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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jì)攸寧轉(zhuǎn)而問:“你呢?” 葉香偶記得上回他有問過自己的名字,不過這次十分爽快地告訴他:“我叫葉香偶。” “葉、香、偶……”他低頭,有點神經(jīng)質(zhì)似的,念叨了好幾遍。 葉香偶納罕自己的名字有那么特別么,每次他的反應(yīng)都怪怪的:“紀(jì)公子,你住在南城?” 他頷首:“嗯?!?/br> 葉香偶瞧他衣冠楚楚,此番背后還跟著一名小廝,顯然也是富貴子弟:“那你也是被張員外邀約的賓客啦。” “嗯……”紀(jì)攸寧望著她,聲音有些飄忽而緩慢,“前面太過喧鬧……所以……我想一個人出來走走……” 那眸底如有灼意般,看得葉香偶臉又微微地紅了。 “對了……”稍后他抬手,去掏袖子。 葉香偶疑惑他要拿什么,忽聞前方傳來一道男音:“咦,那位不是紀(jì)公子嗎?” 園內(nèi)不遠(yuǎn)處走來幾名錦衣華服的男子,適才出聲那人玉冠執(zhí)扇,笑得滿面春風(fēng),至于其他幾人…… 當(dāng)某道身影映入眼簾時,好比平地驚雷,震得葉香偶大腦“轟隆隆”一響,簡直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 他他他……他怎么會在這里? 裴喻寒一襲茶白色繡臘梅吳綾長衫,白玉冠、白緞帶、白掛佩,白絹履,顏色如雪,膚光若玉,正如那云闕貴仙一般,琳瑯美質(zhì),神韻非凡,難琢難鑄,難修難繪,令得蕓蕓眾生皆成了陪襯。 “那個人……怎么看著好像裴少主啊……”阿玉表情一陣呆愣,拿胳膊肘悄悄撞下她。 應(yīng)該……不止是像吧…… 葉香偶用袖子擦擦眼、再擦了擦眼,最后終于確定,不是自己眼花! 是裴喻寒,竟然真的是裴喻寒! 天! 他怎么會在這里?怎么會在張府?他今天不是與佳人有約,應(yīng)該陪秋薄羅在一起嗎? 她心里亂如四零八散的棉花,沒個頭緒,察覺裴喻寒目光往這廂瞥來,頓時嚇出一個顫栗,而裴喻寒果然面色微變,卻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望見了紀(jì)攸寧。 兩面對立,四目相視,紀(jì)攸寧一動不動,視線同樣落在他身上。 二人你瞧我,我瞧你,時間似乎都凝固起來…… 好奇怪的氣氛啊…… 葉香偶隱隱約約覺出不對勁,莫非他們認(rèn)識嗎?她一直以為裴喻寒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在看見對方的一剎,居然連臉色都變了。 倒是剛剛發(fā)話的姜浩良打破岑寂:“紀(jì)公子,可巧你也在這兒,先前裴兄說悶,我們便陪他一起來逛逛園子?!?/br> 紀(jì)攸寧這才朝裴喻寒微微一笑:“別來無恙。” 裴喻寒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葉香偶一直躲在紀(jì)攸寧背后,察覺那群人往走廊方向行來,正是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忙拉拉阿玉的袖角,示意開溜。 “……”紀(jì)攸寧聽到動靜,轉(zhuǎn)首望去,眼中藏著依依不舍。 且說裴喻寒原本沒注意到葉香偶二人,卻因紀(jì)攸寧臉上意外流露出的表情,順勢往前一望,突然張口:“站住?!?/br> 葉香偶大概平時聽裴喻寒發(fā)號施令聽?wèi)T了,是以他的聲音一出,就像老鼠聽了貓叫,本能地剎住腳步。 裴喻寒瞇了瞇眼:“你們二人轉(zhuǎn)過身?!?/br> 怎么辦?怎么辦?阿玉拿目光掃掃她。 葉香偶卻是滿臉絕望地閉著眼,額頭冷汗涔涔。 阿玉最終頂不住壓力,率先轉(zhuǎn)了過來。 “你?”裴喻寒倒是識得阿玉,莫名間,漆黑的眸子越發(fā)深邃,跟刀子似的扎在旁人身上,“那一個?!?/br> 葉香偶知道“那一個”是指自己,走投無路下,心底默默念了句佛祖保佑,終于轉(zhuǎn)過身。 裴喻寒見狀一愣:“你……” 葉香偶莞爾一笑:“是我……” 她看到裴喻寒臉色頓時黑得跟鐵鍋似的,別提多難看了,估計那一刻,他是想掐死她吧。 或許真是氣到不行了,裴喻寒胸口劇烈起伏,緩了緩神,才啟唇問:“你怎么在這里?” 葉香偶也鬧不明白呢:“你怎么也在這里?” 裴喻寒徹底氣結(jié)。 姜浩良站在旁邊,一頭霧水地問:“裴兄……這位是……” 裴喻寒冷冷道:“她是我的一位遠(yuǎn)房表親?!?/br> “表……”姜浩良訝然,難以置信地看著一身戲徒裝扮的葉香偶,又瞧裴喻寒一副陰惻惻的樣子,竟不敢開口再問。 裴喻寒也不理會眾人,徑自上前:“你跟我走?!?/br> 葉香偶欲哭無淚,不是說天下很大嗎,為何她躲來躲去,就獨(dú)獨(dú)躲不過這個人呢,垂頭喪氣地點了點,甫要跟在他背后,卻教他抓住了手。 葉香偶一怔,但裴喻寒根本不看她,拉著就走,他身量高,步伐快,葉香偶在后面跟不上他的腳步,只能顛顛著小跑,隨后想起來,她還沒有跟紀(jì)公子道別呢,扭過頭,紀(jì)攸寧身形挺直而立,雖漸漸離得遠(yuǎn)了,但眼睛一直盯著她、盯著她…… 她想跟對方揮手道別,可惜裴喻寒越走越快,害得她差點沒跌個跟頭,等反應(yīng)過來,他們已經(jīng)拐過廊角了。 她搞不懂裴喻寒今天這是怎么了,仿佛背后有妖魔鬼怪在追趕著他們一樣,一路上她跟得上氣不接下氣,忽然間意識到,他還在拉著她的手呢……相處這么久以來,他要不說她要不罵她,極少給她好臉色瞧,更別說近距離的接觸了,但此刻,他真的在握著她的手,本以為他為人平時冷冰冰的,手也應(yīng)該是冷冰冰的吧,可不是,那手掌溫暖而寬厚,上面有黏黏的汗水,攥得她很緊很緊,好像當(dāng)她是會飛的風(fēng)箏,一不小心就會隨風(fēng)吹走…… 她正凝著彼此的手出神,孰料裴喻寒意外停下來,就像木偶被繩線拉住一樣定格原地,然后緩緩扭頭,去望自己的手。 他大概也才意識到,他正在拉著她的手吧,因為他的表情似乎有點狼狽,很快便放開了她。 “走吧。”他恢復(fù)如常,徑自朝前走了。 他不給她講話的機(jī)會,葉香偶只好在后面亦步亦趨,可能她的裝扮比較引人注意,裴喻寒吩咐家丁將馬車停到角門處,帶著她離開張府。 上了馬車,葉香偶本以為他會劈頭蓋臉地罵自己一通,卻聽他問:“你的衣服呢?” 她才想到自己還是戲徒打扮,小小聲道:“留在德戲班里了……” 他冷笑:“你倒真有本事,連德戲班這種地方都能讓你渾水摸魚?!?/br> 葉香偶連忙開口:“你別