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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走。他擋在她身前。 她偏頭不語,他亦沉默不言。 僵持了一會兒,她訕笑:“想不到我仍有讓蔣總繼續(xù)使人盯著的價值。” 蔣鏞抓著她未受傷的手臂,將她拉進(jìn)車?yán)铩K龥]有掙扎,掙扎什么的反顯得虛偽。 坐上車,他遞過文件,她接過。翻看簽字頁,每一頁的日期都是今日。她笑了。 他自是沒有錯過她臉上的笑容。嘆口氣,順勢攬住了她。她沒有抗拒,輕輕貼上他的胸。他心頭漾起一陣暖意。 他摩挲著她的頭發(fā),竟覺得心都跳快了幾拍。生命力回流的感覺。 “早知道出個車禍就能換來蔣總寶貴的簽名,我早早去找個墻撞了?!彼?,帶了些鼻音。 他沒好氣道:“得償心愿了?” 她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些許不甘,只是靠著他,笑而不語。這時候,笑而不語是聰明女人最好的言語。 “還有什么想要的么?”他又問。語言大方,語氣不善。 她眨眨眼,問:“陪我吃碗面、慶個生?” 他訝然:“在家沒跟你媽一起慶生么?” 她搖頭,抖抖手上的文件:“她光顧著憂心這些了?!闭Z氣中聽不出情緒。 他面色不變,沒有指責(zé)亦沒有安慰,只是囑咐司機(jī)順路去沿途便利店買食材。 她訝異地看向他,他迎著她的目光,略帶窘然:“煮個面我還是會的。” 她微抬傷臂:“天天過生日是不行,天天撞車我可以的?!?/br> 他摟住她大笑出聲,積了多時的郁氣煙消云散。 近十年的相處,她自然看得出他此時心情正好,趁熱打鐵拉著他領(lǐng)口,吻上他唇邊。 “謝謝你?!彼嬲\地說。目光含情。 他也有些意動,避著她受傷的手臂,擁著她,又親了下來。 這場博弈,他終是率先讓了步。 他早就想對康勝男讓步了。因?yàn)樗那楦?、因?yàn)樗ㄒ坏膬鹤印⒁惨驗(yàn)槔妗倘瞬幌渝X多,畢竟是準(zhǔn)上市公司的股權(quán)。歸根結(jié)底,更是因?yàn)闀r光——在無情時光的碾壓下,他在生理上虛弱了,心理上自然就柔軟了。 他只是在等時機(jī)。等待一個既能事半功倍,又完全不落顏面、不顯尷尬的時機(jī)。他不是君子。趁虛而入、挾恩圖報的事做起來不會讓他有任何心理壓力。 他只看結(jié)果。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并且經(jīng)此一事,讓她認(rèn)清了更多人的面孔和她的孤立,這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誠實(shí) 蔣至誠去了西部,全身心地投入項(xiàng)目中。 康勝男車禍后的第三天,他與她在一個戰(zhàn)略投資會場偶遇。 他驚異地看向她的手臂。 她笑:“交通意外?!?/br> 他問:“嚴(yán)重么?” 她搖頭。他失落道:“你沒有知會我?!?/br> 她直視他:“你父親去醫(yī)院接的我?!?/br> 他先是怔忪,繼而了悟般地慘笑:“是啊。你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是他不知道的呢?他總是知道每個人的一舉一動?!?/br> 她惆悵道:“他習(xí)慣了把控一切。” 她沒有替蔣鏞辯解的意思,他做的事都在明面上。 “所以,你還是逃離失敗了么?”他問。 “我么?我是自愿的?!彼?。 “為什么?你分明證明了,沒有他你也能活下去?!彼唤?。 “但我想活得更好。只有在他身邊,我才會覺得自己活得更好?!彼拐\直言。 “所以,你還是愛他的?”他吃力問道。 “我不知道。也許吧?!彼龘u頭又點(diǎn)頭。 “你只是在他身上找父愛!”他直言不諱。 “我本來就是被他教大的。說父愛也可以。雖然他對我不像對你愛得那么多?!彼灰詾槿?。 “這是不正常的!你需要一份正常的愛。男女之愛!”他沉痛地說。目光中仍有期待。 “有差別么?”她反問,“是什么樣的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向我證明了他可以暫時放棄索取的條件,給予我?guī)椭完P(guān)懷?!?/br> “你折騰了這么久,就是為了證明這一點(diǎn)?”他難以置信。 “你不懂。”她搖頭解釋,“這不僅僅是證明。只是更深層的綁定。精神上的、靈魂上的?!?/br> “就連跟我,也是你這綁定計劃的一部分么?”他問。 “不是?!彼麛喾裾J(rèn),“那只是意外。我有其他的方式避免,但當(dāng)你親吻我的時候我就突然暈了頭。我想要抵抗,但你叫著我的名字,我沒辦法抵抗。那是一次很美好的體驗(yàn),我很感激你。” 對著他驚喜而期待的目光,她繼續(xù)說道:“我或許也是喜歡你的,生死與共的經(jīng)歷并非人人都能有。只是,我對你的喜歡沒有我對他的習(xí)慣那么深。我不可能因?yàn)槟愣艞壦愕拇嬖诜炊闪宋腋豢赡芊艞壦睦碛芍?。我知道我不?yīng)該給你希望的,但我又不想說謊。我或許對許多人說過謊,但我從未對你說過謊。從認(rèn)識你的那一天起,你問我的每一個問題,我答的每一句話都是實(shí)話。” 他既欣喜又失落,冰火交融,手足無措。明明只有幾秒的時間,他的腦中卻掠過了他們從相遇到共患難再到同床共枕的全部畫面,正要開口,蔣鏞的面孔卻跳入腦海。美好畫面頃刻灰飛煙滅。他問:“我們還是相遇得晚了么?” 她卻答:“不晚。再早一點(diǎn)你也不會覺得我有多好。我可能也只是偏激得以為你是個尋常的公子哥,看不到你身上的好。如果不是因?yàn)樗铱赡芨静粫饶?,沒有那段經(jīng)歷,我們也不會萌生情意。甚至,如果不是先遇到了他,我們可能根本沒有機(jī)會相遇?!?/br> 他苦笑,聲音喑啞:“我第一次覺得,誠實(shí)才是最殘酷的?!?/br> 她繼續(xù)誠實(shí)地說:“你喜歡我,我知道。但是你的喜歡到底有幾分是發(fā)自真心,又有幾分是因?yàn)槭Y鏞?你說不清,我也分不清。我只知道,我們就算排除萬難走到了一起,反而更是因?yàn)槭Y鏞,你不但沒有擺脫他的影響和束縛,反倒讓這影響加深了、做實(shí)了。我不想這樣,這樣你會更加不快樂。” 他摒息:“所以,你是希望我快樂的?” 她搖頭:“我只是不希望你因?yàn)槲叶豢鞓?。不值得、犯不著。你不?yīng)該為我可能有的幾分喜歡而落得郁郁寡歡,誰也不應(yīng)該對另一個人如此?!?/br> 他失落嘆息:“你時而讓我覺得你是懂愛的,只是愛的對象不是我。可是你剛才的話又讓我覺得你一點(diǎn)也不懂愛?!?/br> 她也跟著嘆息:“是啊。我不懂愛,你不懂我,我不適合你?!?/br> 他強(qiáng)牽出一個笑容來,說:“但是你的話我懂了。愿你求仁得仁?!?/br> 她伸出手來。他微愣,然后握住,緊緊握住,緊緊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