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有過一段相當(dāng)艱難的對話：“瑪多不能這樣，你要想想你是龍，我是人類，我們之前對親密的界限是不一樣的?！?/br>
    “我不明白有什么不一樣?！?/br>
    “我知道瑪多喜歡我才想抱我舔我，但是、但是我是女孩子，你知道嗎？”

    “莉莉是女孩子所以才舔?！蹦械牟挪惶?，他又不喜歡男性。

    “可是人類的雄性和雌性不會這么親近?！?/br>
    “會的?！爆斃嘀Z多爾疑惑地說，難道人類的伴侶彼此之間不親近嗎？他仔細(xì)回想了一下在人類世界看過的事，接著點(diǎn)頭肯定：“會的。會擁抱，和交換親吻?！彼蝗挥悬c(diǎn)懂，巨龍是沒有親吻的，因?yàn)樗龥]有被親吻，所以不開心嗎？那很容易。他目光炯炯地看著貝莉兒：“莉莉是生氣我不親吻你嗎？你想要的話，直說就可以?！?/br>
    他走過去抱住她想效仿人類的親吻?！鞍““““。　必惱騼杭饨兄置δ_亂把他推開，臉都紅透了，瑪利多諾多爾被推得錯開一些，他的唇落在她的嘴角，差一點(diǎn)點(diǎn)才正對紅心。臥槽西幻世界的人們有這么作風(fēng)豪放嗎！貝莉兒屁也不懂?。〉窍胂胪鈬拈_放禮儀！為什么覺得毫無違和感！她憋著氣按著他的嘴跳腳不知道要怎么辦，瑪利多諾多爾楞了一下，低睫伸舌舔舔她的手心。

    夠了！色龍！你這個色龍！她死都不敢把手從他嘴上放開，憋了半天才大喊：“瑪多這么親近，我會喜歡你的！”人類的臉紅得滴血，心臟在狂跳?，斃嘀Z多爾睜大眼睛，幾秒后理解她的話，開心地笑了?！拔蚁胍蚶蛳矚g我?！?/br>
    “莉莉喜歡我的話，會很高興的?！?/br>
    他認(rèn)定了是因?yàn)槿鄙儆H吻的緣故，所以低頭要繼續(xù)親她。貝莉兒簡直不能和他溝通。喜歡是什么喜歡！說都說不清楚！明明是要……要給他生猴子的喜歡！啊啊啊啊啊一個少女為什么告白要告這么破廉恥的白！而且……而且她也不可以跟他告白。

    貝莉兒也說不清到底是為什么，或許她害怕面對這份感情，她可以坦然地告訴龍她喜歡他，朋友親人一樣的愛，但她沒有辦法告訴他她是想要另一種的喜歡。她可以用豁出去生命的勇氣在夏天進(jìn)入危險(xiǎn)重重的森林里，以身作餌釣他出來，但她沒有辦法用同樣的勇氣，告訴他她喜歡他。

    這是不一樣的，完全不一樣的。她強(qiáng)行拒絕了所有的親近，龍不理解，以為她是鬧脾氣，仍然一次又一次，以最大的溫柔和眷戀堅(jiān)持著貼近她。時間如同反過來，當(dāng)初人類追著龍鍥而不舍地要救他的時候，或許沒有想過，自己如今要像割裂自己的心臟一樣地割裂他們的聯(lián)系。

    無論貝莉兒怎么拒絕瑪利多諾多爾都不在乎?！艾敹?，人類不這樣！”“為什么不行？莉莉說過喜歡我。”他是巨龍，為什么要守人類的規(guī)矩。她說過喜歡他，就算不喜歡他也可以送禮物討好到喜歡為止。于是他送她禮物，還沒被收進(jìn)去的寶石山上還有無數(shù)璀璨生輝的寶石，總有一款她喜歡吧？不愿意為了舔舔而收寶石，那抱抱的話總能收下吧？不過是抱抱而已——

    也不可以。蹭蹭脖子也被極力地在避免和拒絕。只有晚上睡前還有一個蹭蹭，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了。

    全都沒有了，仿佛一夜之間，他們回到了……回到了，以前也從來沒有過的最生疏的狀態(tài)。被疏遠(yuǎn)了嗎？被厭惡了嗎？被嫌棄了嗎？龍不明白為什么，人類為什么可以這樣善變，沒有任何理由，突然地推開他。

    瑪利多諾多爾突然不安起來。他恍惚想起她曾經(jīng)說過的話：“春天來的時候，我就離開。”春天來了，她要準(zhǔn)備離開嗎，所以在用行動劃清界限嗎？人類的喜歡似乎是允許分離的。當(dāng)初那個酒館的女招待也說喜歡杜維因，他們之間風(fēng)流一夜，然后分道揚(yáng)鑣?，斃嘀Z多爾曾經(jīng)無論如何想不明白，如果喜歡，為什么愿意分開？杜維因說：“那是因?yàn)槿祟惥褪悄欠N只愛嘗嘗新鮮的個性啊~”

    他突然害怕起來，因?yàn)樗蜻^她，說過喜歡他，她已經(jīng)得到了他的愛，所以厭煩了嗎？他一次次地接近她又一次次被拒絕，他想問她，但問不出口。他曾經(jīng)想要邀請她同行，想和她在一起。

    那不該當(dāng)做秘密保守的，瑪利多諾多爾后悔了。如果早點(diǎn)告訴人類，或許她會重新考慮……可如果她已經(jīng)厭倦了，他該怎么辦呢？

    紅龍可以干脆地離開酒館大道，是因?yàn)樗幌矚g人類。銀龍已經(jīng)抓住了掌心里的小花，難道還指望他能松開手，放走到手的財(cái)寶？絕不允許。可他即使下定了決心也無法感到快樂。他更加混亂，又焦躁。過去的笑容和親近和擁抱是最甜美的蜜糖，龍已經(jīng)嘗過滋味了，不愿意就這樣輕易地失去?，斃嘀Z多爾沉沉地盯著她：“莉莉，討厭我了嗎？”

    貝莉兒結(jié)結(jié)巴巴：“沒、沒有討厭你?！?/br>
    “那為什么要這樣？”他問：“莉莉不喜歡我嗎？為什么不收我的禮物？我不美麗嗎？因?yàn)槟切┒舅卣慈玖宋业哪?，沒有辦法吸引你嗎？”

    說、說吸引什么的就太，貝莉兒再一次漲紅了臉。她也討厭自己，不知道到底是有多少因?yàn)辇埞馊A四射的魅力，才喜歡上他。外表的吸引，太膚淺而卑鄙了?，斃嘀Z多爾是一頭貨真價(jià)實(shí)的巨龍，他并不理解人類之間的關(guān)系，他明顯是將他們的關(guān)系將她與小黃等同的。所以他也可以像小黃那樣，小黃怎么對待她他也可以怎么對待她，所以也可以擁抱，也可以舔舐，也可以親昵和靠近。

    但那當(dāng)然完全不同，龍不明白，貝莉兒知道。只是因?yàn)樗拿烂簿碗S便地愛慕，只是因?yàn)樗牟幻靼拙碗S便地欺騙和欺負(fù)他，貝莉兒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她一直縱容著龍，縱容他的親近，其實(shí)她不能這么做的，她不能再這樣縱容下去，對誰都不好，她會……她會，想要獨(dú)占他。

    那天晚上她終于鼓起勇氣問了瑪利多諾多爾：“瑪多，你幾歲了呢？”

    “巨龍一千二百歲成年。”龍說：“我一千三百零六歲了。”

    他坐在月色里，他的長發(fā)披散下來，睫毛低垂著的目光寧靜溫柔地望下來，也清澈明亮，如同月光。一千三百歲的龍，才剛剛成年，一千三百歲的人類，早就死得渣滓都找不到。龍想起來地問：“莉莉，你幾歲了？”

    貝莉兒別過頭沉默很久：“我記不起來了?！?/br>
    現(xiàn)在分開還不晚，雖然太突然了，龍無所適從，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貝莉兒無論如何沒有臉告訴他，是她太笨，怕真的被他的美好吸引，再也爬不出來。

    “瑪多很漂亮！”她堅(jiān)持：“很漂亮，是我見過最美的龍！”她也只見過這一頭龍了，或許這輩子都只會見到這一頭。只是……“是我的錯，不是瑪多的錯。我只是有些事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