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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對方挺直了脊背, 仿佛風一吹就會隨時倒下的錚錚鐵骨,在晏祁面前形成了一道人墻, 手上的刀還有滴落著猩紅的血,順著鋒利的刀刃滴落在地上, 未來得及擦拭。 晏祁半垂著眼,唇抿成了一條線,面上還是一貫的冷淡沉穩(wěn), 眼中卻恍惚多了些什么, 看不分明, 只聽得到微沉清冷的聲音:“不必?!?/br> 鳴毅想拉著她走,不敢造次動手, 急得冷汗快出來了, 一咬牙, 作勢要用蠻力將人帶走, 一聲造次還未說出來,就被晏祁緊緊鉗住了手腕, 蹙眉,略略偏了頭, 似乎聽見了什么,凝聲制止:“別動。” 來不及反應(yīng)這話是什么意思,震動的愈發(fā)近了, 馬聲嘶鳴,人聲嘈雜,隔著殘破的窗桕黃紙,映出大片醒目的光,窸窸窣窣,弓箭拉弦聲,格外清晰。 臉色巨變,攥著刀柄的手愈發(fā)緊了,眼底似有決絕,刀疤臉的侍衛(wèi)臉色一肅,語氣更重,急切道:“殿下快走!” 晏祁不多話,也沒有理會她,又偏過頭,濾過呼嘯風聲雪聲,聽清了什么,神色慢慢松懈下來:“不是馬賊?!?/br> 鳴毅聞言一怔,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敢相信,也想靜下心來聽,便聽外頭高聲喊道:“我們是鎮(zhèn)國軍的,里頭可還有活人?” 鎮(zhèn)國軍!幾乎是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快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昏了頭,鎮(zhèn)國軍,可不就是慶王晏征毓手下鎮(zhèn)守解城的軍隊!她們此去,可不就是將晏祁送去解城,暫代三軍統(tǒng)領(lǐng)嗎?當即就有人激動的高聲喊道:“有!自己人!自己人!” 還想通報身份,被鳴毅厲聲打斷,狂喜之下沒忘了警惕:“如何證明身份?” 外邊sao動了一陣,顯然是沒料到這地方還有自己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反被要求證實身份了,一時有些懵,倒不知如何是好了,面面相覷,心中有些猜忌,想怕不是那群馬匪?到底不愿意傷及無辜,一院子她們追擊許久的馬匪尸體,還是讓天平慢慢傾向信任這方,驅(qū)馬出來個銀白胄甲的統(tǒng)領(lǐng),聲如洪鐘的回應(yīng):“在下鎮(zhèn)國軍羽箭營校尉孫子騫,追擊這伙馬匪賊人至此…” 言明事實,卻發(fā)覺除了空口白話,也無別的可說,只挑眉等待回應(yīng),心頭卻盤算著這一地尸體數(shù)目,強闖的想法慢慢熄了,只安靜的等著。 “主子?”鳴躍看向晏祁,一時也拿不準注意,畢竟這些人出現(xiàn)的太過蹊蹺,說不準就是循著這信號彈來支援的賊人,這群馬匪有多擅長于偽裝,她們已經(jīng)見識過了,她倒是知道些鎮(zhèn)國軍統(tǒng)領(lǐng)的名字,盡數(shù)是地位較高的軍前參謀和前鋒主將,哪里識得羽箭營什么校尉… 被這一攔阻,三五個侍衛(wèi)們心中的激動也慢慢冷卻下來,變得遲疑起來,晏祁搖頭,將身上象征身份的玉玨解下來給她,沉聲:“若是馬匪援軍,用不著多費口舌。” 一語驚醒夢中人,鳴毅眼底露了些慚愧,到底是亂了心,這樣淺顯的道理也未曾看出來,一旁的鳴躍利索的接過玉玨,徑直開門走了出去,齊刷刷的冷箭對準,半分不慌,一眼便識清了眼前百余人身上的鎮(zhèn)國軍服,確定了身份,提高聲音:“我家主子,請孫校尉進屋一敘?!?/br> 手一揚,將玉玨亮出來,讓人看清物件,便朝著那銀甲統(tǒng)領(lǐng)一甩,便不再多言了。 好氣勁!孫子騫不甚在意接住迎空而來的物什,東西一經(jīng)手,臉色就是一遍,竟被這未緩沖干凈的力道震的手腕發(fā)麻,抖了一下,險些將東西落在地上,自然怕丟臉,生生忍住,不讓人發(fā)覺異常,心中卻是驚駭異常,不敢小視。 請她? 眼底有些奇怪,也有些不以為然,定睛往掌中看去,方挺規(guī)整的“祁”字猝不及防的引入眼簾,手微微一抖,立馬翻來再看一遍,再不復方才沉穩(wěn)之色,立即下馬,跪地,聲如洪鐘。 “卑職少騫,見過世女殿下,不識殿下尊駕,還望恕罪!” …… 解城的風景人情同京城的繁華喧囂不同,漫天黃沙吹拂下,人生的也更為粗獷黝黑,虎背熊腰,帶著邊塞獨有的壯闊豪邁,端的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鎮(zhèn)國軍的軍帳就扎在距城三里外南山的山腳下,遠遠便能看見數(shù)萬帳篷聳立,崗哨肅穆而立,近營一千米設(shè)有攔卡,一路上皆有重兵巡視把守,一身赭色兵服,精神飽滿。 晏祁騎在馬上,同那位“子騫”校尉齊頭并進,一路行來,沒人多說半句話,甚至連多看一眼都不曾,足見軍紀嚴明,訓練有素,果真不辱“鎮(zhèn)國”之名。 “殿下,前行不遠,便是我軍主帳了。”少騫指著遠處赤金大頂,介紹著,一面讓隨行的一士兵先行去通報晏祁的到來。 “嗯?!标唐钜回灥睦涞屔衮q以為她還在為昨夜自己有眼不識泰山的行為計較,蹙了蹙眉有些不滿,不敢表露出來,卻也不再說話了。 晏祁自然不會知道她一貫的冷淡讓這位校尉心中不滿,騎著馬到了大營前,遠遠便見里頭匆匆忙忙出來幾個胄甲披身的武將,見著她,規(guī)規(guī)矩矩的抱拳授禮,穩(wěn)聲道:“參見世女殿下!” “各位將軍免禮?!?/br> 撇頭對上鳴躍不滿還想說什么的眼,目光頓了頓,毫無情緒的堵回去,淡淡掃過面前六個,都是半垂著眼,脊背筆直,禮數(shù)雖有,卻見不到什么真心實意。 心底也是一清二楚,軍中不似朝廷,實力才是他們崇尚的東西,雖說她是來暫代晏征毓的位置,但卻不會有人把她當回事,鎮(zhèn)國將軍晏征毓的下屬,不是她慶王世女的屬下,在軍中,只服軍銜,而不是頭銜。 “殿下一路辛苦,卑職已經(jīng)讓士兵們理出一頂軍帳來,殿下是否先去歇息?” “有勞?!标唐畹晳?yīng)道:“不過還得勞煩將軍將校尉以上軍銜請到主帳,晏祁初來乍到,照理說還是要先行宣旨,認識諸位?!币环捪聛?,不親不疏,半分沒落下乘,晏祁毫不退縮的對上眾人目光,明白的告訴所有人,她晏祁是奉旨到來,封銜盡在她們之上,可不是她們能隨意擺布的。 照理說住的是主帥軍帳,而這些人卻說已經(jīng)為她另起軍帳,可不是下馬威。 “是卑職疏忽了?!庇行┤司褪侨绱耍羰且婚_始就百般退讓,反而會讓他們愈發(fā)輕蔑放肆,把你當軟柿子隨意拿捏,只有敲打一番,才會老實下來,態(tài)度明顯恭敬了些許,躬身相請:“殿下,請!” 鳴毅這才咽下滿肚子想為晏祁抱不平解圍的話,驀地顛覆了之前所有印象,她原覺得她少言寡語,性子冷淡不爭,在這些方面怕是要落了下乘,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