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侶或低頭耳畔廝磨或靠在一起靜靜盯著屏幕看，她抬起頭，表情認(rèn)真地說：“我沒有不喜歡你，上次說的不喜歡你，其實是不對的，我其實是喜歡你的，不過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喜歡一個人。”

    她說的很亂，或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葛菲的話一字一句傳到蘇子揚的耳朵里，他覺得比剛剛葛菲的小聲說的那句話更不真實，他感覺自己的心腔有股熱血迫不及待地要噴涌而出，興奮、激動與一絲不易察覺的難過充斥著他的腦子，他有些無法控制地拉過葛菲的手，在她的手掌心摩挲了一會兒，葛菲沒有反抗，他說：“你心里排斥這樣嗎？”

    葛菲很認(rèn)真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他又低下頭，葛菲閉上了眼睛，可是眼皮的抖動還是泄露了她的緊張，蘇子揚親了親她的臉，她的臉上涼涼的，觸感很軟。

    “那這樣呢？”

    葛菲睜開眼睛，還是搖頭。

    “我們晚上可以不回去嗎？就在這兒看一晚上電影?！碧K子揚小心翼翼地問，他看著葛菲的眼睛，說：“就看電影，你困了就睡，好不好？”

    葛菲點了點頭，說：“明天早上去看眼睛?！?/br>
    “好?！碧K子揚笑著說。

    電影在換，冗長而又沉悶，屏幕上的男女主角相遇相愛又分開，重逢時眼眶發(fā)紅，好在結(jié)局是好的，世界上所有的愛情，只要付出了真心與坦誠，結(jié)局不可能壞，蘇子揚看著屏幕，又轉(zhuǎn)過頭看葛菲，葛菲頭一頓一頓的，似乎是困了。

    蘇子揚伸手將她的頭攬過來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脫了羽絨服下來蓋到了她身上。

    葛菲醒過來的時候蘇子揚和她的頭抵在一起，屏幕上的畫面還在閃。察覺到她醒來，蘇子揚也打了個哈欠，睜開了眼睛，他轉(zhuǎn)過頭，葛菲的臉上有靠在他肩膀上印的小紅印，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

    “還困嗎？”蘇子揚問她。

    “不困，”葛菲揉了揉眼睛，“我有點兒渴?！?/br>
    “那怎么辦？”蘇子揚笑著逗她，“可樂喝完了?！?/br>
    蘇子揚出去給葛菲買水，葛菲就坐在電影院里，等他出去了才發(fā)現(xiàn)他的外套還蓋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外面冷不冷……

    她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說的話，后知后覺有些不好意思，她想出去找蘇子揚，把衣服給他，又怕沒找到人給錯過了，只得坐在這里安安靜靜等著。

    蘇子揚回來的時候頭發(fā)有些濕，灰色的毛衣顏色很暗，他把手上的油條和豆?jié){遞給葛菲，“外面下雪了，幸虧你沒跟我一起出去，你摸一摸豆?jié){還熱嗎？”

    葛菲把油條遞給蘇子揚一根，“我們在這兒吃東西會不會不太好？”

    “不會，”蘇子揚把吸管插進(jìn)豆?jié){里，低頭吸了一口，“嗯，不燙也不涼，”又把豆?jié){遞給葛菲，指了指后排，“他們也在吃東西，外面冷得很?！?/br>
    兩人吃了東西，過了會兒，影院工作人員進(jìn)來通知散場，葛菲把垃圾從座位上拿起來，衣服遞給蘇子揚，“你先把外套穿上?！?/br>
    蘇子揚沖她笑笑，穿上外套，把她的手拉過去包裹在手心里，塞進(jìn)了口袋。

    放映廳出去的通道窄，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著，蘇子揚忍不住從后面抱了抱葛菲，又彎腰親了親她的耳朵。葛菲僵硬著身子，小聲說：“有人?！?/br>
    “我親自己女朋友，不可以嗎？”蘇子揚笑著說，“走出電影院，誰都不認(rèn)識誰?！?/br>
    葛菲想了想，看了看周圍在一個空間里待了一晚上的人，他們依舊是陌生的。

    外面雪很大，地上積了厚厚一層，整個城市素白一片，路上只有稀少的幾個早餐店開門了，路上的清潔工裹緊了衣服清掃道路。

    蘇子揚突然讓葛菲等一等，說完就一個人往電影院的地方跑，葛菲以為他忘了什么東西，過了好一會兒，他拿了個猴子玩偶回來了。

    蘇子揚跟影院的員工磨蹭了好一會兒，賣玩偶的跟影院不是一個系統(tǒng)，還沒開門，最后是員工答應(yīng)他先把錢收著，等老板來了把錢轉(zhuǎn)交給他。

    葛菲接過猴子，說：“我還以為你忘東西了呢?！?/br>
    “把猴子忘了，”蘇子揚說，“你把手放到猴子肚子里，可以暖手。”

    葛菲一看，猴子肚子果然有一個可以塞進(jìn)去的地方，她把手塞了進(jìn)去，笑著說：“好神奇?！?/br>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說：“可是我不冷了，把猴子凍著了怎么辦？”

    蘇子揚一愣，說：“對，不能把猴子凍著了?！?/br>
    葛菲把猴子玩偶塞進(jìn)了書包里，蘇子揚在旁邊的飾品店買了一個手套給葛菲，葛菲一只手戴著手套，一只手被蘇子揚握在手里，說：“手套的錢，我……”

    “你過幾天生日，”蘇子揚打斷她，“手套是生日禮物，回頭你回家了，我沒法給你送生日禮物了?！?/br>
    “還有猴子，也是生日禮物?！彼a充道。

    “我生日已經(jīng)過過了，”葛菲說，“我都過的是陰歷生日。”

    “那就是補送的生日禮物，”蘇子揚覺得葛菲有時候真是一根筋，可是一根筋的樣子也很可愛，“你寒假回B市嗎？”

    “我不知道，聽我mama的，我mama說在哪兒就在哪兒?！?/br>
    想起趙雅莉，葛菲的心情突然有些不好，趙雅莉明令禁止她談戀愛，要是趙雅莉知道她跟蘇子揚，她不知道怎么辦。

    “我們兩個談……我們兩個的事情，能別給別人說嗎？”葛菲看著蘇子揚，“我不想別人知道?！?/br>
    蘇子揚笑笑，“好?！?/br>
    葛菲想好了，等她跟蘇子揚上了大學(xué)了，她就給趙雅莉說，趙雅莉肯定會喜歡蘇子揚的，蘇子揚的姥姥很好，他爸媽也一定很好。

    她心里懷揣著一絲絲對未來的幻想，感受著握著自己手的溫度，覺得很溫暖。

    兩個人這回去醫(yī)院掛上了號，葛菲第一次來看眼睛，醫(yī)生給她滴了散瞳的藥水，什么東西都看不清，得過兩天才能來驗光配鏡。

    蘇子揚拉著她，葛菲想隨便在外面走走，蘇子揚非說她感冒沒好，不要出去受涼了，叫出租車要送她回學(xué)校，他有點兒后悔昨天晚上讓葛菲陪自己在電影院待了一晚上，聽著她說話的鼻音就覺得心里揪揪的難受。

    葛菲不想回宿舍，領(lǐng)完通知書她就要回B市了，一個寒假都見不了蘇子揚，她想跟蘇子揚多待一會兒，哪怕就是在外面隨便走走。

    葛菲嫌坐出租車奢侈，蘇子揚說坐公交擠不舒服，兩人爭執(zhí)不下，葛菲說：“我們走回去吧。”

    “不行，走回去迎了風(fēng)感冒更嚴(yán)重了?！碧K子揚直接拒絕了她。

    葛菲咬了一下下嘴唇，看著蘇子揚，“我昨晚上就想好了，今天一天都跟你待一塊?！?/br>
    蘇子揚覺得她的語氣像撒嬌，軟軟的，他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