本就是我母皇一手扶起來的,跟周氏一門過從甚密,摻和進來也是情理之中。 心事重,老做夢,一夜睡得不安生。 起床的時候右眼皮亂跳,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我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一大早宮里來人通傳,皇上召我進宮。以我的經(jīng)驗,通常,皇上無事是不會召我進宮的。 一進御書房,我果然看到李凌治的臉上掛著霜。 他也不喚我姑姑了,不露聲色地說了聲平身,打發(fā)我坐。 我戰(zhàn)兢兢坐下,半天不聽見他開口,一抬眼,恰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目光,涼幽幽,仿佛能看穿我。 我干干一笑,開口道:“不知皇上召太平來有何吩咐?” “公主行事何須朕來吩咐。”幾許寒意在圣顏上勾留片刻,又沒了蹤跡。 我細品他這句話,分明是有所指,可我卻不知他指的究竟是什么。 “太平愚鈍,還請皇上明示?!蔽翼樝旅寄浚⌒牡嗔恐鹪?。心道:莫不是手底下哪個幕僚或是哪個親眷,又不知進退作死犯了圣怒。 一息靜默,李凌治沉聲道:“公主覺得,此次伐胡,哪位良將堪當大任?” 伐胡?我的心突了一突,朔方業(yè)已休戰(zhàn),雙方皆同意和談,即便和親不成,也仍有商量的余地,人心思安,怎么會突然要對烏胡用兵? 我抬眸去看李凌治,一點兒也看不透他,“皇上當真要討伐烏胡?” 李凌治淡淡回望我一眼,緩聲道:“朕記得,公主對朕說過,君無戲言?!?/br> 他的聲音清厚,震得我腦中嗡嗡作響。他這個皇帝已經(jīng)當?shù)玫眯膽?,我曾?jīng)試圖教他的道理,和我想要教他卻不知從何教起的道理,他似已比我懂得透徹。我想起昨日他叫我放心,原來是早有打算。 “零陵王是周天皇親封的輔國大將軍,若由他伐胡,公主以為如何?”李凌治忽道。 腦中嗡嗡聲更甚,我忙勸阻,“萬萬不可。” 李凌治挑眉,“有何不可?” 零陵王要造反,你還要把手里的兵給他,你說有何不可?! 我勉力鎮(zhèn)定,肅色道:“零陵王當年護駕有功得封將軍,并未征戰(zhàn)過沙場,且他久不聞政事,素有閑王之稱,怕是不堪此大任?!蔽颐鎺终\懇,“還請皇上三思?!?/br> “哦?!崩盍柚稳粲兴?,又再問:“公主當真覺得不妥?” 當真,千真萬確!要是零陵王領兵,怕是不是伐胡,而是把大綏宮圍了,同樣道理,梁王一黨也不適合領兵。本宮造反,著實是迫于無奈假裝的,絕不能眼睜睜看著江山易主生靈涂炭。 故而,我發(fā)自肺腑地點頭說是,“滋事體大,務必要從長計議,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