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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劇院,賀云欽將車停在邊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 紅豆往街對面看,不一會,果然看見陸家的洋車過來了。 車停好后,陸敬恒下車,親自給黎露露幾個女生開門,等她們出來,極有紳士風(fēng)度地微一彎腰,領(lǐng)著女生入內(nèi),稍后又出來對司機說了句什么。 就見那司機點了點頭,緩緩將車開走了。 這電影一看就是一個小時,紅豆吃了一會賀云欽給她買的糕點,越吃越困,抬頭一看,賀云欽閉眼靠在椅背上,似在假寐,王彼得掏出酒壺默默喝酒,顯然還精神著,再看一眼對街,仍未散場, 她正猶豫要不要在后座上睡一覺,陸敬恒和黎露露幾個出來了。 那車夫很守時,劇院散場前一刻鐘就到了,見少爺出來,忙出來給開門。 陸敬恒追求黎露露似乎下了點本錢,將黎露露送回黎家后,又耐著性子將其他幾名學(xué)生一一送回寓所,這才駛往陸家所在的沂園路。 王彼得不無諷意道:“這敗家子幾月前在你手里吃過一回大虧,也只老實了一陣子,等好了,加倍地做他的狂蜂浪蝶,你看看這一陣子他追求過的女人怕是不在十人之下,只不知道這一個會持續(xù)多久,依我看,這些年他唯一用過心的就是你們家少奶奶了。” 賀云欽哧笑:“他追誰都與我無關(guān),只要不扯到我身上來就行。” 紅豆吃驚得掉了一塊糕點,照前幾次的經(jīng)驗來看,賀云欽跟陸敬恒定是有些過結(jié),可是賀云欽實在不像那種會跟陸敬恒這種敗家子計較的人,肯下心思讓對方吃癟數(shù)月不敢作聲,可見這梁子還結(jié)得不小,原來繞來繞去,還是跟段明漪有關(guān)。 忽然想起報上那則賀云欽跟段明漪的桃色新聞,那消息先是橫空出世,接著便如野火一般迅速傳遍上海灘,難道竟是陸敬恒有意散播出來的? 賀云欽懶得再接王彼得的話。 車跟了一路,始終跟陸家洋車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待到了陸公館,車門一打開,陸敬恒大搖大擺下來,正要入內(nèi),誰知剛一邁步,似是被車夫提醒了幾句,錯愕地往后一看,終于發(fā)現(xiàn)停在后頭僻靜處的洋車。 紅豆揚了揚眉,賀云欽開洋車技巧甚佳,早前跟蹤了陸敬恒一路,對方都未有所察覺,怎料到了最后關(guān)頭,竟還是被陸家的司機給發(fā)現(xiàn)了。 陸敬恒定睛往這邊一瞧,似乎認(rèn)出了賀云欽,怒容滿面便要殺過來,誰知這時路上又風(fēng)馳電掣般駛來好幾輛洋車,一徑馳到陸公館門口方停下。 車門打開,第一個人便是白廳長,后頭依次跟著不少警察,哥哥也在內(nèi),擺出好大陣勢,將陸敬恒團團圍住。 王彼得看一眼賀云欽:“連白海立這東西都出現(xiàn)了,想是在明泉山有什么了不得的發(fā)現(xiàn)?!?/br> 那群警察果然將陸敬恒銬住,要推他上警車,就聽陸敬恒嚷道:“白海立,你這是要做什么,枉你昨天還在我家跟我父親打牌,轉(zhuǎn)眼就翻臉不認(rèn)人,我犯了什么事?家父就在里頭,你敢當(dāng)面跟我父親說么?” 白廳長冷笑道:“陸少爺,這一回你捅的簍子實在太大,就連鄙人也無法替你遮掩了!我們剛才在明泉山的陸家別墅找到了陳白蝶帶血的衣裳,極有理由懷疑你跟陳白蝶的失蹤有關(guān),陸少爺與其在此疾言噴噴,不如趁早交代你是如何綁架陳白蝶潘玉淇等人的,不然就連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的命!” 第25章 陸公館里聽到動靜, 呼啦啦一下子出來好些人, 以陸老爺為首, 一疊聲質(zhì)問發(fā)生了何事, 陸敬恒有老子做后盾, 辯嚷的聲音又拔高了好些,然而抵不過白廳長口中所謂的“證據(jù)確鑿“, 最后還是被押走了。 賀云欽這邊開了洋車, 也跟著到了警察廳, 為了不給虞崇毅招惹麻煩, 特將車停在鄰街轉(zhuǎn)角的僻靜處。 虞崇毅跟賀云欽王彼得合作這幾回,雙方已有了默契,大約一個小時后,他便從警局內(nèi)出來。先是左右環(huán)顧一圈,待找到賀云欽的洋車,徑直走了過來。 “我們早前在明泉山空置的陸家別墅發(fā)現(xiàn)了一件帶血旗袍, 正是陳白蝶失蹤當(dāng)夜所穿,問陳白蝶家里的女傭,也說陸敬恒頭些日子給陳白蝶獻過殷勤?,F(xiàn)在都懷疑陸敬恒將陳白蝶在別墅囚禁過一段時間, 后又轉(zhuǎn)移至他處了,可是陸敬恒嘴極嚴(yán)實, 死不承認(rèn)這幾起綁票案是他犯下的?!?/br> 他頓了一下又道:“明泉山別墅里搜檢一圈,沒有別的發(fā)現(xiàn)。南寶洋行在本埠共有四十九處居所,現(xiàn)已搜查了一大半,未能找到陳白蝶和我表妹的行跡?!?/br> 賀云欽臉色微沉:“也就是說, 找到了嫌疑人,找不到受害人。南寶洋行碼頭的倉庫呢?以南寶洋行現(xiàn)今的倉儲格局,足可供兇手藏人,你們?nèi)ゴa頭找過沒有?” 虞崇毅搖搖頭道:“陸老爺只說他們貨倉物品貴重,不容外人來搜檢,又質(zhì)問白廳長是否有他兒子犯事的鐵證,倘若事后證明與他兒子無關(guān),白廳長是否擔(dān)待得起?白廳長雖說在公共租界只手遮天,但也怕惹大麻煩,已夤夜打電話讓市長給批個搜捕令,只等條子送過來,我們就去碼頭搜查。” 賀云欽沉吟片刻,道:“虞先生,陸家明泉山別墅雖說常年空置,但想要隨意進出并不容易做到,陸家的下人,你們也該盤查一遍。” 虞崇毅道:“我們正要這么做,剛才給陸公館去了電話,怕有幫兇混跡在下人中,打算等他們到了,仔細地問一問。” 王彼得思忖著接過話頭:“兇手前面行事那般謹(jǐn)慎,為什么會將陳白蝶的衣服落在明泉山別墅,這可是天大的紕漏,賀云欽,你可想過其中的原因。” 賀云欽默了片刻,淡淡道:“你別忘了,下午我去找陳白蝶的金主打聽過陳白蝶失蹤前的行蹤?!?/br> 王彼得一愣,一拍大腿:“這位大金主被你一提醒,想著自己只顧著令人暗中找尋陳白蝶,卻忘了流云觀這個重要線索,于是等你一走,立刻派人去流云觀去搜查,我猜派去的人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