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玉淇那方沾了香水的帕子是不是放在了你處?！?/br>
    紅豆一愣，深覺機(jī)會難得，忙取出那帕子，咚咚咚下樓。

    推開大門一看，不止哥哥，賀云欽也在，兩人站在裁縫鋪前，正低聲商量著什么，她幾步下了臺階，走近二人道：“給，帕子?！?/br>
    賀云欽看她一眼，接過那帕子道：“那我們先走了?！?/br>
    紅豆皺了皺眉，怎么這人利用完就將她撇開，見二人已往巷口走了，忙也跟上。怎奈這兩人人高腿長，她需得小跑才能勉強(qiáng)追上他們的步伐。

    虞崇毅一徑走到巷口，聽到后頭腳步聲，回頭一看，見meimei也跟了上來，哭笑不得道：“紅豆你回家休息，跟著我們做什么。”

    紅豆理所當(dāng)然道：“那舊籍還是我在學(xué)校團(tuán)契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在陣法破了，你們?nèi)フ矣皲勘斫?，難道我就跟不得么，如果實在不便讓我跟著，那我就回家等消息?！?/br>
    賀云欽聽了這話，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想是才回家梳洗過，她白凈的額頭黏了幾縷濕發(fā)，早前那套洋裝不見了，換了身極清爽的淺綠色繡白茉莉花的襖褲，許是怕冷，外頭還披著件玉色絨線衫。

    再往下一看，她腳上趿著半舊的紅色圓頭皮鞋，襪子尚未來得及穿，一對酥雪般瑩潔的腳踝露在外頭。

    他摸了摸眉毛，將視線從她腳上生生拔開，以無所謂的口吻對虞崇毅道：“既然虞小姐想幫忙，那就讓她跟著?！?/br>
    “可是那陳金生可是窮兇極惡，萬一——”

    賀云欽已經(jīng)往自家洋車走了：“我和王探長會護(hù)著她?！?/br>
    他這話說得極有自信，紅豆聽在耳里，莫名滯了下，抬眼往他高拔的背影瞧去，仿佛一瞬間的功夫，這人身上那副傲睨萬物的姿態(tài)又來了，難得這一回竟半點都不覺得礙眼，她唯恐他反悔，也不等哥哥繼續(xù)反對，順勢便鉆上賀云欽的洋車道：“哥，我只是想幫著找玉淇，你就放心，若有危險我絕不下車?！?/br>
    虞崇毅只得作罷，另上了警察廳的洋車。

    ***

    王彼得本在車上假寐，怎料紅豆又跟著上了車，掀開眼皮瞧了瞧，繼續(xù)閉眼休息。

    車發(fā)動，紅豆問賀云欽：“賀先生剛才去了鄧先生處，他是怎么說的?！?/br>
    賀云欽要言不煩將剛才那陣法解釋了一通，道：“陳金生此人曾是道士，對此類邪術(shù)深信不疑，如今他兒子得了怪病，四處求醫(yī)無果，會鋌而走險用這奇怪的辦法為兒子續(xù)命，倒也不足為奇。要不是我們湊巧在陸家別墅發(fā)現(xiàn)了血衣，繼而懷疑到陳金生頭上，我想，不論那法子到底有沒有科學(xué)根據(jù)，陳白蝶等人都會淪為陳金生兒子的犧牲品?！?/br>
    紅豆納悶道：“既然三個人都是所謂的祭品，那為什么王美萍第二個被綁票，反而是第一個遇害呢。”

    賀云欽問：“你表姐潘玉淇是幾月份的生辰？”

    紅豆想了想道：“是冬月?！?/br>
    賀云欽道：“陳金生這是遵循古法，按照生辰月份重新編排了祭品的獻(xiàn)祭順序，王美萍的驗尸單上顯示她是三月出生，陳白蝶是七月的生辰，而你表姐是冬月，三人的生辰排下來，以王美萍為首，她理應(yīng)成為第一個獻(xiàn)祭品?！?/br>
    紅豆古怪地看著他：“賀先生怎么會知道陳白蝶的生辰？”

    像她這樣的大明星，若非親近之人，絕不會隨意透露自己的生辰。

    又記起昨晚賀云欽在聽說車夫載著受害人從他們眼皮底下溜走后，賀云欽曾發(fā)了一場好大的脾氣。難道他是因為太過于擔(dān)心陳白蝶的安危，擔(dān)心到了急不擇言的地步？

    賀云欽后視鏡看紅豆一眼，她秀眉微蹙，神情頗認(rèn)真，顯然并非隨口問問而已。

    一時有些頭痛，正琢磨著怎么把話圓過去，就聽王彼得甕聲甕氣道：“密斯虞的關(guān)注點可真奇怪，你放心，賀云欽要找陳白蝶自有他的理由，絕不會是因為跟這女人有什么親密關(guān)系?！?/br>
    紅豆早暗悔剛才那一問太多余，忙岔開話題道：“剛才鄧學(xué)長只說了大概的方位，難道就推算不住具體的藏人之處么。”

    王彼得接話道：“本埠位于西邊的山頭統(tǒng)共只有那么幾處，其中就有早前搜查過的明泉山，陳金生又是個極死板之人，既陣法有那要求，料他輕易不會胡亂進(jìn)行改動，所以去西山找肯定沒錯?？墒莿偛培嚉w莊所說的話里有一點不通：陳金生究竟是怎么選擇所謂不潔陰人的。陳白蝶是大明星交際花，潘玉淇常在外頭走動，以陳金生的粗鄙見識，將她二人視作所謂的不潔之人勉強(qiáng)說得過去，可是那王美萍一臉憨直相，怎么也給他給擄了去做祭品?！?/br>
    “早前袁箬笠的前頭太太將王美萍軟禁了那么久，為了討好王美萍，給王美萍做了好些婦人穿的富貴旗袍，而王美萍被放出來后，又是晚上獨自一人上街，也許正因為這個原因，陳金生才考慮將她當(dāng)作祭品？當(dāng)然，這些都可以等抓到陳金生再進(jìn)行審問，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昨晚陳金生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用后尾箱載去大劇院的，究竟是陳白蝶還是潘玉淇，后尾箱藏不下兩人，只能是其中一個?！?/br>
    紅豆不解道：“這一點很重要嗎?！?/br>
    賀云欽盯著明晃晃的馬路：“如果按照獻(xiàn)祭順序來推算，陳白蝶是第二個祭品，理應(yīng)藏于西山，潘玉淇是第三個祭品，勢必藏于東邊度戒?？墒沁@范圍實在太廣，一處一處搜起來何等麻煩。”

    他頓了下又道：“昨晚陳金生將其中一人從明泉山上運下來，還未將此人藏好便撞上了陸敬恒，為了不引來懷疑，陳金生被迫開車送陸敬恒他們?nèi)ゴ髣≡海箨懢春憧措娪按蟾趴戳艘粋€小時，陳金生完全可以利用電影的一個小時來藏人?！?/br>
    紅豆認(rèn)真回憶一番昨晚的情形，提醒賀云欽道：“可是我記得昨晚電影還未散場陸家洋車便出現(xiàn)了，陳金生在車又上等了一刻鐘，陸敬恒才出來?！?/br>
    賀云欽不讓自己的贊賞之色表露得太明顯，只道：“去掉這一刻鐘，還剩四十五分鐘，一來一回再打個對折，意味著昨晚在大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