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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見他面露難色,趕忙問了一句。 “仔細(xì)算算已有數(shù)年之久,那墳無人照看,不知是否安在?” 蕭遙聞言面露憂色,唐驍忙寬慰道:“你不必?fù)?dān)心,我想墳塋一定安在。山西太原是內(nèi)陸之地,沒什么野生的猛獸,尋常人自然不會和一座土墳過不去。” “蕭姑娘放心。我記得那林子向南不遠(yuǎn)有一條小河,河邊有戶農(nóng)家。我將墳塋托給那家人照看,添墳除草焚香祭奠。農(nóng)人大多質(zhì)樸,一定會信守承諾。”楊如江說著又命人拿來紙筆,憑著記憶畫了幅地形圖。 蕭遙喜出望外,將圖接在手里,仔細(xì)折疊起來收好。朱勝海有些吃驚:“三弟,這事我怎么不知道?” 楊如江淡然笑笑:“大哥總說我書生氣太重,才故意瞞著你。” “不知蕭姑娘要何時動身?總得讓我振南鏢局略盡地主之誼才是?!?/br> 蕭遙拱手說道:“大鏢頭客氣了,還有別的要事,實在不能耽擱。他日另擇良機(jī),再來拜會三位。” 朱勝海還想留客,楊如江說道:“大哥,蕭姑娘言盡于此,無需強(qiáng)留,不如準(zhǔn)備些干糧酒水,以便蕭姑娘與唐公子路上之用?!笔掃b趕忙道謝,和唐驍將行李分別帶好,辭別振南鏢局眾人,直奔山西太原而去。 第62章 潛移默化 再說水玲瓏戀情受挫,十分不甘。她嬌生慣養(yǎng),是眾星捧月般的人物,自幼便驕傲任性。因她生得貌美絕倫,成年后所遇男子無不為她傾倒,偏偏柳逸風(fēng)不解風(fēng)情,她投懷送抱,反倒被他一番折辱,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她越想越氣,因忌憚柳逸風(fēng),便將一腔怒氣遷到蕭遙身上,欲殺之而后快。誰知蕭遙竟離開應(yīng)天府,她殺人不成,只得另謀良策泄憤。 你羞辱我一分,我要你十倍償還! 水玲瓏思前想后,終于想到一條狠辣的妙計:男人往往重名譽(yù)而輕生死,柳逸風(fēng)只怕也不例外。她便想將倆人定親的消息傳言江湖,等除掉仇巖之后,再背棄婚約另嫁他人,讓他成為江湖的笑柄,永遠(yuǎn)抬不起頭! 她打定主意便去央求父親,水輕舟哪里肯應(yīng):“結(jié)親是假,結(jié)盟是真,倘若傳言江湖,假的變得真的,就不能反悔了。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他縱然想得到敬武閣的秘籍,想要系住柳逸風(fēng),但他終究不舍得拿女兒的婚姻當(dāng)賭注:柳逸風(fēng)一向獨來獨往,竟會輕易地答應(yīng)結(jié)盟,實在有些反常,讓人放心不下。 “爹爹,你聽我說。”水玲瓏假意道:“我自然是心儀他,才肯與他定親。我見過那么多男子,論武功論相貌論出身,哪個比得上他?除了他,我只怕再不會喜歡別人了?!?/br> 水輕舟沉吟道:“話是不假,只是……” “更何況只有靠他,咱們才有機(jī)會振興清水山莊,成為武林?jǐn)?shù)一數(shù)二的門派。女兒自信相貌無雙,一定能打動他。只是他被仇巖困擾,才無心于兒女私情。縱然仇巖厲害,但有咱們和御劍閣相助,柳逸風(fēng)定能取勝?!?/br> 這幾句話說中水輕舟的心事,倘若收服柳逸風(fēng)便是一舉兩得:女兒既終身有托,清水山莊也如虎添翼。江湖地位,身份名望,實在讓人難以拒絕。水輕舟權(quán)衡利弊,終究難逃名利二字。 柳逸風(fēng)心里早有主意,見水輕舟如此提議,點頭應(yīng)了并不拒絕。倒是花不凡深受打擊,要絕食自裁,水玲瓏遂親自安慰方才作罷。莫凌聽到消息,替蕭遙覺得惋惜,高俊卻只覺得可笑。自從楚湘湘死后,仇巖就沒再出現(xiàn)過,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轉(zhuǎn)眼又過了大半個月,唐蕭兩人馬不停蹄終于風(fēng)塵仆仆地來到太原城外。蕭遙坐在馬背上,從身上取出那地形圖仔細(xì)看了半天,才遙遙指著前面的一條大道:“就是那條路!往西走上三十里左右,便能看見那林子了?!?/br> 她一心要了斷此事,無意游山玩水,連日疲于奔波,疲累之極卻不愿好好休息,從頭到腳又清瘦了不少。唐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趁機(jī)勸道:“既如此,不如咱們先歇歇腳先去尋那墳塋?!?/br> 蕭遙不理他,只摩挲著閃電的頭,輕聲道:“這些日子辛苦你啦,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啦?!闭f著又拍了拍馬屁股,閃電便四蹄飛揚疾馳而去。唐驍暗暗嘆息一聲,揮鞭打馬緊跟在后面。 又走了一陣,兩人來到一片樹林邊上。那林子極大,一眼望不到頭去,林內(nèi)多植槐樹,一棵棵郁郁蔥蔥,不知道長了多少年頭。蕭遙看見草叢里隱藏著一塊石碑,一尺多高,忙翻身下馬,走近幾步扒開草叢一看,石碑上刻著三個大字“忘憂林”。 唐驍笑道:“名字倒是雅致,有些意思?!?/br> “忘憂林,倘若真能忘憂就好了?!?nbsp;柳逸風(fēng)和水玲瓏定親的消息早已傳遍江湖,蕭遙想起他,不覺嘆了口氣。唐驍猜到她的心思,趕忙收起頑笑之色。 兩人正要往里走,誰知閃電竟然竄到前面,一路往林子深處跑去。蕭遙驚愕萬分,正要召喚它回來。唐驍心思千轉(zhuǎn),腦子里靈光一閃,急道:“快追上去,跟著閃電?!彼锨巴熳∈掃b施展輕功追了出去。 蕭遙猶不明白:“怎么回事?閃電突然會發(fā)瘋?” “老馬識途,閃電是神駒,必然更勝一籌,我猜它必然記得月翩躚的葬身之處!只要我們跟著它,就一定能找到墳塋所在?!笔掃b聽他說得有理,便不再說話埋頭猛追。只是閃電腳力太快,柳逸風(fēng)尚且不是對手,這兩人又如何追得上? 她擦了擦臉上的汗珠,急道:“跟丟了,該怎么辦呢?” 唐驍沉著道:“無妨,咱們還有楊三爺?shù)牡匦螆D,循著圖肯定能找到,不過多費些功夫罷了?!笔掃b正待掏出圖來細(xì)看,卻隱隱約約聽到一陣馬鳴悲嘶聲,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疑惑地看著唐驍。唐驍皺著眉頭仔細(xì)聽了一會兒,手往西南方向一指:“聲音是從這邊傳來的,咱們?nèi)タ纯?。”兩人循著馬鳴聲大約走了兩里路,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閃電圍著一座墳包轉(zhuǎn)悠,不時地昂首嘶鳴,聲音悲切分外凄涼。 這就是月翩躚的墳了。 那樣一個絕世佳人孤寂地葬身于此,蕭遙看著眼前的墳包,不由想起月翩躚的畫像,心生隔世之感:生而為人,終歸不過是一抔黃土一把枯骨。轉(zhuǎn)念又想:月翩躚雖然可憐,但她泉下有知,必定能與丈夫女兒團(tuán)聚,可自己呢?活著的時候孤苦伶仃,死后只怕也是孤魂野鬼。說到底還是自己更可憐。蕭遙想得心灰意冷,再想起柳逸風(fēng)的背棄,更覺心酸難耐,眼淚宛如決堤之水,她撲通一聲跪在墳前,痛哭起來,卻不知道是哭亡人還是哭她自己。唐驍心里長嘆,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頭。 這是一片老槐林,已看不出來到底有多少年頭,枝繁葉茂盤虬錯節(jié)的。地上積攢了厚厚的一層落葉,大部分已經(jīng)腐敗了,泥土混合了腐敗的枝葉,看上去黑黝黝的,踩上去松軟軟的。那土墳就孤立在這片槐林之間,傍著幾顆松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