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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疏映想借云國之手吞并北方其他小國,而南方亦是明爭暗斗,此時(shí)只要北庭御不出現(xiàn),穆疏映便不會(huì)有太大的動(dòng)靜。”祭玉靜靜地看著她,看來是時(shí)候去一趟璞蘭了。 慕辰妃似看出她心中所想,她走向鏡臺(tái),從一個(gè)盒子中取出了一個(gè)黑玉令牌,鏡臺(tái)上還放有長鞭。祭玉眼神一暗,想起了若詩身上的長鞭。 慕辰妃,你與彧朝熙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怔愣間,那人已將黑玉令牌放在她面前,并頷首道:“大人帶著這塊令牌入璞蘭會(huì)方便許多。” 祭玉也沒有與她客氣,收好了令牌,便帶著拂歌離開了。 笙歌縱橫,奢靡至極,而中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公子還是先喝了奴家這杯酒吧……” “好了好了,先賞你一個(gè)面子。”碧衫男子攬過身邊的美人兒,淺嘗了她手中的酒后便作勢吻上她的雙唇。 這一場景在這里屢見不鮮,隔著薄紗,祭玉眼瞼微合,她瞟了一眼拂歌,卻發(fā)現(xiàn)她手指輕顫,連身邊的人都沒有顧及到。 啪! 玉杯碎裂,一邊的人立即向她道歉,而幾步之外的碧書珩也注意到兩人,他瞇著雙眼打量著兩人,然后踉踉蹌蹌的靠近兩人,語氣輕佻道:“小美人兒怎么這般不小心,要不讓小爺疼疼?” 他走到拂歌面前,拽住了她的手,正要掀開那層薄紗,拂歌卻突然揚(yáng)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見拂歌離開,祭玉瞥了眼還在怔愣的碧書珩,輕嗤一聲,“碧世子好風(fēng)流啊……” 碧書珩聽見她的聲音,身子一顫,然后鳳眸中掠過一絲驚慌,轉(zhuǎn)身便要去追,卻被祭玉拽住。 “你拉我作甚!”碧書珩大喊,狠狠瞪著祭玉。 祭玉向他靠近了些許,然后低聲笑道:“碧世子以后可是要繼承國公府大業(yè)的,后院自是少不了如花美眷,既如此,少了一個(gè)拂歌算什么?” 她甩開他的衣袖,抬步離開,而樓外,拂歌早已消失不見。 “心宿。” 那道白色的倩影悄然出現(xiàn)在祭玉身邊,低垂著眉眼。 “跟上她,若是不想回來便隨意走走吧?” “是?!?/br> 心宿離開,祭玉又回頭看了眼身后的閣樓,無奈嘆息。 堂堂碧國公府二世子,半生恣意風(fēng)流,卻從未看清過自己的內(nèi)心,不了解自己所求的究竟是什么,如今這般,倒是哭了拂歌那個(gè)丫頭。 幾日之后,碧書珩再次來到了相府,而拂歌,卻早已隨著巫只去了莞城。 “她去了哪里?” “不知,”祭玉瞥了眼他落魄的樣子,推了推面前的木盒,“她臨走前扔下這枚發(fā)簪,說自己難承厚愛。” “我是不是做錯(cuò)了?” 看著他那喪失光澤的雙瞳,她緘默了片刻,道:“有些人,走走散散也是好的。” “不……”他搖頭,然后握緊了木盒,“她不行?!?/br> 見他突然起身,祭玉一怔,隨即問道:“你要去哪里?” “我再去找找,”他回頭,看著祭玉,“你放心,如今這局勢我是不會(huì)亂來的?!?/br> 祭玉松了口氣,他這個(gè)樣子若真出了什么事,真是難以向碧國公交待。 “大人?!?/br> “何事?” “前院有個(gè)男子要見您。” “你趕緊去看看吧,我不會(huì)出事的,”碧書珩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男子,然后輕掠至圍墻上,離開前又嘆了口氣,“三日之內(nèi)我找不到拂歌自會(huì)回來。” “氐宿,叫人看好巫只,別讓拂歌離他太近?!?/br> 看著碧書珩離去的背影,祭玉立即吩咐角落處一道暗影,光影浮動(dòng),那道影子似彎了彎腰,然后消散在空中。 長廊幽靜,庭中的人一身海藍(lán)色錦袍背對著她,墨發(fā)用玉色長絲束起,清秀干練,庭外不時(shí)會(huì)落入幾點(diǎn)碎花,卻只是掠過那人的衣袖。 祭玉思索了半天,確定她是沒有見過這人。 “閣下何人?” 那人面前的石桌上還擺著一盤棋,聞言,握白子的手微凝,然后緩緩轉(zhuǎn)身,眼中帶著笑意,溫和道:“果然,還是朱砂色適合你啊……” 那一雙溫潤的眸子,沒有欞朽那般陰邪,是一種精湛寧靜的藍(lán)。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祭玉抬步,卻一個(gè)趔趄摔倒在地,男子上前剛低下身子,她便攀住他的手臂,蒼白的雙唇輕顫,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艱難的喚了一句:“祁風(fēng)哥哥……” 時(shí)隔九年,曾經(jīng)年少相依的他們,終于在異國他鄉(xiāng)再次相遇。 ☆、三十五 “北詞……” 他的手撫在她的額頭上,有些冰冷,眼角眉梢盡是倦意,但眸子里卻是祭玉難言的溫暖。 他抬手抹去她眼角的眼淚,然后將她擁入懷中,仿佛得到了曠世珍寶一樣,柔聲道:“祁風(fēng)在九年前便死了,如今的我是沈曇,日云曇?!?/br> “你回來了便好?!彼o緊地抱住他,一如當(dāng)年初見,怯懦不安的她始終不肯松開他的手。 可是后來她才知道,所謂的再遇,一如他的名字一般。 曇花,一現(xiàn)。 沈曇即祁風(fēng)回了丞相府一事并未有太多的人知道,伽葉那人自是什么事也瞞不過他,而明月與祁風(fēng)又是好友,自是要來拜訪一番。 這個(gè)冬天的第一場雪開始落下。 漫天飛雪,祭玉伸出手輕輕接過飛雪,盈盈一握,那雪花便化作水滴從她纖白的指間瀝下,她勾唇一笑,突然身上多了一層裘衣。 “北國的雪受得住嗎?” “還好,習(xí)慣了?!?/br> 沈曇抬首,看著一片雪色,道:“你生于南國,這北國的雪怕是很傷身體。” 她但笑不語,似乎在靜靜地享受著難得的時(shí)光,偏著頭看了沈曇片刻,她忽然問道:“這九年你都去了哪里?” 既然活著,為何不來尋她? “在先帝留下的這一盤棋中,蕓蕓眾生皆做子,而我自是要做棋子該做的事情。” “父皇……”祭玉嗤笑一聲,然后扶欄望向南天,“我有時(shí)候真怕自己會(huì)恨透他?!?/br> 北詞…… 看著她熟悉的側(cè)顏,沈曇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原本準(zhǔn)備拉住她的手也生生的收了回來。明明已經(jīng)狠心推開了九年,九年后再次擁入懷中卻還是不能將你帶出仇恨的深淵嗎? “大人,彧相行蹤已被探出,東曦閣是他常去之地,”來人將手中的折子呈上,又道:“今日他也在?!?/br> “東曦既駕,僵臥長愁。”祭玉頷首微笑,“原來彧相也有所愁思啊!” “祁風(fēng)……” “你自己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祭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沒有言語,她扶著雕花木欄,看著他消失的地方久久微動(dòng)。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